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鬥獸場
陳府後院。
沒有了往日的儒雅之氣的陳書生,一腳踢開關押妙音娘子的房門。
妙音娘子身子一顫。
在陳書生身後,兩名粗使婆子各自挑著一擔冒著熱氣的水進來。
妙音娘子眼睛微微一眯:
「姓陳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書生上下打量了眼妙音娘子,見對方只是瘦弱了些許,五官骨相還是上上等,冷笑道:
「你不是一直想從這宅子出去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這個做丈夫的自然是要成全你。」
他已經讓秋管事去找牙婆。
估摸著再過個大半時辰便從縣裡回來。
收拾一番。
這婆娘至少也能賣個幾十兩。
房子已經典賣了。
等牙婆一到,連同家中的幾個下人一起賣掉,拿著這錢,他得到另外一個縣城再找一個冤大頭:
「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抓緊時間給你們夫人梳洗乾淨,一會還要見客呢。」
陳書生哼著曲兒。
拎了一把椅子在大門口坐著。
兩名粗使婆子二話不說,抓起妙音娘子便摁進了浴桶。
過了一會。
陳書生眉頭一皺。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抬頭一看。
卻是愣了一下。
不知何時。
在他跟前竟然站了一名威風凜凜的總旗!
一看面相。
竟然還是被縣裡外城立為雕像的傅少平,他心中咯噔了一下,怎麼把這尊邪神引過來了。
陳書生看見跟在傅少平身後的梨花,瞳孔一縮,霎時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心下七上八落的,不過還是堆起笑容來,對著傅少平作揖:「大人蒞臨寒舍,小的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只是我家夫人染了重疾見不得人,大人還請隨我到前廳。」
傅少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裡面聽到動靜的妙音娘子卻不管不顧的沖了出來,三千青絲還是濕漉漉的,身上只是簡單的披了件外袍,激動得衝著傅少平直接跪了下去:
「大人,陳書生矇騙了民女全部家產,還拘禁民女一年,若不是民女早年救下的梨花懂得感恩,日日送些剩菜剩飯過來,民女早就一命嗚呼了,還請大人治陳書生一個蓄意殺人罪!」
「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書生眼珠子亂轉。
他也是讀了不好書籍,自然也是懂法的。
冷聲道:
「你既然嫁給了我陳某,生是我陳家人死是我陳家鬼,你帶過來的嫁妝自然也是屬於陳家的,家中困難,支用了些許,這也算犯法?可笑之至,至於把你關押後院,那是因為你染了惡疾,休的信口雌黃!」
「笑話,我妙音娘子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你可有三媒六聘,可在縣衙登記造冊?!」
妙音娘子也不是傻得沒邊。
她知道一旦嫁作他人婦,那便是嫁夫隨夫,半點自由也沒有,故而當初他們二人並沒有走正規手續。當時陳書生也不想在縣衙留底,故而是樂得自在。
卻不想。
這妙音娘子在這等著他呢。
陳書生還想要狡辯,卻見傅少平食指一彈,霎時一道元氣激射而出,落在他左腿之上,陳書生痛得抱腿嗷嗷直叫,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右腿同樣遭受到一道元氣貫穿而過。
陳書生嗷的一聲。
痛得直接暈死過去。
傅少平對妙音娘子道:
「姓陳的犯的錯,依照我朝律法罪不至死,現在他雙腿已毀,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你若是還不泄憤,可以動手,留他一條性命即可!」
說著。
傅少平直接出了院子。
這陳書生在青陽縣毫無根底,打一頓把他丟出去,他這輩子也只能乞討要飯度過餘生,這比殺了他更具懲罰性。
傅少平剛踏出房門。
卻見身後傳來一道悽厲的慘叫。
扭頭一看。
卻見妙音娘子手握一把長剪。
長剪之下。
掉落了一根血淋淋的東西。
傅少平眼中一眯,這妙音娘子看來也是一個狠茬子。
妙音娘子身上長袍上滿是鮮血,一步步的向傅少平走來,直接雙膝跪地:
「大人,當初是您讓民女贖身得了自由,現如今也是大人讓民女脫離火海,更是讓民女得以報仇雪恨,此大恩大德,民女無以為報,這條賤命便歸屬大人,只要大人吩咐一聲,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民女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家業已經被陳書生敗光。
妙音娘子想要養活自己,唯有重新走上賣笑這條路。
傅少平在院中的石凳坐下。
上下審視了一番妙音娘子,道:
「我打算在青牛鎮建一個怡紅院,你可有願意去掌管?」
妙音娘子在勾欄院已經十幾年。
勾欄院的行當她應該已經極為熟悉。
再者。
經歷了陳書生一事。
她也算是熄了從良的心思,對男人沒有了那種心思。
妙音娘子愣了一下,隨後立馬應聲道:
「大人,您放心,怡紅院交給民女,民女一定會把它治理得紅紅火火的!」
其餘事情。
她或許還縮手縮尾。
但是青樓之事,最為熟稔。
而且。
還能成為怡紅院的掌事媽媽,這是她們從事青樓的畢生夢想。
傅少平對皮修微微點頭。
皮修笑嘻嘻道:
「妙音娘子,你把身子休整好後,在縣城裡找家客棧住下,幫我們尋摸十幾個美人兒,銀錢方面不用擔心,只要你談得下來,多少錢無所謂。」
「是,大人!」
皮修說著遞了一袋銀子給妙音娘子,又細細囑咐了一番。
傅少平從院中出來後。
寶鑑微微一顫。
一股能量從陳書生身上浮起,透過虛空,落在混沌空間當中。
寶鑑中的屬性點霎時增加了三點。
混沌空間的太陽似乎光度亮了些許。
上了馬車。
皮修興奮道:
「大哥,原來你把青樓的名字都想好了,怡紅院這名字聽起來既文雅又大氣,以後生意必然能夠紅紅火火。既然有妙音娘子幫我們安排後面的事情,那我們便不必進縣城了,大哥,我們直接鬥獸場如何?」
皮修念叨了一路。
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
傅少平想了想,對趕車的李長生道:
「長生,你留下來陪同妙音娘子到縣城。」
「是,主公。」李長生拱了拱手,想要跳下馬車,卻被傅少平阻攔了:「馬車歸你們用。」
傅少平從馬車下來,瞥了眼皮修,皮修撓了撓頭,跟隨下來,不過卻不明所以:
「大哥,咋不用馬車了?這裡距離鬥獸場可還有段距離。」
「你我都是在朝為官,公然前往鬥獸場到底不美。」
傅少平打算易容前往。
最為緊要的是。
他打算借鬥獸場把自己的元石翻倍,湊齊十萬元石購置一份六等陰煞之氣,十萬元石可不是小數目,到時從鬥獸場出來必定會引起他人齟齬。
聽傅少平這麼解釋。
皮修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大哥考慮周全。」
兩人進入林中,換了一套常服,能夠遮擋神識窺探的面具一戴,霎時讓人分辨不出他們的身份。
鬥獸場設在郊外的一處叢林中。
皮修熟門熟路的上前,扭動一旁的石頭。
叢林中一陣漪瀾閃過。
一名武者露出身形:
「所為何事?」
「來鬥雞的。」
皮修笑嘻嘻的遞過去二十塊下品元石。
就算你不參賭。
可是每人也要交十塊元石的入場費。
武者一道元力打入手中的令牌中,令牌升起一個八卦印落在前方叢林,一個石門閃現,皮修和傅少平身子一閃,從石門中一躍而入。
轟!
跨過石門。
耳邊立馬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傅少平定睛一看。
眼前哪是什麼叢林,卻是一片廣闊的天地。
卻見一個橢圓形的鬥獸場映入眼帘,鬥獸場的四周階梯位置上,此時已經坐滿了人,在場中有陣法防護著,場中央處,一名眼睛為藍色的男子怒吼著,野性畢露,正與一名光著膀子的漢子廝殺著。
四周的觀眾興奮得撕喊著:
「崔啟,殺啊,你這孬種,我在你身上可是押了五千元石。」
話音未落。
卻見場中的藍眼男子頭髮根根豎起,隨後微微一顫,竟然化為了一隻只藍色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然起舞,原本衝殺過來的光膀子男子雙眼霎時變得雙目無神起來,藍眼男子獰笑一聲,右手揮出,化為了一把匕首,從光膀子的漢子心臟直接一穿而過!
嘭的一聲。
光膀子的漢子倒地不起。
藍眼男子上前一步,張口咬在光膀子漢子的脖頸處,大口大口的吸吮著鮮血。
會場中靜了一瞬。
隨後響起一片歡呼聲。
皮修看得興奮不已,對傅少平解釋道:
「大哥,你看那藍眼男子便是半獸人,不過是擁有高等血統的半獸人,看他剛才的戰力,已經不亞於地元境,這些半獸人都是鬥獸場的人從他們祖輩開始便關押起來馴養的。這些半獸人是天生的武者,武道天賦了得。」
「這鬥獸場的創辦人也不知道是誰,這些半獸人雖然武道造詣不錯,可卻一個個都聽話得很,這鬥獸場創設至今,從未聽說過有那個半獸人奮起反抗的。」
顯然。
他們有一套控制半獸人的辦法。
傅少平驀然想起自己剛出生的女兒,心中不由得警惕起來。
寧寧若是落入他們手中。
後果不堪設想!
「叮叮叮」
鈴鐺響起。
藍眼男子退出了鬥獸場,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御劍飛行,懸浮在鬥獸場上空,笑著道:
「接下來出場的是天禪子,在場的想要迎接挑戰的可以到前台簽下生死令,一旦應戰,生死有命。」
話畢。
卻見空中閃過一行文字:
「天禪子,地元境實力,勝率一百比一百三十。」
也就是說。
這天禪子出場了一百三十場,贏了一百場。
這勝率還是蠻高的。
最為關鍵的是。
對方輸了三十場,可還能保住性命,顯然是本事了得。
依照剛才上場的那個氣氛,顯然有種不死不休的勢頭,傅少平環視了一圈觀眾席,卻見入場的幾乎都是戴了面具,隱藏了身份。場中,一名身著粉色長袍的武者從觀眾席中,一躍而出,穩穩的落在鬥獸場中央,帶著一絲桀驁不馴:
「素來聽聞天禪子本事了得,本秋月公子來領教一二。」
白袍管事招了招手,讓人把生死令從前台拿了過來。
傅少平對一旁的皮修道:
「對戰的那名秋月公子若是鬥獸場安排的,那勝負如何,豈不是鬥獸場的人說了算?而且這秋月公子的戰力如何,我們也不得而知,如何能夠判斷出他們二人誰輸誰贏?」
「所以這賭的便是運氣嘛!」
皮修興奮道。
末了。
又解釋了一遍:
「不過入場的,不管是半獸人還是武者,最後結局都是非死即殘,所以雖說有暗箱操作的可能,但是至少廝殺場面不會是假,死的人也是真。」
「若是想要自己的賭注十成十的穩贏,或者自己信不過鬥獸場,可以自己親自下場。」
皮修壓低聲音。
在傅少平耳朵嘀咕道:
「不少世家,家中都養了死侍,有時候他們缺錢用了,也有派死侍上場的。」
皮修掃了眼場中勝券在握的秋月公子,有些舉棋不定道:
「大哥,這局你押誰勝?」
「我再看看。」
傅少平搖了搖頭。
他得第二命格屬性點只有一點。
機會只有一次。
他打算先看幾場看看情況再說。
皮修聞言,拿出入場時的那枚令牌,飛快的往上面打入一道法決,法決微微一閃,變動數下後,最後定格為一千,一千的字體為紅色,代表的是鬥獸場一方,也就是押天禪子勝。
入場時。
他們都交了押金。
他們賭注的金額上限便是押金數目。
若是輸了。
想要再續,可以到前台交付押金。
剛才入場時。
傅少平只拿出了兩千元石的押金。
雖說鬥獸場的人對於幾萬元石不看在眼裡,但這是他的全部身家,自然是小心為上。
半盞茶後。
場中懸浮的白袍管事淡淡道:
「押註解釋,現在比賽開始,請天禪子入場!」
白袍管事御劍飛出鬥獸場。
此時鬥獸場地面一陣陣轟隆隆巨響,隨後一個升降台升了上來,台上赫然站著一名,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年,這便是與秋月公子對戰的天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