二八章 白骨洞中

  大抵就是個玩笑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為何叫骷髏山,為何叫白骨洞,實在沒個說道。或那石磯娘娘立府此山之前,便有這名字也說不定。

  陸恆對那石磯了解不少。

  他是金仙,可於天地之間,捕捉那過去發生的許多事的痕跡。石磯在骷髏山立足已久,整天躲在洞府裡頭修道, 幾乎不曾出來。

  說什麼骷髏山白骨洞,好像極是兇險地方。其實裡頭是個宅女。

  骷髏山距離陳唐關,比陸恆這均山距離陳唐關都近。可卻不曾聽說,那白骨洞的石磯出來作惡。

  否則李靖早率兵討伐她了。

  李靖修為的確差石磯許多,但李靖背靠大商,背後站著的是整個人族。如石磯這般坐地戶, 若敢為害, 必定招來討伐。

  大商雖敬仙家,卻也不懼妖魔。

  真正棘手的,是那種打一槍換個地方,這裡吃幾個人,那裡吃幾個人。這種流竄作案的,才是危害。坐地戶反倒不是。

  陸恆倒是沒想過石磯會給他發請柬,請他與會赴宴。互相之間,不是不知道,而這幾年,皆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見我,我不見你。

  今日這童兒來,一番說道,陸恆瞭然。卻是那普賢的話術。

  正好,陸恆這裡幾年,也跟個死宅似的。話說那仙家,說是朝游北海暮蒼梧,這裡訪訪道友,那裡搜羅靈物, 御劍除魔,似乎天地之間都是身影。

  這樣比較,陸恆便不合格。不是個合格的仙家。

  既正好有些思動,這裡來請,陸恆也動了心思。料來那闡教的道友,大抵是早想跟他會個面——畢竟有個金吒的因果。

  又似乎唯恐陸恆兇惡,等閒有些猶豫。

  正好趁著這裡法會,請他去,照個面、互相了解一二。

  那請柬上,便有法會的日子。就在三日之後。

  於是一晃眼,三日即過。陸恆駕了雲,於陳心、碧游,悠哉游哉望骷髏山而走。

  幾千里路,不緊不慢,也倏忽即至。

  早見零零散散幾道流光落在骷髏山中,料來是石磯請的另外的道友。也不知是否有耳熟能詳的人物,陸恆頗為好奇。

  按落雲頭,在白骨洞前。早有碧雲童兒候著。

  見陸恆來,這童子咧嘴直笑, 道:「仙長,您可算是來啦。」

  陸恆哈哈一笑:「等不耐煩啦?」

  童子道:「可不。」

  這童子頗為有趣模樣。

  陸恆便道:「前頭帶路。」

  進了白骨洞,陰鬱之中一番婉華,頗為有些奇妙特質的一方小千世界。早有兩尊女仙迎候。

  為首一個,身材清瘦,身披土色法衣的,便是石磯。

  她見陸恆來,忙上前兩步,禮道:「前輩大駕光臨,石磯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陸恆哈哈一笑:「哪裡哪裡。石磯道友邀我,我當謝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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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介紹,原來石磯身邊的女仙,是她同門兼好友,喚作是菡芝的,卻是一朵芝花成道,頗為靈秀美麗。

  這兩個,都止天仙級數,修為不高不低。

  稍作寒暄,菡芝引了陳心、碧游旁處去招待,石磯娘娘則引著陸恆駕雲登天,到了這洞府中最高山的巔峰,一座涼亭。

  早有幾位面貌各異的道人落座。

  石磯引陸恆入座,笑道:「這位是陳唐關南三千里外,居於均山的陸恆陸千鈞前輩。」

  其中幾個天仙級數的於是稱『前輩』;兩個金仙級數的,便是那闡教的太乙道人、普賢道人,稱『道友』。

  陸恆笑呵呵,一一回禮。

  隨後賓主落座。

  這裡賓客,不是闡教的便是截教的。可惜,截教的沒有厲害人物在場,止一個余元,陸恆有點印象。其他的都沒什麼印象。

  料來截教萬仙,果然眾多。除了有名有姓的,多是不認得。

  這大抵便是個小圈子——除了闡教兩個之外。

  便這裡坐在一起,也頗為疏離——一是修為不在一個層次,闡教兩個,都是金仙;而截教的,都是天仙。雖屬同輩,卻差距甚大。

  而言語間,說著說著,便隱含理念之爭,漸漸便有了些火氣。

  那余元便道:「闡教兩位師兄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歷來敬佩。我近日煉成一宗法寶,喚作是化血神刀,不知兩位師兄可願品鑑?」

  言說間,便取出一口小巧飛刀來。這刀滴溜溜在他掌心盤旋,放出一縷縷緋紅如血的鋒芒,見之令人心寒。

  石磯一看,這可不行。談玄論道可不能談著談著動起手來。

  她是東家,連忙說:「余元師弟,你這化血神刀果然奇妙。不過今日法會,為談玄論道,非為品鑑法寶。你先收著,下回開個品鑑法寶的法會,你再拿來一觀。」

  闡教兩個,那太乙道人眉頭微聳,似要出言。普賢忙把他拉住,扯開話題道:「說來與陸恆道友神交已久,卻今日才得一見;所謂聞名不如見面,道友果然神采非凡。」

  倒不是說怕了余元什麼的。金仙、天仙,差距不可以道理計。別說余元一口化血神刀,便十口一百口,又如何能敵得過金仙?

  只是不予計較——眼下,闡教、截教可還沒鬧翻呢。說是紅花白藕青蓮葉,三教原來是一家,顧念著情誼呢。

  太乙性烈,想要發作,被普賢扯住。倒也沒有發作起來。

  聞普賢扯開話題,他也說:「道友當日於血海之上,威風凜凜,三兩招格殺梵天的風姿,至今貧道還記在心中,頗為敬佩。」

  這裡說著,幾個截教的仙家,這才反應過來——還有個陸恆在面前呢。也連忙收斂了火氣。

  余元也跟著道:「那一日,見漫天血雲,知有金仙隕落。這許多年來,可不曾見這般光景——金仙不滅呀。」

  陸恆笑道:「慚愧慚愧。」

  說:「我與冥河老祖那廝有些因果,本欲尋他分解。卻那梵天自作聰明,我哪裡忍他?只把他打死了帳。可惜了冥河老祖藏了起來,我尋他不見。」

  這口氣,無疑平淡,卻分明強橫。不把冥河老祖放在眼裡。

  諸仙家一聽,皆自心頭多跳了一下——果然是凶人。

  那冥河老祖是如何級數的人物,似丘芸那種野修,只知其旁門祖師、左道源流。而眼前闡教、截教的仙家,才真正知道冥河老祖的厲害。

  那是這天地之間,頂尖第一流的大能。能壓著他的,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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