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縮卵

  「罷了老爺死了,我便給他立個牌位,日日供奉;至於姜玥這臭娘們,我倒是恨不得她早死。記住本站域名憑什麼她能拜嫦羲為師,而我只是個婢女!」

  「至於」猶豫著想著陳心幾人,便咬牙道:「些尋常人物,凡人而已,老爺卻把作妻妾,不正眼看我一眼,難道我生的不美?正好,老爺若死,她們陪葬,也教老爺不寂寞。」

  丘芸定下心思,稍作收拾,尋了個藉口,下山而走。

  丘芸這裡尋摸走了,姜玥她們卻無暇顧及。

  姜玥道:「說是去去就回,怎還不回來這漫天的血雲,實在叫人心驚膽戰。」

  說:「萬一出了事」

  陳心卻很安靜,笑道:「若老爺出事,我自有感應。」

  陸恆若給人弄死了,他那洞天必定崩塌。而有洞天印記的陳心等諸女,則必定立時知曉。

  而此時,任憑血雲漫天如天哭,洞天印記卻絲毫不曾有異。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陸恆安然無恙啊。

  便正說間,嫦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姜玥眼睛一亮,忙問:「師父,事若何?」

  嫦羲臉色有些奇怪,搖了搖頭:「無事」

  頓了頓,才說:「不曾想他戰力超群,梵天好歹也是個金仙,卻被三兩招格殺到底是如何玄妙手段」

  這裡細細說來,前後經過攤開了面前。

  才知道,這漫天的血雲,正是金仙隕落之徵兆。卻不是陸恆,也不是冥河老祖,而是那梵天。

  「梵天念頭投影被他拿捏羞辱,想是氣不過。說是給的冥河老祖道場何處,卻是他自己道場。」

  「被他一槊挑破神通,挑開天靈蓋,反手劈成兩半,實在死的不明不白。」

  「我還以會有一場大戰不曾想砍瓜切菜,那冥河老祖本要跳出來,見梵天此狀,竟是躲起來了。」

  未必是冥河老祖怕了陸恆。

  雖然三兩招格殺了梵天,更有某種玄妙手段擊潰金性。但以冥河老祖見多識廣、老謀深算、老奸巨猾、神通廣大,便拿不住陸恆,也不會下於陸恆。

  多半是覺著沒有必要。

  若冥河老祖現身出手,以拿不住陸恆為基調。無論他是勝還是負,於冥河老祖這樣的大佬而言,都是失敗。

  必定顏面喪盡。

  既如此,何必出手?

  便藏起來,仿佛充耳不聞、入目不見。

  任憑陸恆在血海之上如何怒罵,冥河老祖都無影無蹤。

  見此,嫦羲明白了冥河老祖的計較,這便回來了。

  至於陸恆

  陸恆三兩招格殺梵天,正感到一股龐大氣機就要跳出來,卻忽然消失不見,怔滯了一下,不禁怒喝:「冥河老祖!」

  「我殺你徒孫,再殺你徒弟,你還不出來,與我搏死!」

  他把半成品的大槊揚了揚:「堂堂也是一門祖師,竟這般膽魄麼?!」

  只無聲息回應。

  陸恆殊無辦法——修行者各家的道場,便是最隱秘之處。若尋常的角色,道場藏得深,也瞞不過陸恆感應;但冥河老祖這種級數的人物,他的道場,陸恆便找不見。

  說到底,冥河老祖的道行,比陸恆高。那廝不知活了多少年,經歷了多少事,道場老巢之隱秘,這天地之間,怕都沒幾個人知曉。

  其實任何一尊金仙的道場,都隱秘非常。比如陸恆,他的道場,大抵便是他掌心洞天。

  哪有人等閒能在冥冥之中的宇空宙光間,找到他的掌心洞天?

  這裡便仿佛一場戲——許多眼睛盯著,既驚又好笑。

  驚的是,突然一個陌生的金仙,三兩招格殺了梵天,手段之強橫、玄妙,令人側目不已。

  那可是金仙,不朽不滅。

  笑的是冥河老祖——這老東西也是天地間的一霸,兇橫慣了的人物,卻不曾想這裡,卻被人堵著血海、指著鼻子罵的不敢出來。

  內中因由,都想得到。無非是覺得拿不住陸恆,出手無益,無論勝負,於其名頭而言,皆是敗北。便苟著,只當作不知。

  但顏面已經喪了一半。

  他先時本要出來的。一股氣機沖天,卻一下子消失。

  給人一種不上不下的奇異感。

  道是冥河老祖這廝,歷來兇橫,卻也是沒遇到強人;現在遇到一個強人,便也只縮卵,回應都不敢。

  陸恆則無奈。

  冥河老祖這廝不出來,也不予回應。這廝一定不是個『心胸寬廣』之輩,這裡不出來,不是因為他不在意,不在意徒孫被陸恆殺了的因果、徒弟幾是被當面殺了的羞辱。

  想想就知道,這廝一定會報復。

  本想著這裡尋著冥河老祖,把因果分解清楚,是殺是斗,是戰是和,早將了結。可卻淪落到這般境地——以後還有的麻煩。

  陸恆倒不後悔殺了梵天。他只是覺得,對冥河老祖這樣的人物,了解不夠透徹。

  不知道這廝這麼能忍。

  他屹立在血海之上,舉目四顧,腐敗血腥,卻是波瀾不興,平寧的很。

  「也罷。」

  陸恆聳眉喝道:「你今日不出來,我也由得你。冥河老祖,我陸恆方才證道不久,便不懼你。你再苟個十年百年,卻再來面對我,便不是今日之局!是時,我三兩招將你格殺,教你隨你徒弟作伴!」

  言罷,拖槊便走。

  許多目光注視著他,直至他徹底消失,這才一一收回。

  復歸均山,嫦羲正與姜玥、陳心她們說此間事。見陸恆歸來,嫦羲道:「此間或為莽撞了些。」

  陸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我不知冥河老祖脾性這般人物,居於血海,卻連半點血性也無。」

  嫦羲無語狀,道:「這修行中的人物,若不逼到絕境,哪見得血性?你以為個個似你一般?」

  陸恆笑道:「我知你的意思。無非是說用腦子不用動手。」

  卻搖頭:「只算計,算來算去,實不爽利。把一顆心,九曲七竅,怕是連自己的本心,到頭來都算的不知去向,又有何益焉?」

  說:「只管他報復,任憑他幾路來,我只一雙拳頭一條槊,接了便是。」

  笑道:「我初成金仙,便不懼他。他算來算去,無非給我時間修行。再過些時日,等我將修出火候,到時候任憑他算計,我赤手空拳把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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