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險，來自於虛空
有開始就有結束。
國王的宴會是這樣，神的宴會同樣是這樣，
當諸神離開之後，奧丁的金宮也變得冷清了起來。
此時，被諸神讚美為最武勇、最富有智慧的神王奧丁靜靜的坐在自己的神座上，一隻獨眼望著九大世界，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就在這個時候，
「父親。」
瓦利提著一個怪物走了進來，
這個怪物是一個體型超過十米，背部頂著海龜殼的大蟒蛇，它的嘴巴里長滿了一排排的牙齒。
「嘶嘶——」
大蟒蛇一看到奧丁就奮力的掙扎了起來，試圖掙脫瓦利的手，衝上去咬死奧丁。
「這是我在中庭的大海里發現的奇怪生物……」
瓦利將自己去了中庭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說到最後，
祂提了一嘴自己心中的猜測。
不過奧丁卻沒有理會祂的猜測，而是看著面前這頭長相怪異的生物眉頭皺了起來，
「異化、污染。」
祂伸出手，
輕輕的朝著這條大蟒蛇的頭頂摸過去。
看到奧丁這個普普通通的動作，這條大蟒蛇一改剛才的兇狠，不安的嘶吼了起來，嘶嘶的叫聲，警告奧丁不要再過來了，而與此同時，大蟒蛇的身軀本能的往後縮，試圖縮進自己的龜殼裡面，躲避奧丁的大手。
但這沒用，
奧丁的手依然摸到了它光滑扁平的腦袋上。
下一刻。
它感覺身體一輕，靈魂被奧丁抽了出來。
大蟒蛇的靈魂與中庭其他生物的靈魂不一樣，中庭其他生物的靈魂是半透明、接近完全透明，但這條大蟒蛇的靈魂卻流淌著猩紅的光芒，
光芒之中，隱藏著難以言喻的詭異與恐怖。
「這光芒就是造成這個大海龜異化的根本原因嗎？」
奧丁閉上眼睛，開始感受這些猩紅的光芒。
滋滋！
祂的耳邊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似乎無數人呢喃說話的聲音，又好像是某種物體無意識的低語、囈語……
這聲音裡面似乎包含著某些信息碎片，但又夾雜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瘋狂。
奧丁沒做任何防禦的任憑這囈語鑽進自己的腦袋裡面，甚至主動接受這些囈語，以此來獲取囈語裡隱藏的信息碎片。
頓時，
莫名的信息碎片出現在祂的腦海裡面，
哪怕是語言不通，祂照樣可以明白和理解這些點滴信息的含義，
「不可名狀……無法理解……北歐神……諸神黃昏……」
一道道信息自祂的心間流過，
這些碎片的信息零碎，
不完整，
但通過拼湊，祂心裡大致有了猜測，
這頭深海之子是和華納神族一樣來自於遙遠虛空背後的世界裡的生物。
而祂之所以來九大世界，
是因為祂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裡感受到了無法理解、無法形容、不可名狀的恐怖，所以祂逃到了這裡。
「我們阿薩神族，在祂那裡，叫北歐神嗎？」
奧丁若有所思了起來，
不過，
「諸神黃昏……」
奧丁的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
難道說，
危險來自於虛空？
在很早很早之前，早到祂和洛基還沒有決裂，早到祂和洛基還是那個『我們是血肉相連的兄弟，不是給我們兩人共飲的蜜酒，我絕不會獨自把它喝』的兄弟的時候。
奧丁就已經預言到了末日，預言到了諸神的黃昏。
在那個預言中，
祂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光明之神巴德爾死亡後，光明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從四面八方刮來的風雪冰封了大地，在刺骨的嚴寒中，充滿了猜忌和衝突，戰爭和惡意支配了整個中庭，祂一手創造出來的人類互相殘殺，走向滅亡。
祂看到了無數的火巨人走出火之國，穿過彩虹橋，殺向阿斯加德，看到了那些在過去無數年被諸神殺死的冰霜巨人衝出死亡之國，坐著死人指甲打造的大船，以亡者的身份向阿斯加德駛來。
同樣祂也看到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倒下，看到自己最驕傲的孩子雷神托爾與大蛇耶夢加得同歸於盡，看到自己妻子弗麗嘉被海拉殺死，看到自己被魔狼芬里爾咬死。
為了阻止這個未來的到來。
祂一邊給自己的孩子光明之神巴德爾釋放了祝福，讓厄運到來的時候，巴德爾可以生出感應，提前預知到自己的死亡，以便自己有時間保護祂，一邊將巨人蒙迪爾法利的女兒蘇爾提拔成了太陽女神，讓自己的孩子巴德爾死亡後，太陽女神蘇爾能代替光明之神巴德爾，為世界帶去光明與熱量，阻止芬布爾之冬的到來。
之後祂與諸神聯手將會導致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倒塌的罪魁禍首黑龍尼德霍格打入死亡之國裡面，讓它承受永恆的死亡，
然後又將剛剛出生的大蛇耶夢加得丟進空無一物的無盡之海裡面，讓無休止的飢餓的折磨它，用矮人為祂們打造的鎖鏈格萊普尼爾將魔狼芬里爾囚禁住，將海拉帶在身邊教導，用親情與感情羈絆祂，將死亡的王冠戴在祂的頭上，讓祂統治死亡之國，監視那些埋藏在冥土之中接受永眠的亡者。
可哪怕是做了這麼多，
哪怕放眼望去，
九大世界裡，能威脅到諸神的存在已經屈指可數了。
可祂依然十分不安，
預言中的末日，
似乎並未因為祂的種種安排而推遲或者是消弭。
它依舊在向九大世界靠近，在向諸神靠近。
之前祂不知道危險來自於何方，
但現在，
祂有了新的猜測，
末日，
可能來自於虛空背後的那些、無法理解、無法形容、不可名狀的恐怖。
……
金宮裡面，
復仇之神瓦利猛地看到大蟒蛇靈魂上面流淌的猩紅光芒鑽進自己父親奧丁的身體裡面。
然後在祂警惕與驚恐的目光中，奧丁失去眼睛的那一邊臉頰的肌肉忽然裂開，一顆血紅的眼珠子裡從臉頰長了出來，轉動的觀看四周。
看到這一幕，
復仇之神瓦利立即握住了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看著自己父親。
過了好一會，
原本主動鑽進奧丁身體裡面的猩紅光芒也被奧丁驅逐了出來，
他臉頰上長出的血紅眼珠從臉頰裡面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後，正對著奧丁。
「這不是海神阿戈爾的產物。」
「這是那頭被諾斯人叫做『深海之子』的怪物的產物。」
奧丁一邊說著，臉頰的裂縫一邊蠕動著癒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