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著傳送陣亮起光芒，林凡眼前一花。

  還沒看清眼前的畫面，一股腥臭的氣息已經灌入鼻腔，那是血的腥味，屎尿的臭味，以及淡淡的屍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這裡的環境還是不能和神城比。」一旁的亡古抱怨道。

  林凡這才睜開雙眼，只見兩人身處一個破舊的院子中，牆壁與地面都是由石頭堆砌而成。

  一旁，一個衣衫破舊的瘦弱中年正在院子裡打盹，察覺到傳送陣的波動立刻起身道：「亡古長老。」

  一個八階的神明，感受其神力，應該是一個狂風之神。

  「哦？魯特，你竟然還活著。」亡古看了看中年，隨手扔出幾塊神晶：「加油，努力活下去。不然我又得換個人簽合同。」

  「謝謝，謝謝。」漢子立刻收起神晶，神色興奮，但卻壓抑著不敢大聲，拿到神晶之後立刻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

  亡古長老解釋道：「這是無法之地的魯特，我星辰商會租用了他的院子。」

  「沒辦法，這裡的條件太差了。」

  「我星辰商會甚至都不願意讓長老們長期駐紮在這裡……如果真的要讓長老駐紮在這裡，第二天就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惡徒盯上。索性只是租了個院子。」

  林凡沉吟道：「星辰商會他們都敢動？」

  「在這裡的人，都是走投無路，刀口舔血的。有什麼他們不敢的？」亡古帶著林凡走向門口，一邊道：「不過你放心，不是走投無路的惡徒還是不敢對星辰商會出手的。你在我身邊是安全的。」

  「真要惹急了，呵……我星辰商會三年不與他們進行交易，這裡大部分罪神都得餓死。」

  林凡點了點頭。

  亡古長老推開院門。

  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林凡深呼一口氣。

  地面上黃沙滾滾，沒有半點綠色的植被，赫然是一片荒漠。

  而在這荒漠中，一個個建築橫七豎八的坐落著，全部都是用石頭簡單堆砌，那些石頭帶著歲月風化的痕跡，仿佛在黃沙中被掩埋了許久。

  這裡完全不適合生活，甚至連水都無比珍貴。

  但人倒是很多，一個個帶著傷疤的壯漢行走其中，毫不壓抑的大聲說笑，內容大多是「打劫，死亡，女人，柰子，酒」。

  路邊也有人擺攤，林凡看了一眼，只見有的是鏽跡斑斑的神器和獸皮，有的則出售一些水果，在這黃沙滾滾的世界中顯得格外誘人。

  林凡出現的剎那，街道上似乎都安靜了一些，那些帶著傷疤的漢子咧嘴看著林凡，毫不掩飾目光的貪婪。

  「這細皮嫩肉的……呵呵，哪裡來的？迷路的小羊羔？」

  「別開玩笑，他胸口帶著海洋神殿的徽章……這是海洋神殿的人。」

  「海洋神殿算個屁啊，一個人跑到這裡，呵。難不成是來抓叛逃的海洋之神的？」

  「他身上的神甲不錯，我喜歡。你們誰要是盯上了，算我一份。」

  有壯漢盯著林凡手上的空間戒指走來，舔了舔嘴唇，咧嘴笑道：「新來的貨物？三神晶能不能走走旱道？」

  「這是我星辰商會的貴客。」亡古冷哼一聲，擋在林凡身前，亮出腰牌：「黑龍會的是吧，你不怕被你老大宰了嗎？」

  「星辰商會，你是最近被提拔這邊業務的亡古長老！」壯漢愣了一下，目光瞬間激動，態度一下子敬畏起來：「抱歉，之前是我沒認出來。您這次是來交易的嗎，我的男朋友前天受傷了，需要生命藥劑，您帶了嗎，我手裡有一個禁忌物，剛從神獸之森取來，雖然作用不算厲害，但……」

  「下次交易在半年之後，這次我是來送人的。」亡古冷聲道：「再不滾，三年內你們別想與星辰商會交易。」

  「好吧，您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帶上。」黑頭點點頭，隨即朝著四周大喊道：「看什麼看，這是星辰商會的人！」

  黑頭說著，對林凡客氣的笑了笑，與林凡擦肩而過。

  「這裡十分混亂，但還是有簡單的秩序存在的，雖然不多。」亡古帶著林凡往鎮口走去，緩緩道：「雖然沒有神殿管理，但還是有一些傭兵會……其實就是幫派。」

  「殺人放火的瘋子組成的幫派，剛才那是黑龍會的，除了黑龍會，這裡還有血手會，以及大大小小几個工會。」

  林凡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好奇道：「我還以為神界都很繁華。」

  「呵呵，您是尊貴的少主，自然有很多陰暗的角落並不知道。」亡古輕笑道：「這個鎮子叫布托鎮，大部分都是被流放的罪神和後代子女，算是民風比較彪悍的鎮子。」

  「也有一些鎮子，是從其他神殿逃出來的神奴和下界悄然進入神界、沒被抓捕的成神者，他們還是比較和平的。」

  「不過無所謂，只要能賺錢，我星辰商會都是能做生意的。」

  林凡皺眉道：「和這些惡徒做生意，賺錢嗎？」

  「賺錢啊，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命多不值錢！「

  「神殿不敢探索的神獸之森，他們敢去！」

  「你敢相信？在外面價值十萬神晶的禁忌物，在這裡有時候只需要幾瓶生命藥劑就能收來，成本也就幾千神晶……呵呵，不過海洋神殿可別想著來搶生意，您要是帶幾瓶生命藥劑來換禁忌物，別說禁忌物，怕是您第二天都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某個壯漢身旁。」

  林凡頓時明白了這不法之地的運轉邏輯。

  蠻荒！

  而星辰商會雖然鄙棄這裡，但奈何這裡的確能賺錢。這些為了活下去刀口舔血的罪神完全不在乎生死，一個個不要命的去神獸之森探索，付出巨大傷亡換來珍貴的神器和禁忌物。

  而星辰商會只需要提供食物，礦產，生命藥劑等這裡急缺的廉價東西就能換來禁忌物。

  而其他神殿就算想來做生意……那些惡徒也不會答應。

  這個地方，肥得流油，但又貧瘠不堪。

  林凡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低聲道：「我看這些神明，實力都不強啊。高等神都很少。」

  「在這資源匱乏的無法之地，能活著就不錯了。」亡古無奈道：「您是少主，見多了強大的神明。」

  「不過也別小看他們。在這裡能活下來的都是狠角色。而且也的確有一些真正的強者……聽說自由之城因為一個拿著錘子的罪神開了一家裁決事務所，都快改名成正義之城了……真是奇了怪了，一個罪神竟然維持正義。」

  快到鎮口，林凡終於忍不住指著旁邊一座低矮的石頭房，問道：「這種店是什麼？」

  這裡最多的就是酒館，以及一些奇怪的店。

  平均一百米，就有三家酒館，以及五家那種奇怪的店。

  酒館可以理解，這裡的惡徒需要酒精。但林凡卻不知道那些店是幹什麼的，招牌也奇奇怪怪。

  「珍妮的微笑」，「洛斯的心」，「羅伯和小伙子們」，「柔軟的絲絨床」。

  客人們進進出出，進去之前面色堅毅，出來之後如釋重負。

  「呵呵，這可是神城沒有的項目。」亡古嘿嘿一笑：「要不去玩玩？很便宜的，只是有些不乾淨……」

  林凡頓時明白了。

  這是古老的產業。

  但林凡還是疑惑：「等等，別的我能理解，可羅伯和小伙子們……」

  「這裡的生活壓力比較大，不少惡徒都出現了別樣的需求。」亡古深邃的笑了笑，「您這種細皮嫩肉的是最吃香的了。」

  林凡：「……」

  林凡忽然停下腳步。

  面前，一個瘦弱的女人倒在地上，虛弱的喘著粗氣，伸出手低聲道：「救救我……食物……我最後的幾個本命信徒要餓死了，我也會死……」

  他的身旁，三四個孩子瘦骨嶙峋，不斷對著周圍的人祈求：「給點食物吧。」

  林凡看著那幾個孩子，心裡微微抽動，這讓他想起了上一世見過的那些末日中的大夏的孩子。

  修羅從不無情，林凡正是因為執念，才戰鬥至今。

  而且這無法之地，嚴格來說，不算是大夏的敵人。

  沉默片刻，林凡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幾個麵包走了過去。

  蹲下身子，對地上的女人道：「吃吧。」

  「謝謝，謝謝你。」女人接過林凡手中的麵包，周圍的孩子們也開心道：「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一旁的亡古低聲道：「多此一舉，在這裡，露富不是好事。」

  「幾個麵包算露富了？」林凡冷笑一聲，隨即轉頭看了看周圍盯著自己的一些漢子，笑道：「他們想來，儘管試試。」

  幾個漢子默默收回目光。

  「終於出來了。」

  站在鎮子口，亡古呼出口氣，顯然他也不願意和那些惡徒待在一起。

  林凡回頭看去，只見這石頭堆砌的雜亂鎮子，有人在鎮口的石頭上寫著「布托鎮」。

  這是在不毛之地上綻放的一朵罪惡的花。

  「名字就沒必要記住了。在無法之地，這種幾百人的小鎮子多的是，但最大的還是自由之城，那裡號稱是最自由的城市，也是最混亂的城市。不少傭兵會的總部都在那裡。」亡古介紹了一下，隨即道：「走吧，神獸在等我們。」

  林凡點點頭，還有三小時，神獸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沙漠盡頭，鬱鬱蔥蔥的碧綠如一頭巨獸，橫亘在天地間。

  但下一刻，林凡臉色一變。

  自己的戒指沒了。

  林凡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隨即臉色陰沉下去：「空間戒指丟了。」

  「嗯？」亡古一愣。

  林凡臉色陰沉的回想著誰碰過自己的手指，這一路上，只有那個女人才碰過。

  「那個女人……」

  林凡臉色難看。

  自己竟然被偷了？

  堂堂修羅神，大夏總指揮，被特麼一個盜竊之神偷了？

  「我就說不要多此一舉……別找了，找下去會很麻煩的。」亡古安慰道。

  不找了？

  那一批收購的糧食、礦產以及燃油資源，足足價值百萬神晶！

  帶回去足以讓大夏消耗三年，哪怕在神明降臨大力生產的年代，也足以消耗一年！

  怎麼可能不找了？

  「偷我的東西可以，但他們這次偷錯了。」林凡笑了笑：「看來這地方的確不該善良。」

  「我該去找誰？」

  林凡看向亡古。

  亡古略一沉默，低聲道：「我星辰商會無意參與任何衝突。」

  「不知道無所謂，我全殺了就行了。你回去吧，神獸之森的拍賣會以後再說。」林凡擺擺手。

  「黑龍會。」亡古低聲道：「黑龍會，別看這個名字很厲害，其實是竊賊工會，裡面十有八九都是盜竊之神。」

  「但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們，這布托鎮的黑龍會的確只是一個小分會，但竊賊工會本是一個在無法之地算得上前三的組織。」

  「那些見不得光的盜竊之神在這裡如魚得水，總部在自由之城……據說，盜竊主神親自坐鎮。」

  「主神會坐鎮這裡？」林凡皺皺眉：「這無法之地不是被諸多神殿唾棄嗎？」

  亡古低聲道：「的確，但盜竊神殿……本就是骯髒的神殿。他們同樣被諸多神殿唾棄。」

  「所以別去找了，竊賊不會交出到手的東西，而你要是殺了他們，十七階的盜竊主神絕不會饒了你。」

  「殺了就跑就行了。」林凡笑容忽然變得森冷：「你只需要告訴我，坐鎮這裡黑龍會的是什麼實力，名字是什麼。」

  亡古沉默許久：「達爾，十四階高等盜竊之神。」

  「才十四階？」林凡皺皺眉。

  亡古低聲道：「只是一個幾百人的小鎮子，這種鎮子在不法之地也很多了。而且十四階……也很強。」

  「您也才剛突破到十一階。」

  「無所謂，我父波塞冬，他們還敢殺了我不成？你回去吧。接下的事情交給我。」林凡淡淡道。

  十四階高等盜竊之神。

  看似很強，但既然不是主神，就沒有掌握規則。

  林凡雖然只有十三階，但卻掌握規則！

  足夠應對。

  亡古面色有些愧疚：「你是老主顧，我本該陪你一起去……但還是那句話，我星辰商會從不參與任何衝突。我們只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這也是為何我們能在無法之地做生意，我們遵循這裡的法則，不參與衝突。」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我愛莫能助。」

  「不過拍賣會您還是去一下吧，等您處理完了，您帶著它去神獸之森。」亡古把腰牌遞給林凡：「敲擊任意一棵樹木五下，三短兩長，說一句話。」

  「充滿智慧的泉水，亘古的叢林，支撐萬界的巨樹，我應約而來。」

  「聆聽森林的精靈一族會去接您。」

  聯繫神獸一族組織拍賣會，可是很麻煩的，而且神獸一族極其重視守信與承諾。

  林凡要是不去，那亡古重新安排會很麻煩。

  這可是業績！

  亡古補充道：「記住，去了之後不要打探神獸一族的任何消息，也不要透露神界的任何消息，只談生意，這是雙方的默契。」

  「好，我記住了。」林凡點點頭。

  「最後勸你一句，不要去冒險，這骯髒的無法之地很危險……算了，有危險就立刻報令尊波塞冬的名號，這裡的惡徒一般也不敢殺少主。保重。」亡古嘆了口氣，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林凡目送亡古離開，隨即露出了森然的笑容，溫文爾雅的諾斯卸下了偽裝。

  「被神明唾棄的無法之地……」

  「巧了，我也被神明唾棄。」

  「我還真想看看，我們誰更骯髒。」

  林凡大步走入鎮中。

  「真可惜了，那小白臉竟然是星辰商會的人，本來還想……」一個壯漢正在喟嘆。

  身旁的漢子哈哈笑道：「約尼，你就這麼喜歡旱道？」

  「你不知道那滋味……尤其是那慘叫的模樣，那種征服的成就，呵呵，比女人有趣多了，真男人就該干男人！」約尼哈哈一笑。

  旁邊的人安慰道：「算了吧，那可是海洋神殿的。」

  「海洋神殿算個屁，這裡可是無法之地！」約尼冷哼一聲，隨即頗有遺憾道：「可惜了，難得遇見新進來的，還那麼細皮嫩肉……嗯？」

  約尼忽然兩眼一亮。

  那小子又回來了？

  而且還沒有了星辰商會的人陪著？

  「呦，迷路了？」約尼當下咧嘴笑著湊上去：「迷途的小羔羊，別怕，想不想找地方玩玩？」

  面前榮光璀璨的少年微笑道：「好啊。」

  不遠處的漢子看到這一幕，目光同期的看著林凡：「還真讓約尼找到了，呵，這小子要倒霉了。」

  「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約尼興奮地將林凡引到旁邊一個小巷，七拐八拐的走到深處，隨即咧嘴笑道：「別怕，呵呵，我一會兒會輕點的。」

  然而眼前的少年沒有半點驚慌，而是看了看四周，滿意點頭道：「的確是好地方……別怕，我一會兒也會輕點的。」

  「嗯？」約尼愣了一下，皺皺眉頭：「你可能沒搞清楚眼前的情況，我才是攻……」

  話還沒說完。

  「是你沒搞清楚眼前的情況。」

  「轟！」

  蔚藍榮光耀眼刺目，一隻大手猛地出現在約尼目光中，這個只有七階實力的神明根本沒有半點反應的機會。

  如今，面具已經成長到第二階段，哪怕林凡不破壞面具的偽裝效果，依舊能發揮諾斯「十一階」的實力！

  高等海洋之神的氣息噴涌而出！

  「啪！」

  林凡一把按住約尼的腦袋，直接將其重重的鎮壓在地上。

  「十四階盜竊之神，達爾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

  「我不喜歡這個答案，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林凡笑了笑，抓著約尼腦袋的右手抬起。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黑龍會的……」約尼聲音顫抖道。

  「好吧，我相信你。」林凡點點頭。

  約尼聲音顫抖：「那，那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這就送你走。」林凡點點頭。

  約尼呼出口氣，眼神慶幸。

  下一刻。

  「砰！」

  那顆腦袋重重砸在地上，被可怕的力量生生砸碎！

  滿地的鮮血和灰白四濺。

  約尼眼睛滿是迷茫，仿佛還在質問不是讓自己走嗎！

  哪怕在無法之地，也從未見過如此卑鄙之人！

  「放輕鬆，別緊張，頭暈是正常的。」

  林凡手掌探出漆黑的鎖鏈，靠著十三階的實力，無視抵抗的輕鬆將約尼的靈魂束縛，隨即丟給體內鬼神當小零食。

  「感謝主人。」鬼神露出甜美的微笑，大口的咀嚼著。

  林凡笑了笑：「沒事，慢慢吃，有的是。」

  這種七階實力的，林凡懶得留下。

  林凡晉升十三階之後，可驅使的神明靈魂數量達到了十五個。

  十五個名額雖然多，但廢物不配。目前林凡的十五個名額被波塞冬這位長約嘉賓占著一個，此外只有八個擅長耕地的農神影子，其中一個高等農神，七個中等農神。

  在這混亂的無法之地，這一刻，邪惡的修羅神忽然有種到家了的感覺。

  滿地零食，隨意拿取。

  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可惜，沒問出來啊。」林凡搖搖頭，隨即笑了笑：「不過沒事，這裡還有很多。而且，這裡沒有法律，沒有秩序。」

  「我可以慢慢問，慢慢吃。」

  就在此時。

  「約尼！」

  巷子拐角，傳來幾道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漢子一臉激動的舔著舌頭跑來：「聽說你找到了一個新貨，你完事了讓哥幾個也試試！」

  「就是，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有好事可不能忘了哥幾個。」

  「我們一定要團結，在這無法之地，我們幹什麼都要一起！」

  但下一刻，他們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約尼倒在地上，頭顱碎裂，表情帶著錯愕與恐懼。

  一個少年站在那滿地的鮮血之中，散發著蔚藍的榮光，高等神的氣息不怒自威。

  「放心，我不會忘了你們幾個，我會讓你們也試試的。」林凡笑道。

  那幾個壯漢沉默片刻，忽然道：」那個，我們不認識約尼……不，什麼約尼，我們都不知道。「

  「奇怪，約尼是誰，我們剛才為什麼要喊約尼的名字。」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竟是沒有半點戰意。

  林凡：」……「

  「你們不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嗎？不是幹什麼都一起嗎？」林凡皺眉道。

  那幾個壯漢毫不尷尬的撓撓頭：「哎呀，什麼啊，說著玩玩的。」

  「就是，這玩意兒大家都明白，就是當個樣子，無法之地還講究什麼兄弟？「

  「我們才認識了幾天，還沒對著關二爺的雕像發誓結拜，不算數的。在這無法之地，只有拜了二爺才算數。」

  「大哥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結拜！這次來真的，我們真心誠意的對大哥，大家一起當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

  在無法之地，結交強者是沒錯的。

  弱者可以拿強者的名頭去嚇唬別人，強者可以讓弱者替自己做事。

  林凡看看腳下那還沒涼透的約尼，再看看這幾個被自己殺了他們的好兄弟、還要和自己結拜的漢子，只感覺無比荒誕。

  「不愧是無法之地啊。」林凡笑了笑。

  只是林凡沒想到，聽這個幾個人的口氣，在這神界法律都不管用的無法之地，二爺似乎還挺吃得開……不拜二爺就不算數，拜了二爺就是真兄弟。

  不得不說，二爺影響真廣啊。

  神明對著二爺的雕像磕頭髮誓……這畫面林凡都無法想像。

  「大哥，你願意結拜嗎？我們從此會為您鞍前馬後的做事！」這幾個漢子見林凡笑了，當下慶幸起來。

  他們可不傻，在這無法之地，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好說！

  林凡忽然問道：「你們知道達爾嗎?十四階盜竊之神。」

  「不知道啊，大哥。」這幾個漢子搖了搖頭：「大哥要不先結拜吧，等拜了二爺，我們幫你去打聽打聽。」

  林凡笑道：」你們信二爺，巧了，我也信二爺。「

  「二爺，今天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