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神靈不滅光,這就是天地萬象的成神之路啊!」
大巫台上,風羲轉過身望向洛河的方向,口中喃喃帶著感嘆。
此時成就神靈的洛女,在諸巫眼中是一道通天神相,在女希眼中是一條洶湧的河水,而在風羲眸光倒映之下,卻是一道屬於神靈的不朽不滅之神光。
一旁的華胥神色微動,她雖不明白風羲話中的意思,但看到那神相時,冥冥中似有個聲音告訴她,洛女多出了一個名字,那是屬於神的名。
華胥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她不由轉頭看向風羲,似乎要從風羲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
「洛女現在真的……成神了?」
凡靈想要成神何其難也,甚至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曾神合薪火的華胥深知這一點。
她相信風羲為洛女選擇的路,但對於洛女來說,最危險的不是失敗,而是在那無邊的法則真意,屬於神靈神性衝擊下,稍有不慎,即便成神,也會失去了人性,只留下一尊空有神名,失去了所有人性的神。
那時,即便成就神靈尊位,洛女也不再是她了!
所以哪怕知道那神相已經代表著神靈的出世,但華胥還是詢問風羲,她想知道,此時的洛女,還是不是她!
見風羲點頭,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只見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羲,我這就去帶洛女回來!」
似乎是擔心風羲拒絕,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準備離開祖地。
「阿姆,先別急!」風羲見狀,立馬出聲攔住華胥。
華胥動作一滯,她轉過頭看著風羲,臉上的驚喜飛快的隱去,眸中閃過幾分不善,她一言不發地盯著風羲,似乎只要他不說個明白,便要讓他嘗嘗來自阿姆的怒火。
「我已經告訴洛女,讓她前來祖地。」風羲搖了搖頭,解釋道。
華胥聞言神色稍緩,不過風羲下面一句話卻讓她頓時愣住了。
「小希和白澤祂們也過來了,我們還是在這裡等他們吧!」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句話時,華胥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安。
她死死望著面前掛著淡淡微笑的臉,直到最後也沒從其中看出什麼,只好點頭應下。
……
洛河之上,原本闔上雙目的神相突然睜開神眸,與此同時,原本洶湧翻騰的大河突然一定,腳下的九嬰頓時感到頭頂突然出現的淡漠神威,連忙低下頭,將九顆腦袋貼在河面,作出臣服之狀。
「這就是神靈的力量?」
隨著那神相發出一聲低喃,祂那雙淡漠的神眸突然閃過一絲靈動,緊跟著巨大的神相重新散作水流落入河中,一尊神女顯出身形,落在九嬰的頭上。
「是……阿父?」
洛女感悟著成就神靈的偉力,隨後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向旁邊一招,只見一縷星光從虛空中顯現,落入她掌心。
她盯著手中閃爍的星光,明眸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微作沉吟之後,便心念一動,駕馭著九嬰向岸邊游去。
「神女!」
「拜見洛河尊神!」
岸邊,早已在一旁等候的洛與巫兩人見狀,連忙對著洛女行禮道。
洛女見狀對兩人頷首點頭,她的目光並未在馮身上停留,反而注視著另一位巫。
她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如今我得你祭祀之助登臨神位,作為交換,便賦予你河的力量!」
話音落下,指尖點出一縷神光落入巫手中的木杖中。
感受著巫杖的變化,馮部落的巫臉色一喜,連忙對著洛女又行了一禮,神色激動道,
「多謝尊神!」
洛女只是輕輕頷首,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馮身上。
「神女安好便可,馮並沒有想要的!」馮連忙開口道。
洛女聞言頓時眉頭輕輕皺起,馮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情感當然瞞不過她的眼睛,此時屬於神靈的告訴她,最好還是現在做個了斷。
想到這裡,她指尖再次點出一道神光莫入馮體內,
「你有阿父賦予的圖騰,不需要河的力量,這道神力予你,可讓你自由在水中行走!」
說完也不等馮回應,伸手將水中的九嬰招出,化為一條小蛇纏繞在手臂上,而後轉身離去。
留下身後一臉失落的馮,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
……
洛女並未動用神靈的力量,依然如之前一樣,順著開闢出來的小徑,一步步走到祖地。
當她踏入薪火法域時,其中瀰漫的薪火之力讓她眉頭一皺,有些不適的捏了捏手臂上的九嬰。
祂下意識地想動用神力,不過下一刻,周圍薪火的力量卻又立馬散去。
「阿祖!」洛女明眸一亮,感受到方才一閃而逝的熟悉氣機,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喜之色。
腳下的步伐不禁又快了幾分,很快,她便來到祖地中央的大巫台,停下腳步。
只見洛女抬頭望著大巫台,心頭浮動,竟不由生出一絲怯然,一時間竟然不敢踏上去。
「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洛女心頭一震,頓時回過神來。
她趕忙壓下心頭湧出的情緒,微微猶豫之後,將此時手上無比乖巧的九嬰放在地上,而後走了上去。
當洛女走上大巫台上,發現此時上面卻並不如她所想,只有風羲和華胥兩人。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人一獸兩道身影,其中一位是傳她成神之路的神靈白澤。
而另一位,卻是她一直羨慕而不可得,自慚形穢,如同塵埃的阿嬢——女希。
她原以為自己成神之後,能多出幾分站在對方面前的底氣,然而現在再次相見,卻驚駭地發覺並沒有任何改變。
哪怕是成為神靈之後,她站在對方面前,依然如同螢火與皓月,甚至,此時女希在她眼中更為耀眼。
更讓她感到無比驚駭的是,她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以前從未感知到的浩大神威,如同面對天地一般渺小。
尤其是當女希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的神力竟然根本不受控制,在一瞬間便沉寂下去。
「洛,先坐下吧!」
風羲的聲音響起,猶如清風一般撫平了洛女心頭的壓力,體內沉寂的神力重新顯現,仿佛剛剛那瞬間的壓力只是她的錯覺。
洛女呼出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她連忙將目光從女希身上移開,低著頭走到華胥身邊坐下。
「小希,洛,我讓你們來祖地,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