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上的那件烏龍事件,孟蘇堤一晚上都沒有怎麼睡,第二天早上起床,眼下的淤青肉眼可見。
她下樓去吃早餐的時候,蘇今瑋看著她臉色有些憔悴,關切地問:「曉曉,哪裡不舒服嗎?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媽媽幫你跟你們林老師請個假。今天就別去上學了。」曉曉是孟蘇堤的小名,一般只有家裡人這樣叫她。
孟蘇堤搖搖頭,「媽媽,我沒事兒,只是昨晚沒有睡好。」
「晚上失眠了,是因為學習壓力大嗎?」
「不是,就是突然睡不著。」
「那要不媽媽給你請一天假,你就在家裡休息一天。」
孟蘇堤的父母對她的學習不是那麼看重的,他們覺得孩子的身心健康比學習重要。夫妻兩人早早地就給孟蘇堤做好了人生規劃。不要求她以後一定要有優異的學習成績,孟父從孟蘇堤出生的時候就說過,他的女兒只負責快樂成長。因為孟蘇堤在小提琴上的天賦不錯,父母計劃讓她走專業小提琴的路線,所以她就早早地參加過很多小提琴比賽,拿過不少的獎。
孟蘇堤搖頭說道:「媽媽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兒。」
蘇今瑋有些遲疑地點頭,「行吧!要是上課犯困就趴在課桌上休息。」
「好。」孟蘇堤有些無奈地點頭,她覺得自己的媽媽簡直是有些叛逆,哪有家長讓孩子上課睡覺的。
「對了,你小提琴比賽報名的事,怎麼樣了?前兩天你們陳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你還沒有報名。」蘇今瑋一邊給孟蘇堤盛粥,一邊問。
孟蘇堤接過粥,猶豫了一下開口,「媽媽,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報名參加。」
蘇今瑋怔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嚴肅開口,「遇到什麼事了嗎?」
「我就是想著我已經高二了,還有不 到兩年的時間,就要高考,現在學習任務重,如果我報名參加比賽,賽前練習和參加初賽、入圍賽、半決賽和決賽等最少也要耽誤兩個月的時間。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有點兒耽誤不起。」孟蘇堤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蘇今瑋認真地聽著,她沉思了片刻開口,「曉曉,爸爸媽媽對你從小到大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快樂,讓你去學小提琴,以後走專業小提琴手的路,也是基於你從小對小提琴的熱愛,同時也覺得你在這方面天賦優異。但是我們好像忽略了你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從來沒有認真地問過你,你對自己將來的計劃。」孟母在說這些的時候,內容有些懊悔,好像他們做了一些傷害孩子的事。
孟蘇堤害怕媽媽誤會,趕緊解釋,「媽媽,我很愛小提琴,做一名專業的小提琴手是我一直想要幹的事,只是我也想將我文化課學好。這次的比賽跟我去年參加的那個比賽規模和類型差不多,我去年拿到了最好的成績,其實完全不用再參加這次比賽,只是陳老師覺得我如果再參加這次比賽拿到一個名次,更有助於我通過明年蘇格蘭皇家音樂學院的面試。」
蘇今瑋聽後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媽媽就不多過問,參不參加都由你自己決定,如果要去你提前跟媽媽說,我好騰出時間陪你去參加。」
「好。」孟蘇堤點頭。
吃過早餐,鍾叔開車將孟蘇堤送到學校。孟蘇堤今天出門有點兒早,到教室的時候,班上的同學都還沒有來,她走到座位上坐下,從書包里掏出昨天物理老師留下的作業,她最後的一道題不會做,昨天發生的事情也導致她沒辦法集中精力,所以今天到了教室再試著做一下那道題。
孟蘇堤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做出來,這時她聽到從後門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望去,便看見顧隨舟穿著校服,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書包,他身材很好,看著很土的校服穿著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顧隨舟從教室的後門走進來,見到孟蘇堤時,他微微有些驚訝,果然是好學生,這麼早就到教室了。因為昨晚回家晚,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又去了市場將今天米粉店要用的食材買回來,現在的他實在是很困,所以他將書包往課桌肚裡一塞,便趴在桌子上睡覺。
孟蘇堤看著趴著的顧隨舟,內心有些不解,什麼人呀,這麼早來就是為了睡覺。她又回頭繼續做題,想了很久都沒有做出來,她內心嘆了一口氣,想著要不等會兒去問一下物理老師吧。於是她收好物理書,整個人放鬆地往椅背靠去。
她的背還沒有靠到椅背,就抵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而且還摸到了自己的內衣,孟蘇堤輕聲「啊」了一聲,此時教室里已經有不少人,聽到孟蘇堤的叫聲,所有人立即回頭看過來,孟蘇堤小臉微紅有些尷尬地低下頭。
其中一個同學關切地問:「孟蘇堤,你沒事兒吧!」
孟蘇堤搖搖頭,「我沒事兒。」
隨後她轉頭便看到顧隨舟趴在桌子上,雙手伸直耷拉在桌子上,因為他個子高,手長腳長的,所以他伸出來的手就直接伸到了她的背後。
此時顧隨舟沒有睡熟,突然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靠上來,而且還有什麼東西在手背上慢慢划過,他抬頭就看到孟蘇堤看著他,孟蘇堤小臉微紅,她凝視的視線落在他伸在前面的雙手,眉心緊蹙,沉聲道:「同學,你越界了。」
顧隨在她回頭的那一刻就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本想跟孟蘇堤道歉的,不過在聽到她的那句同學你越界了,他改變了主意,眼眸微眯,勾了勾唇,眼眉多了幾分繾綣,他有些玩味地說道:「孟同學,這裡可沒有寫你的名字,我怎麼就越界了。」
看著顧隨舟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孟蘇堤更生氣了,她沒有說話,臉色卻是逐漸沉下去,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顧隨舟,唇線緊繃。
大概是因為她生氣的緣故,她的眼瞳透亮,如同水洗過的玉石,顯得格外好看。顧隨舟一時間竟有些入迷。
孟蘇堤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盯著顧隨舟,臉上的怒氣明顯,低頭盯著顧隨舟的腳,伸腳就是一腳踩上去。
顧隨舟迫不及待地被踩了腳,他輕聲「嘶」的一聲,收回了腳,再次抬頭的時候,發現孟蘇堤已經轉過身去了。
他盯著她的背影,嘴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舟哥,早呀!」周在鳴一進教室看到顧隨舟已經在教室了興奮地跑過來打招呼。
顧隨舟緩緩轉頭看向一旁的周在鳴,他眉心微動,嘴角噙著分明的笑意目光久久在他周在鳴的身上環顧了一圈。
周在鳴被他看得有些心裡發怵,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地開口,「那個舟哥,我對男的不感興趣。」
顧隨舟被他的話氣笑了,擰眉「嘖」了一聲,表情嫌棄,「我也不喜歡男的。」
周在鳴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剛剛你看我那眼神,讓我覺得你對我有意思。」
顧隨舟掀了掀眼皮,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周在銘,然後繼續趴著睡覺。
……
第二節數學課下課,老林讓孟蘇堤收數學作業。
收到顧隨舟時,他還趴在桌子上睡覺。孟蘇堤用腳踢了踢他課桌的腳。
顧隨舟被踢醒,手肘撐著桌面坐直了,皺眉抬頭,他剛睡醒的樣子顯得很凌厲,眼神冷淡不耐,看得周圍的人全都靜了下來。
孟蘇堤抿了一下唇,板著臉,冷冷道:「交數學作業。」
顧隨舟昨晚上就睡了兩個小時,真的很累,這種情況下被吵醒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他看了一眼孟蘇堤,然後便伸手在書桌里掏出了數學作業遞給孟蘇堤。
孟蘇堤接過作業,看了一眼又將作業本放在了顧隨舟的面前,纖細白皙的手指,指了指作業本姓名那一欄,冷冷地冒了一句,「名字。」
顧隨舟抬眸看她,忍不住皺眉,但還是拿筆在姓名那裡洋洋灑灑地寫下自己的名字。不得不說顧隨舟寫得一手好字,顧隨舟的字體跟他的人一樣,充滿了陽剛之氣,字跡蒼勁有力。
孟蘇堤見他寫完,拿過作業本就轉身離開教室。
周在鳴此時才覺察到顧隨舟和孟蘇堤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他輕咳一聲,「那個,舟哥,你跟孟女神之間是怎麼了?」
顧隨舟被人打攪了睡眠,多少有些不爽,「不知道。」他低沉的聲音里透著隱隱不悅。
「啊,女神平時很溫柔的,今天怎麼了?」周在銘有些不解地撓撓頭。
顧隨舟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出了教室。
「舟哥,你去哪兒呀?」
「廁所。」顧隨舟不耐煩地回道。
孟蘇堤將作業送去了老林的辦公室,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蘇元俊。
蘇元俊見到他,滿臉笑容地跟孟蘇堤打招呼,「孟蘇堤。」
孟蘇堤對於蘇元俊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蘇元俊仗著自己家裡條件好,成績也不錯,沒少欺負同學,孟蘇堤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所以理都沒理他,就回了教室。
蘇元俊也不惱,只是看著人走進教室,一旁的曹城說道:「蘇哥,這孟蘇堤一副高傲的樣子,給誰看呀!」
蘇元俊如黝黑的潭水,眼底暗藏冰冷,笑意不達眼底,「我遲早讓她哭著求我。」
顧隨舟走出教室,到走廊的角落去透氣,順便醒瞌睡。準備進教室的時候看到剛剛發生那一幕,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心中的怒氣升起,在路過蘇雲俊的時候,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離她遠點兒。」
蘇元俊還沒有反應過來,顧隨舟就已經走進了教室,曹城在一邊有些不悅,「俊哥,這顧隨舟什麼意思。」
蘇元俊眸中閃過一絲冷光,眼中不含半點兒溫度,陰森森地笑著說道:「等著吧,到時候我將他一塊收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