笹百合自然願意,卻有些為難的瞥了一眼身上沾著血跡的衣服。這樣面見神明未免有些失禮,但這可是蘇曉大人的言傳身教啊,怎能錯過!
看著面露難色,陷入掙扎的笹百合,蘇曉好笑的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火焰瞬間將笹百合所穿衣物燒的一乾二淨,但只是瞬間,又完好無缺的恢復原樣。
而衣服上的血跡自然也煙消雲散。
馬符咒除去能給持有者治癒一切疾病的能力,也可以將被破壞的靜物修復如初。
蘇曉這一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方式讓笹百合這位驍勇善戰的將軍也生出些許尷尬,只能幹巴巴的稱讚道:「不愧是蘇曉大人!」
「走吧,真她們估計等急了。」
收回手的蘇曉繼續輕撫著抱在懷中的神子,向天守閣閣內走去。
笹百合連忙跟上,落步於蘇曉寸步之後。
身後,還未散去的天狗們其中的女性族人「哦呼!」一聲。
妙啊,笹百合大人的身材可真妙啊~
感謝聖主大人,讚美聖主大人!
不僅消去了她們身上的疤痕,臨走前還送上這麼帶勁的節目。
蘇門!
一眾男性天狗則是擠眉弄眼,小聲交流道:
「我覺得笹百合大人好翹啊!」
「切,這方面我覺得我有資格發言。」
「嘖嘖,你怎麼可能有笹百合大人翹.」
天守閣內,稻妻的最高處。
狐齋宮,御輿千代,雷電真,雷電影。
四大美人的眼眸同時注視著慢步走來的蘇曉。
其中,真的雙眸已泛起微紅,顯然內心十分難受。
「阿曉.」
真有些無助的低喃,如同落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眼神帶著乞求,想要對方能給出自己一份答案。
她不會懷疑蘇曉此舉的正確性,既然決定相信他,那麼他無論怎麼做,她都會支持他。
況且,那些臨死前惡毒的咒罵,詛咒她的人們也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真,笹百合及手下天狗們並沒有殺錯人。
連對神明的信仰都丟失的稻妻人,你指望他們能對自己的國家,同胞們有多好不成?
提瓦特各個國家的核心就是其神明,塵世七執政。
是他們在混亂的魔神戰爭時代庇佑一方,讓人類的火種得以延續。
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是先有的神明,再有的人民,最後才有的國家。
你連國之根本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什麼?
他們這群人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真懂,她這些都懂。
所以她就算不忍心,也不會為這些人求半分情。
不是因為他們辱罵她,而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其他相信她,信仰她的子民的不負責。
但是真不明白,為什麼蘇曉要做的那麼絕。
作為稻妻的神明,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各個島嶼所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們有錯,懲戒他們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連其無辜的家人,乃至年幼的孩子都斬盡殺絕?
真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哪怕是被所庇護的子民辱罵,心中十分痛苦,但真卻沒有第一時間向蘇曉尋求慰藉,哪怕她很迷茫,她也沒有半點過問這方面的意思。而是迫切的懇求著蘇曉,希望他能解釋稻妻各地滅絕滿門這種殘酷做法的原因。
即使被自己的信眾傷害,但是真相比自己,第一時間關注的仍是那些稻妻的子民。
她無法理解乃至無法認可蘇曉的做法,但是對他的絕對信任又無法讓她去阻止奉命行事的笹百合。
所以她只能等待,在天守閣中,煎熬的等待。
等待著蘇曉,等待著自己所相信的,期待的男人給她的解釋。
「真,你很痛苦,很難理解對麼?」
蘇曉輕輕的將懷中的神子放在屬於自己的坐墊上,後者小心的看了一眼陌生的幾人,咬著坐墊,拉至蘇曉身邊,貼著躺下。
「你覺得那些該死之人的家人是無辜的,我不該殺,是麼?」
蘇曉擦拭著真臉頰上因為他的到來,心中委屈噴涌而落下的淚珠。
「但你知道麼,我給過他們機會,很多次機會。
我在你的救助下,昏迷了半個月才醒來。得知一切,為了報答你,於是投身於稻妻建設的時候。我便發現了這些憑著祖上遺澤肆意妄為,欺上瞞下,自認高貴的肥豬們。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給了一次又一次的警告,一次又一次的暗示。他們熟視無睹,他們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
我帶動了稻妻的發展,我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稻妻百姓有所食,有所依。
我讓所有人勞有所得,病有所醫。
人們不再飽受饑寒之苦,人們不再會因為區區風寒,區區衛生問題就喪失性命。
他們這些只知道繁衍卻連近親交合會生出先天殘疾都不知道的蠢貨們,大字不識幾個,遇到危險只知道乞求神明注視的廢物們,是因為有了我才活的像個人。
是在我的帶領下,這些還如野獸般活著的基層百姓們才懂得什麼叫做衛生,什麼叫規矩,什麼叫思想!從一個猴子真正進化為有了自己思想的人!
但你知道麼,在我來之前。管理他們的上級是什麼樣的?
除去你設立的三大奉行因為近距離感受到神明的恩澤與力量,心懷大義外。
那些有權有勢的家族們是在把稻妻人民當畜生使喚。
為什麼明明上層已經有了冶鍊金屬,養蠶取絲製作絲綢的技術,底層百姓們卻衣不蔽體,好一點的武器也不過是丘丘人的木棒?
真,你以為你們每日吃的精米真的很稀罕?以至於連作為神明的你,多吃一口都覺得不好意思。
可笑,那些大戶人家每日浪費的量都比你與齋宮二人多上數倍。
你以為這些人再惡,也是有度的。
豈不知,間接亦或直接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命何止十指之數。
他們的家人是無辜的?
他們的家族吃的每一口米,穿著的每一件絲綢衣服,都是那些被壓榨的底層人民的血。
享受了這股特權,他們憑什麼說自己無辜?」
蘇曉撫摸著真美麗的臉龐,輕輕將其抬起,兩雙眼眸中此刻只有對方的身影。
「真,你是否有真正去了解那些相信著你,尊敬著你的子民們,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蒙蔽,怎樣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