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碩下手知道輕重。
當然不會把那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打的斷手斷腳送去醫院;
也不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把他們當個屁直接放了;
而是揪著頭髮就是一頓啪啪啪,把他們打的吱哇亂叫,讓他們飽受皮肉之苦的同時,也都長長記性。
畢竟江湖上有句老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教訓完三個小混混,丁碩沒有急著回畫廊,而是掉了個頭,朝海鮮市場的方向騎去。
他用拳頭,從三個小混混口中打聽出來一點消息,喬躍森兄弟倆就住在海鮮市場附近雜亂無章的堤口莊裡。
好像喬躍森還因為昨晚沒動自己,被棍哥給毒打了一頓。
這種事兒因自己而起,不能視而不見。
十幾分鐘之後,丁碩騎著摩托車拐進了堤口莊狹窄的胡同,這裡家家戶戶都加蓋了房屋,蜿蜒曲折的巷子宛如迷宮一般,很容易迷失方向。
泥濘的路面非常難行,再加上丁碩還有點路痴,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三個小混混給自己提供的門牌號。
220號。
褪了色的紅色鐵皮大門虛掩著,院子裡傳來了陣陣狗叫。
坐在對面大門口正在乘涼的兩個老太太,手裡扇著蒲扇,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丁碩:「小伙子,你是租房子?還是找人?」
丁碩摘下頭盔,笑著問那老太太:「大姨,我找人,請問這裡是不是住著兄弟倆?哥哥的臉被燒傷了。」
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警惕:「你是他們兄弟倆什麼人?」
「哦,我是他們的朋友。」
「唉……他們兄弟倆好像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前陣子剛受傷了一個,這不昨天晚上又傷了一個,你快去看看吧,三樓,出了樓梯右拐走到頭的那個房間。」
「好的,謝謝你啊大姨。」
丁碩把摩托車停在門口,推門走進院子,只見不大的院子裡堆滿了雜物,房東住在一樓,二樓三樓全是租戶。
大概是這裡房租比較便宜,所以居住在這裡的人員特別混雜,丁碩走到二樓的時候,甚至聽到了二樓靠近樓梯的那個房間傳來了搓麻將的聲音。
來到三樓,丁碩沿著長廊徑直走到盡頭,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屋裡傳出來一個聲音,聽聲音不是喬躍森。
「我找喬躍森。」丁碩壓低聲音說道。
門被打開,一個右胳膊上打著石膏、光著膀子的小平頭出現在丁碩的視野中,他臉上的警惕散去,似乎認出了丁碩,不過還是不敢太確定:「你是丁大哥?」
丁碩點頭,壓低聲音問道:「你哥呢?」
「進來說話……」小平頭把丁碩請進屋裡,此人正是喬躍森的弟弟喬躍海。
出租屋一室一廳,看起來也就三四十個平方,沒有衛生間,也沒有廚房,只有兩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櫃,一張破舊沙發,一個堆滿雜物的玻璃茶几,還有幾把塑料凳子,外加一個吱吱作響的落地扇。
喬躍海不像哥哥長得那麼魁梧,一米七出頭的個頭,在丁碩眼中反而有些是瘦小。
他把沙發上的幾件衣服拿開,騰出來一個地方:「丁大哥,坐!我哥出去給你打電話了,都出去半個多小時了,應該也快回來。」
「給我打電話?」丁碩微微皺眉。
喬躍海點了點頭,拿起茶几上的一個煙盒,把裡面僅有的一根香菸派給了丁碩,自己則從用易拉罐做成的菸灰缸里找了個菸頭,叼在了嘴上:「還記得上次我哥帶了幾個人在胡同堵你,結果被你反揍了一頓,又給放了嗎?」
丁碩點頭,「嗯」了一聲。
喬躍森接著說道:「其中有一個傢伙,昨晚也跟著我哥去了你居住的小區門口,一眼就把你給認出來了,所以昨晚大家空手而歸,那混蛋偷偷給林昆打了小報告,說我哥和你串通好了,把你給放了。」
「林昆?」
「哦,大家都叫他棍哥,因為他小學還沒畢業,寫字總是分家,經常把自己名字寫成『木棍』,所以大家都叫他棍哥……」
「嗯,你接著說。」
「棍哥得知我哥背叛了他,就找上門來把我哥揍了一頓,當場砸了我們兄弟倆的手機。我哥擔心你有危險,就偷偷溜了出去,說去給你打個電話。」
喬躍海的話音未落,丁碩的手機就嗡嗡震動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丁碩接聽了電話,電話里傳來了喬躍森的聲音:「丁哥是我,喬躍森,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你家,現在和你弟弟在一起。」
「啊?趕快走,我住的那地方不安全,四處都是棍哥的眼線,為了不被他們發現,我跑出來很遠才給你打了這個電話,聽我的,趕緊走,最好去外市躲幾天……」
丁碩皺眉:「沒那麼嚴重吧?」
電話那端喬躍森壓低聲音說道:「聽棍哥的意思,金主又加價了,除了棍哥,還有幾個人也盯上你了!」
「好,我知道了。」
丁碩眼角的肌肉一陣抽動,自己和王天好像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吧?要找這麼多人來搞自己?
他很驚訝,一個人的心胸,居然可以狹窄到這種程度。
搞得自己好像給他爸爸戴了綠帽子一樣。
掛了喬躍森的電話,丁碩給喬躍海留下了2000塊錢,算是自己的一點補償,便回到樓下,騎著摩托匆匆離開了堤口莊。
他前腳剛一離開,坐在門口的那個老太太就掏出來一個老年手機,撥打出去一個電話號碼:「昆昆啊,來找那兄弟倆的那個小伙子,騎著摩托車走了。」
……
丁碩騎著摩托車離開堤口莊後,特意留意了一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自己。
事實證明,自己想多了。
幾個小混混,還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和能量。
騎著摩托回到古玩街,丁碩剛走進畫廊,柳一村就一臉興奮的拉著他的手:「師父師父,剛才麻麻把那幅畫給賣出去了。」
丁碩點頭,誇讚道:「花姐果然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才剛上崗就開張了。」
柳岸花被丁碩夸的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是啦,剛才那個小姑娘什麼都沒問,把錢留下就把畫給拿走了。」
「小姑娘?」丁碩微微一愣,不等他問是個什麼樣的小姑娘,柳一村就把一個沉甸甸的黑色方便袋拎到他的面前。
「師父,快打開看看!」柳一村仰著小臉,笑容燦然。
丁碩知道裡面裝的是錢。
不過打開袋子,看著那一大捆錢,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