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蘇堤和顧隨舟一起走出了校門,孟蘇堤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站在顧隨舟的旁邊。
顧隨舟抬頭向馬路邊對面看去,並沒有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車,他轉頭問孟蘇堤,「你家的司機今天沒有來接你?」
「哦,今天司機請假,我自己回去。」孟蘇堤隨口說道。
其實是孟蘇堤剛剛上晚自習的時候給鍾叔發了信息,讓他晚上不要來接自己了,說要和同學一起回去。她本是打算晚上請顧隨舟吃夜宵的,結果顧隨舟說不想吃夜宵,要吃早餐。想著這麼晚了也不想鍾叔再來一趟。
「那你怎麼回去?」
孟蘇堤想了想,「嗯……,我打車回去。」
顧隨舟看了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放學的人太多,並不好打車,他有些猶豫地開口,「要不我送你回去。」
「嗯?」孟蘇堤轉頭看向顧隨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剛剛是不是說要送自己回去。
「人太多了,你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打到車。我送你從梨花巷穿過去就到你小區門口,反正我也走回去,順路。」
孟蘇堤點頭,看向他露出一個甜甜地笑容,輕聲說了一句,「那就麻煩你了,舟哥」
女孩淺淺的笑容仿佛月光照耀下飛舞的桃花,天真無邪卻又翩翩嫵媚動人。
望著她的笑顏愣了神,回過神時,只覺得胸膛加劇起伏,臉頰滾燙,連帶耳廓也跟著一陣燥熱。
顧隨舟移開視線,輕笑一聲,「孟同學,你麻煩我的時候還少了?」
「我……」孟蘇堤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一直紅到耳根子,默默地低下了頭。
「走吧!」顧隨舟伸手,提起孟蘇堤書包,將人帶著往馬路那邊走去。
兩人走進巷子,孟蘇堤突然有些好奇地問:「你每天都是一個人回家嗎?」
「嗯。不然呢?」
「我們班還有幾個男生,應該也是住這裡的,你其實可以跟他們一起。」
「我一個人習慣了。」說完顧隨舟偏頭看著比自己矮了很大一截的女孩,她低著頭走路,露出白皙的脖頸,額前的碎發隨風微微擺動,看著讓人心曠神怡,漸漸地呼吸開始紊亂,他不得不強迫自己轉移視線,為了緩解自己內心的躁動,他開口詢問:「你一直都是家裡的司機送你上下學嗎?」
孟蘇堤邊走邊用腳踢路上的一顆小石子,「是呀,我爸媽不放心我一個人上下學,所以基本都是鍾叔接送我,有時他們有時間也不會接送我。」
「那你很幸福。」顧隨舟淡淡地接了一句。
「你呢?我上次看到了阿姨,還沒有聽你說過叔叔。」
顧隨舟身子一僵,臉色明顯的變化,讓孟蘇堤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有些慌亂地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顧隨舟看著女孩小心翼翼的樣子,笑了一下,「沒有,我父親生病了,在醫院。」
「什麼病?嚴重嗎?」
「沒什麼大病。」顧隨舟語氣隨意,他不想讓孟蘇堤知道自己糟糕的過去。
孟蘇堤抬眸看向旁邊高大的男生,努力想要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顧隨舟輕笑了一下,「真的。」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兩人又像前一晚一樣,默默地在巷子裡走著。
兩人轉進一個巷子口,這時兩個人身影出現在離他們不遠處,為首的男人看向顧隨舟和孟蘇堤,挑了一下下巴,示意旁邊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從後面將他們圍住,轉頭朝身後使了個眼色,眨眼間,從巷子兩側竄出七八個小混混模樣的男子。
看向孟蘇堤和顧隨舟的眼神不像善茬,孟蘇堤心頭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衝上大腦,她沒有想太多,拉起一旁顧隨舟的胳膊,就往人少的那邊跑。
「小姑娘跑什麼呀?」那群小混混不懷好意地嬉笑著,很快就追上了孟蘇堤和顧隨舟,將兩人圍了起來,堵在一條前路封死的巷子裡,像戲弄小丑一樣,一個一個盯著孟蘇堤露出邪惡的笑。
顧隨舟見狀,將孟蘇堤拉到自己的身後,他眼眸微眯,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體散發出來,薄唇微啟,「你們想幹什麼?」
為首的那個混混,嘴裡叼著煙,抖著嘴笑的嘴張狂,上下打量著顧隨舟,嘖了一聲,「怎麼想上演英雄救美?」
顧隨舟面不改色地看向前面的幾人,「上次在學校後面也是你們吧?」
為首的男人一愣,隨即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喲!他還記得。」
顧隨舟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記得,怎麼不記得。當時是誰被老子揍得屁滾尿流的。」
顧隨舟的話激怒了為首的男人,他眼眸眯了眯,把嘴裡的菸頭往地上重重一扔,「你他/媽上次是運氣好,有你們學校那破保安,你看你今天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兄弟們上。」
說完為首的幾個人同時上去抓他,想把他控制住。顧隨舟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頭髮,用力向上一扯,往旁邊的路燈上磕。另一人趁這個時候發了狠地往他臉上揍了一拳。他立即閃躲,發狠地朝男子的腹部踢去,隨即又是一拳揍向第三個男人,男人的頭向另一側偏。
幾人見在顧隨舟這裡討不到好,於是把目光轉向了他身後的孟蘇堤。
孟蘇堤看著幾人圍過來的人時候,呼吸一滯,腳步磕磕絆絆地後退,「砰」的一下,脊背抵在了粗糙的牆壁上。
顧隨舟來不及看她,只是一隻手往後拉著她,一隻手迎戰幾個小混混打過來的拳頭。
看見幾人朝自己圍過來,孟蘇堤知道在這些人高馬大的小混混面前,她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她蹲下蜷縮著身子,雙手儘量護住頭部,就在她感覺絕望的時候,想像中的痛感並沒有傳來,而是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環繞,她靠在他的胸前,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耳邊是拳拳倒入的混亂聲響,聽到棍棒敲打的聲音,顧隨舟忍不住悶「哼」一聲,孟蘇堤感覺一股暖流從上面流在了她的額頭上,她的心臟瀕臨窒息,強撐著哆哆嗦嗦地翻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雖然是晚上,大概是因為這片區域魚龍混雜,出事故的概率高,所以民警出警的速度很快,警報聲傳來的時候,幾個混混互相對視一眼,四處竄逃,只留下蹲在地上的孟蘇地和倒坐在一旁滿頭鮮血的顧隨舟。
孟蘇堤被嚇得不輕,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去看受傷的顧隨舟,她小心翼翼地扶起顧隨舟,聲音沙啞地問:「顧隨舟,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
顧隨舟看到身旁的女孩,雙眼含淚,小臉煞白,因為害怕嘴唇緊抿,他輕笑了一聲,聲音嘶啞地說:「我沒事兒。擦破點兒皮。」
警察上前查看了顧隨舟的傷,詢問道:「小伙子沒事兒吧!」
顧隨舟搖了搖頭,「沒事兒,小傷。」
此時的顧隨舟,額頭上的鮮血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鼻樑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手臂也受傷了,趕來的醫護人員替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孟蘇堤看著他,眼淚有些繃不住,大顆大顆的人眼淚往下掉,嗚咽著說:「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沒事兒,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顧隨舟笑著回答。
一旁的警察說道:「你這傷看起來不輕,去醫院檢查一下,才知道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
「你就聽警察的吧!我們去醫院看看。」孟蘇堤哽咽地勸說道。
「行,聽你的。」顧隨舟盯著孟蘇堤說道。
最後孟蘇堤和顧隨舟被警察送去了海城人民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顧隨舟因為頭部劃了一個口子,血流不止,他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孟蘇堤一直握著他的手,聲音哽咽,「顧隨舟,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顧隨舟聽到小姑娘的話,輕輕地掀起眼皮,低聲說了句,「我沒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