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作是寧北海的年輕掌班,此時到了後廚。
喊道:「為曹坤將軍的千金曹雲小姐準備些咱們四方園最出彩的桂花糕。」
早先被耳語,又下冰窖暗室打電報的那小廝聽著這句話,尤以其中最出彩三個字,心下頓時明了,回應一聲:「好嘞!」
聽到回應,寧北海心下微安,又叮囑了一句:「多備些。」
這才出去。
寧北海出了後廚,便在前台候著。只消樓上包廂里喊一聲,他這裡便能聽到。就見曹雲帶著湘雲、白妞進來了。
寧北海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然後予以曹雲一絲疑問。
曹雲卻微微搖頭,還以否定。
寧北海神色微黯,無言。
曹雲便帶著兩個姑娘上樓,來到天字號包廂。
袁宮保見曹雲把人帶來了,一看,都挺漂亮的姑娘。若是尋常只來聽戲時,想必是有興致的,此時卻沒有。
只擺了擺手:「門外候著。」
對曹雲道:「回你家去,甭這裡呆著。」
這是第二回讓曹雲走。
倒不是袁宮保真有多好心,實乃曹雲是曹坤的獨女,而曹坤跟了他袁宮保這麼多年,苦勞功勞都有,總不能這裡把曹雲也害了。
曹雲無奈,知道沒法子,只好說:「讓侄女兒再呆一會兒...」
她想賴著。
這時候,有人來報。
「大人,白家的人帶到。」
袁宮保立時轉移了注意力,道:「把白家當家的幾個帶進來。對了,把白老三也帶過來。」
「是,大人。」
曹雲隱在一旁,聞聽此言,白家?她立時知道,袁宮保所說的白家是哪個白家。
她心思轉動——這是把白家一網打盡啦?
這片刻,叮叮咚咚的腳步聲,包廂門打開,白二爺,二奶奶白文氏,白三爺,白家的直系親屬,白雅萍母女以及白三爺都進來了。
寬敞包廂里雖然進了這麼多人,可並不擁擠,這裡面開闊的很。
袁宮保大馬金刀,見人進來,謂之左右:「白景琦呢?」
左右回道:「將至。」
袁宮保點了點頭:「人來了也帶過來。」
就只這幾個字,白家的人聞之更戰戰兢兢了。
只有三爺聲色俱厲,他擠開家人,走到頭前:「袁宮保,看這樣子,你今天兒是不死不休了是吧?」
袁宮保揮了揮手,即有人上前,把白三爺按在地上。
袁宮保道:「你偌大個白家,不曾想倒是你白老三最有膽氣?」
白三爺臉貼著地,抬不起頭,卻硬氣道:「你白三爺活了幾十年,倒也不怕死。只是你袁宮保今天走出了這一遭,小心你自個兒死無全屍啊!」
袁宮保神色一沉。
這正是他的畏懼之所在。
白家的人或許懵懵懂懂,不大清楚陸恆的厲害。但袁宮保能不清楚?要說見識陸恆的厲害,袁宮保見的早。還是當初,那一年開年,大年初一,陸恆那廝跑到他府上,一拳把個張教主打了死,把個書房打的一片狼藉,教他袁宮保戰戰兢兢,丟了好大的臉啊!
從那以後,逢著陸恆的事,便思慮重重,多番考量,生怕招惹到他。可這回,不招惹不行啦。
那廝跟姓孫的攪和在一起,不給弄死了,他袁宮保怎麼辦?
「呵...呵呵...」袁宮保輕哼幾聲:「我也不與你這裡做些無謂的口舌之爭,你只消瞧著,等陸千鈞來,看是我殺他,還是他殺我!」
想著自己多番準備,畢竟周全,袁宮保心下稍安。
「恆哥兒?」
「陸千鈞?」
一聲是白家幾人發出來的,一聲是曹雲的。
白文氏緊緊抓著白二爺的胳膊,望著他。白二爺脫開她的手,深吸口氣,站出來:「原來袁大人要對付我白家的外甥。」
指了指白三爺:「都是體面人,何必如此?」
袁宮保詫異打量他一眼,道:「是我看走了眼。聽說白二爺是個窩囊廢,可你現在神態自如,倒是訛傳了。」
便擺了擺手,讓人放了白三爺。
白三爺爬起來,撈起袖子就要開罵,白二爺忙把他拉住,扯到身後。
然後對袁宮保道:「袁大人今日興師動眾,我進來時里里外外大致看了一眼,少說這四方園周圍有兩三千人,皆全副武裝。實在不曾想,袁大人為了對付恆哥兒,下這麼大氣力。難不成我那外甥,是個三頭六臂?」
道:「更不知,我外甥陸恆犯了什麼法,竟至於袁大人如此來對付他?把他母族都抓來,這般手段,袁大人,可不是大丈夫所為呀!」
言下之意,你袁宮保拿我們這些陸恆母族的人來威脅陸恆,這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你袁宮保權勢滔天,卻做這等上不得台面的,算個什麼大人,算什麼大丈夫?!
袁宮保心下生怒——若得陸恆那廝好對付,我袁宮保這麼大人物,犯得著用這種手段?雖然這種手段很香就是了。
正此時,有來報:「白景琦帶到,宮家人帶到,平康坊陸宅的人帶到。」
袁宮保本是一腔怒氣,這裡一下子又笑了起來:「上不上得台面,合該我袁宮保說了算。」
「都帶上來。」
聽說白景琦也給拿來了,白文氏臉色更蒼白。又說宮家的也拿來了,更是驚駭,這是不死不休啦!
連平康坊陸宅陸恆留下的老僕丫鬟都拿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白二爺也沒法說了。
一會兒,一大群人給趕了進來。
白景琦一進來,看見自家人都在,當即咆哮:「袁宮保,你想幹嘛!」
這廝年紀也不小了,還衝動的很,舉起拳頭就奔袁宮保打。卻連五步未近,就給他左右攔下,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宮羽田淡然冷眼,見著袁宮保,微微拱了拱手:「袁大人,你今日所為,切切要思慮仔細呀。我宮羽田的女婿,可不是好招惹的!」
眼下與陸恆有親的都來了,宮羽田知道,這最後的時刻就在眼前。
之前被拿來京師,他不曾與袁宮保說過一句話,此時才是第一句。
袁宮保嗤笑:「我當然知道他不好惹,天底下知道千鈞二字的,都曉得他不好惹。可誰讓他偏偏與我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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