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看見不該看的

  第二天一早,孟蘇堤下樓,朝餐廳走去看到自己日理萬機的哥哥居然沒有去上班,還在家裡吃著早餐,有些驚訝:「哥,你今天不上班嗎?」

  孟暉嶼比孟蘇堤大12歲,今年28,在一家上市集團公司當副總裁,平時很忙,在孟蘇堤的印象中,他的哥哥總有開不完的會,接不完電話。

  餐桌旁的孟暉嶼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今天在家休息。」

  她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下,「哦。」

  孟暉嶼放下碗筷,開口「周姨說昨天回家淋了雨?」

  周姨給孟蘇堤盛了碗粥,她伸手接過,「謝謝周姨。」

  「下課出門就下雨了,沒打到車,就走路回來,雨太大的時候在外面躲了一會兒雨,雨停小了才回來的。但還是淋了點兒雨」孟蘇堤慢慢開口道。

  孟暉嶼聞言不再說什麼,孟蘇堤見她哥不再問話,也不多作解釋。

  早餐過後,孟蘇堤回到房間,看著陽台上的那把雨傘,想了片刻,去衣帽間,選了一件米白色法式無袖掛脖連衣長裙換上,然後把頭髮側在一邊編了個馬尾。

  孟蘇堤長相屬於那種仙氣飄飄的,五官精緻,臉蛋小巧而立體,眼睛彎彎的,眉毛修長且略微上揚,給人一種靈動和俏皮的印象,她的皮膚光滑細膩,嘴唇粉嫩豐盈,一頭淺棕色的頭髮,還有點兒自然卷,看起來像是個洋娃娃。

  孟蘇堤拿起陽台上的雨傘下樓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她哥的聲音,「要出門?」

  她回頭看見他哥也從樓上下來,要出門的樣子,她點頭,「嗯,出去一趟。」她不敢告訴她哥,她要去一趟梨花巷。

  「要去哪兒?遠不遠?我正好要出門送你去吧!」孟暉嶼一邊扣著襯衣袖扣,一邊問。

  孟蘇堤搖搖頭,有些心虛地開口,「不用,我就在小區門口,昨天回來下雨,一個阿姨借了我一把傘,我去還給人家。」

  孟暉嶼看著自己妹妹一臉真誠的模樣,不再過多堅持,只是叮囑了一句「行,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便轉身出了門,很快院子裡就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等孟暉嶼離開,孟蘇堤才從家裡出來,拿著那把黑雨傘,打算送還到昨天那個汽修店去。

  孟蘇堤走進梨花巷,裡面的小巷子太多,她在裡面繞來繞去,繞了半個小時,都找不到昨天那家汽修店,手機地圖也是彎彎繞繞,她也看不太懂。

  好不容易問了一個大爺告訴她從旁邊的小巷子穿過去然後一直走到頭再左轉就能看見。

  她剛踏入那個小巷子就聽到有女人的哭泣聲。然後看到一幅不該看的畫面,一男一女相對而站,女人穿著打扮時尚,一身的名牌,男的穿著就相當隨意,一件白色短袖,搭配一條黑色工裝褲,雙手插在褲兜里,隨意地站著,臉上充滿了不耐煩。

  女人拽著男人的手臂,邊哭邊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呀?我這麼喜歡你,我不在乎你什麼都沒有。」

  顧隨舟很煩躁,他甩開女孩的手,勾了下嘴角,笑意不達眼底:「你確定不在乎,跟我在一起,你沒有機會穿你身上的名牌衣服,因為我買不起,更不可能滿世界旅遊,甚至連跟我上/床,你都要自己買安全套或者事後藥。」

  女孩愣住,臉色僵硬,揚起手想要給男的臉上一巴掌,被男的擒住了手腕。男人冷冽的聲音響起,「張雨蕾,我忍你夠久了,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女孩聲音哽咽,「你混蛋。」然後哭著跑了。

  孟蘇堤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如此精彩的場面,有些尷尬,想要轉身離開,不料被那人看到,「喂,偷聽完就跑。」

  孟蘇堤回過身,立馬擺擺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聽的,我想去汽修店還你的傘,不小心迷路了,然後走到這裡碰巧聽到的。」

  顧隨舟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從裡面拿出一根,懶洋洋地送到嘴裡,薄唇掀著點兒不明顯弧度,那雙深邃吸人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孟蘇堤。

  孟蘇堤將自己手裡的雨傘遞給顧隨舟,「昨天謝謝你,傘還給你。」

  顧隨舟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他吐了口煙圈,模樣在繚繞的煙霧下有些失真,慢條斯理道,「不是不讓你還。」

  「我媽媽從小就教育我,東西要有借有還。」

  顧隨舟嘴裡咬著煙,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原來是個乖孩子。」

  孟蘇堤蹙眉,鬆開緊抿著的唇,低聲嘀咕,「我不像某些人,會玩弄別人感情。」說完將雨傘塞進顧隨舟的懷裡,然後大步朝巷子外走去,剛走兩步,孟蘇堤想起了什麼,頓住腳步轉身,盯著顧隨舟,表情嚴肅,「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不傳播是非是做人的基本素質。」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他渾厚的悶笑,繼而是他意味不明的語調,「怎麼罵完我就想走。」顧隨舟說著,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孟蘇堤的去路。

  孟蘇堤看向眼前這個不太好惹的人,又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經過這裡,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雙手輕輕地交握,來掩飾她內心的緊張,「這是法治社會,你想幹什麼?」

  顧隨舟看著眼前的女孩,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膽怯又害怕的樣子還真的惹人憐愛,他沉默好一陣,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他莫名笑了出聲。他的肩膀微顫,笑時胸膛也隨之起伏著,好半天才說:「你說你挺漂亮一女孩,怎麼這樣恩將仇報呢!昨天我好歹幫你一忙,你今天就這樣對你的恩人。」

  孟蘇堤聞言有些尷尬地羞紅了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

  「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沒有了解事情的全部就不要妄下定論。」

  孟蘇堤看向眼前的人,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剛不是要走嘛,現在不走了?」

  孟蘇堤輕聲開口,「對不起。」然後快步離開。

  顧隨舟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嘴裡的煙,用力吸了一口,雙頰深深凹陷,然後不疾不徐地吐出白色的煙霧,看著那抹遠去的白色背影,再看看自己懷裡的傘,想起她剛剛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嘴角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笑意。

  ……

  晚上孟蘇堤躺在床上,收到好友黎夏夏的信息,「蘇蘇,快去看班級群里的消息。」

  孟蘇堤翻看班級群裡面的信息有99+,她爬樓上去看。

  體委在群里問道:「哎,你們聽說了嗎?我們下學期要來一位新同學。」

  「男的女的,哪個學校轉過來的?」一個男同學好奇地發問。

  體委在群里回復,「男的,就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是我們的學長,本該今年該畢業的,家裡出事,讀完高一就休學了,叫顧隨舟。我這裡在校園網裡面找了原來學長學姐們帖子裡面還有他的照片。」

  隨後將一張照片發在群里。

  「發出來了,你們自己看。」

  照片是在昏黃的路燈下,少年安靜站立,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是依然能看到他側臉的輪廓稜角挺括。

  「哇,這也太帥了吧!」

  「我宣布他是我的新晉男神。」

  「他比陸淵宸要帥多了」陸淵宸是海城一中的校草。

  「光看一個模糊的側臉都這麼帥,不知道本人帥成什麼樣。」

  「說不定只是側臉帥。」蘇元俊在班級群里說道。

  「蘇元俊,你是嫉妒吧,說話酸溜溜。」

  「就是呀,蘇元俊,你就是看不慣別人比你帥。」

  「我嫉妒個屁!」

  「不嫉妒你說人家不好看。」

  ……

  群裡面關於新來的插班生帥不帥的問題爭論不休。

  孟蘇堤退出班級群,給黎夏夏回復,「剛剛去看了。」

  黎夏夏語氣興奮,「蘇蘇,我還專門去找畢業的學姐打聽過,據說是個大帥哥,可惜了,據說有點兒冷。」

  孟蘇堤和黎夏夏是海城一中的同學,兩人初中就認識,高中一起考入了海城一中,兩人還被分到了一個班。

  孟蘇堤笑著回覆:「夏夏,你不是喜歡冰冷的帥哥嗎?」

  很快黎夏夏就語音回覆:「我喜歡的是霸道總裁,表面上溫文爾雅,實則冷淡疏離。他可不是這款,我可不敢喜歡,我打聽到他跟社會上的混混關係不錯,打架很厲害。屬於武力值超強,生人勿近的款。」

  「夏夏你都是從哪裡得到的信息。靠譜嗎?」孟蘇堤有些詫異。

  黎夏夏信誓旦旦地說:「當然靠譜,我黎夏夏什麼時候得來的消息不靠譜過,我就是覺得可惜了他的顏值,光看一個模糊的側臉我都知道是個大帥逼。」

  孟蘇堤太了解黎夏夏這個顏控少女了,她都不用看見她,都能想到她此時的花痴模樣,提到帥哥,她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那個人長得還挺帥的,就是有那麼點兒說不出來的感覺。說他壞吧,好像也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事,準確地來說他還助人為樂地幫過自己。說他不壞吧,對那個喜歡他的女孩說話是真的難聽,也算不上謙謙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