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章 棄而去之

  並非妄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陸恆三十六門天罡大神通,其中半數,都是方才點亮不久。便點亮久遠的,因道行所限也不曾修得精深。

  而今初成金仙,正是突飛猛進之時。只消給他些時間,把天罡大神通皆修出精深火候,使先天道炁更見磅礴雄渾,到時候那冥河老祖又算的了什麼呢?

  算計?

  憑他算計報復,只消別被陸恆抓住馬腳。抓住了,他哪裡逃?

  卻便道:「丘芸呢?給我泡一壺茶來。」

  無有回應。

  陸恆詫異:「丘芸哪去了?」

  姜玥不禁道:「先時說下山一趟不知去了何處。」

  嫦羲神色一轉,即道:「卻是跑了。」

  便笑起來:「她以你非冥河老祖敵手,怕被連累,逃命去了。」

  只這片刻,陸恆也算到了。

  嫦羲幸災樂禍道:「早言這小狐狸心眼不定,你還不信。說甚磨礪,眼下何如?」

  陸恆結舌,臉色鐵青:「恁的一個婢女,竟也不曾歸心,倒是我陸恆的錯,眼睛瞎了。」

  陸恆自覺不曾薄待丘芸。取了她甲木仙精,卻也作了她靠山;任憑諸般神仙法術,亦不曾絲毫吝嗇,說傳就傳。

  內眷婆娘們,也不曾何時薄待於她。除了不曾予她洞天印記——那洞天之中,她也嘗被陳心她們帶去遊玩。

  已是當作家中一員。

  竟到這時,棄之而去。

  若明言開口,說要離開,陸恆又如何會阻攔她?卻這時,因怕連累,棄而去之,立時給陸恆一種『好心餵了狗』的噁心之感。

  「也罷。」陸恆面無表情:「便將她捉回來,弄死了帳。」

  正要動身,卻駐足,皺起眉頭來,發現捉不住丘芸的氣機!

  不應該呀!

  丘芸不過是個狐狸精,真仙級數而已;哪有本事避開陸恆感應?何況她氣機本在陸恆手中!

  陸恆心下一動:「誰在算計?」

  旁邊嫦羲,若有所思。

  卻說丘芸逃離均山,逕自望大陸內部而走。一路駕雲,以其真仙之能,倏忽萬里,倒也不慢。

  尤以如今,修得正宗神仙術,將一身妖氣徹底煉化,雲朵雪白,仙氣飄飄。

  正行片刻,見前頭一座山中,有仙光透出。

  丘芸心下一動,忙按下雲頭,卻見一座毀棄的破廟。

  那仙光從破廟中發出。

  正這時,兩道妖氣不分先後齊至,顯出兩個女妖精來。

  三個互相打量,即瞬間沖入廟中。

  不多時,出來,已是笑語燕燕,互為姐妹。

  三個即聯袂,望北方冀州方向而走。背後那山,那破廟,破廟上半塊腐朽的牌匾上,隱約一個『媧』字若隱若現。

  卻說陸恆捉不住丘芸氣機,這天地之大,算之不得,竟也無可奈何。只心中那股子噁心感,實在膩味。

  如此兩三日,按捺不住,逕自下山,望陳唐關而走。

  到陳唐關時,正見李靖帶著一隊精兵,在河口與水族作戰。只見李靖麾下兵馬結成陣勢,在李靖引導之下,履水而擊,片刻間便將一隊巡海夜叉殺了個片甲不留。

  只捉住一個,說道:「回去告與那長蟲,日後這陳唐關外五十裏海域,不許有任何水族出現,否則我必揮兵鋒,與之決死!」

  抬手將這夜叉丟下水中。夜叉立時倉惶而走。

  回到家中,正見陸恆在飲茶。

  陸恆笑道:「東海里的水族,卻是來攻打陳唐關?」

  李靖見陸恆,心下高興,放下頭盔,忙道:「先生怎有閒暇來。」

  說:「倒也不是攻打陳唐關。」

  他說了些舊日之事,道:「自從大禹王治過水患,水族便已一蹶不振。而今人族昌盛,水族更不敢爭鋒。只是常來九河灣出海口耀武揚威,恐嚇百姓,我實見不得,便將之驅殺。」

  陸恆道:「原來如此。」

  說:「我人族既是勝利者,那水族還來耀武揚威,的確該殺。輸了還認不清自己,死了也是活該。」

  李靖深以為然,道:「如今人族之地位,乃祖先們一刀一槍掙來的。作為後輩,實不敢不敬祖宗之功。若予水族靖綏,豈不是丟了祖先的臉?!」

  陸恆撫掌大笑:「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作後輩的,守不住祖宗的基業,那才是莫大的罪孽。

  陸恆便說起正事:「你去過我那宅子,當知我一貼身婢女,便是那丘芸,是個狐狸精的。」

  李靖道:「知之。」

  陸恆點頭:「先時,我去尋冥河老祖分解因果。她以我非冥河敵手,害怕遭到牽連,由是棄而去之。」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卻教我噁心的緊。」

  「本欲捉回來,好生懲戒,卻不知哪裡得了什麼手段,蒙蔽了我的視聽,尋她不著。」

  「我思來想去,實不爽利。便來尋你。發一個海捕的文書,幫我尋她一尋。只消找到在何處,我自將她捉回來即是。」

  李靖聽罷,瞠目不已。

  既是為此事而瞠目——竟有這般婢女,毫無忠誠可言,實在令人唾棄;他自覺陸恆不是個吝嗇、鄙薄的人,這般仙家,嘴皮子松松,便這大商,無數貴女都要蜂擁而至,哪怕作個婢女。

  卻竟這般。

  但更令李靖吃驚的,卻是冥河老祖四個字。

  他也是有根腳的人,度厄真人好歹也是個金仙。作為度厄弟子,這天地間有哪些厲害人物,等閒不能招惹的,度厄真人自當與他點明。

  便有這冥河老祖。

  卻聽陸恆去尋冥河老祖分解因果,聽這意思,還要斗一斗。

  卻不禁有那麼一絲絲認同——難怪那婢女要跑,實在冥河老祖聲名廣大,兇橫異常。

  但這種念頭瞬間掐滅。

  不忠便是不忠,不能因為敵人強大,便找得理由來。

  說:「先生放心,這海捕文書,我即讓人頒下去。務使廣傳,早晚將人尋到。」

  陸恆笑道:「倒也不必太過捉緊。我那女婢是個真仙,她若掩藏行跡,變個模樣,便發海捕,也未必找到。」

  說:「只作個念想。她總不能一直藏著,早晚要跳出來,只時間而已。」

  這裡描摹了丘芸相貌,作一張紙,丟給李靖。

  隨後將事放在一邊,閒談起來。

  李靖便說了一日兩個上門來求取甲木仙精的,頗為有些無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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