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小作測試

  「玉寒妹妹,你可算來了。��侯箏喜滋滋地迎了上去,主動牽著張家小姐下車來。

  今日的張玉寒精心打扮,一身花裙開衫,一件半透的披肩,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也顯得身段婀娜多姿。

  這六部第一花是名不虛傳,一下車,引來周圍百姓的目光。

  好幾個公子哥惹得隨行的女伴不高興,追著姑娘的步伐拼命解釋,卻又忍不住回頭再看幾眼。

  只聽噗通一聲,釣魚的老先生摔倒了河裡。

  「瞧瞧,玉寒妹子這身段,連姐姐都好生羨慕,有玉寒妹妹在的地方總會這許多的趣事。」

  侯箏今日是竭力討好,她與張玉寒相交不深,自己私下的姐妹聚會是有張玉寒的一個位子的。

  只是這個張玉寒向來深居簡出,不愛拋頭露面,就是私下的女子聚會也是極少參與。

  今日有聽說張玉寒十分排斥,在家裡被父親打了一巴掌在不情願來的。

  如果不伺候好了,萬一張小姐鬧了小姐脾氣,自己這個做東的實在是丟面子。

  張玉寒沒有說話,輕輕地朝著侯箏點了點頭。

  身上是盛裝打扮,精緻得體,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冷冰冰的,顯然是情緒極差。

  侯箏尷尬地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花船上,就見兩個男人站在邊上望著她們。

  「快看,白公子已經等不及了。」

  張玉寒輕輕抬頭,看了看船邊的兩人,小聲問:「哪位是白公子?」

  「當然是更俊俏的那位了。」

  「兩位公子都是俊俏非常的人兒。」

  「妹妹覺得俊俏就好,姐姐就怕白公子不入妹妹的眼,文采再好又有什麼意思,咱們都是女兒家,誰還不喜歡個看著舒心的呢?既然兩個都好,待會兒過去讓妹妹隨意挑,喜歡上了哪個就要哪個!」

  侯箏的性子在女人之間過分跳脫了些,這話還真不是一般姑娘能出口的。

  張玉寒聽得臉蛋泛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今日她既然來了,那就是要好好完成父親交給的任務,即便自己再怎麼不喜歡,關係到全家興亡,自己就算再委屈,那也只有自己承受。

  再次看了看那兩個公子,張玉寒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笑臉:「侯箏姐姐,我們過去吧。」

  看到張玉寒的情緒變化,侯箏也放心了,拉著張玉寒的小手,一邊走一邊說:「這就對了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官家女兒哪有什麼自己選擇的權利?那白公子名滿天下,水調歌頭傳遍長安,如此良才,誰家姑娘不喜歡?」

  「但是……但是他是駙馬,他已經有了公主,甚至還冒天下之禁忌娶妻納妾……妹妹渴望的是從一而終,白頭偕老,即便是有天縱之才,不能一心一意,又有什麼用呢?」

  「妹妹,這是好事兒啊,他是駙馬,還能納妾,證明以後你也能進家門。」

  「我不打算進他家的門,就算一輩子見不得光也好,能保住張家興盛,等到貧民區改造結束。」

  「當見不得光的?」

  侯箏驚呆了,站在原地詫異地看著張玉寒。

  堂堂工部尚書的千金,居然要給人當情人?

  即便是侯箏這麼跳脫的心性,聽到這樣的話,人也傻了。

  說道這裡,張玉寒的臉上露出一絲落寞,擠出一絲笑容:「不用這麼驚訝,這是爹爹的意思。」

  「怎麼可能?」侯箏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她拉住了張玉寒,「不行,這不可以!今天聚會取消,姐姐不能把你忘火坑裡面推。」

  張玉寒平靜地搖搖頭:「我已經決定了,不然不會來這裡,為了家族的興旺,這是我不得不有的犧牲。我已經想好了,等到城市改造順利完工,等到父親受到皇上的賞識,我就從這裡跳下去,給自己留個清淨。」

  張玉寒的聲音很平淡。

  越是平淡越能證明自己的決心。

  侯箏更加後悔,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侯箏想要勸說張玉寒離開,但張玉寒繼續說道:「侯箏姐姐,請替妹妹保密,妹妹一輩子都念著你的好。」

  「你真的做出決定了?」

  「真的。」

  侯箏談了一口氣:「哎,事情關係到你的家族,姐姐也不好說什麼。但事情遠沒有到要一死了之的時候……我……」

  「姐姐,快過去吧。」

  侯箏沒有再說,但她的心裡亂成一團,這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成了罪人。

  同時也對白宋有了全新的感官。

  這個白宋絕不是什麼好人。

  女人的恨就是那麼簡單,雖然這一切白宋都不知情,也是張家想盡了辦法要跟白宋扯上關係。

  但侯箏就是因此而討厭白宋,覺得這樣的人又再大的才華也是衣冠禽獸。

  白宋跟陸遙在船上看著兩女慢慢悠悠過來,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兩人都很想看看六部第一花的風采。

  先前隔得太遠,看不真切,眼看著越走越近,看得也越來越清楚,像一幅朦朧的畫在兩人眼前徐徐展開。

  偏偏在那裡磨磨蹭蹭,急得兩人抓耳撓腮。

  「看清楚了嗎?」陸遙問。

  「看得不甚清楚,但應是個絕色。」

  「我就說嘛,六部第一花絕不是浪得虛名!今日是沾了你的光能看個真切,明日到了衙門裡面可就有得吹噓了。」

  「來了,你擦擦自己的口水,別失了咱們的身份。」

  陸遙一愣,擦了擦嘴角,還真有口水。

  白宋看著兩人上船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張家小姐的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不過是假借陪伴張家小姐的名義,給陸遙創造機會。

  關注一下張家小姐的容貌也是情理之中的。

  看到張家小姐的第一眼,白宋還真是被驚了。

  六部第一花,讓長安花魁失顏色……

  民間的描繪沒有絲毫錯漏,這就是一個極美的姑娘。

  完美符合白宋對大家小姐的想像。

  在白宋的生命中,除了桑桑,所有的女人都是出生大戶。

  但無論是香兒、舒望、公主、晴兒……她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十分明顯不屬於大家小姐的特質。

  初見香兒是病弱,而今是端莊。

  舒望帶著野性。

  公主一身貴氣。

  晴兒則是妖艷。

  她們都是大家小姐,但又跟白宋腦海中的大家小姐有所不同。

  而這位張玉寒張小姐就不一樣了,完美的符合了白宋對大戶人家小姐的想像。

  一顰一笑,每個動作都十分拘謹,符合當下禮教的框架,長得也是純純地,柔兒不弱,貴而不顯,艷中無妖。

  「張玉寒見過白公子、陸公子。」

  張小姐聲音溫柔,標準地一個行禮,躬身的角度似乎都用尺子丈量過一般,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對方的規規矩矩讓白宋和陸遙反而有些緊張了,陸遙趕緊回禮,白宋學者陸遙的樣子回禮,生怕自己的回禮不夠標準。

  一個見面,相親的味道出來了。

  雖然在不同的時代,但氣氛都是一樣了。

  白宋一陣陣無語,心說這跟上一世相親的感覺一模一樣啊。

  大家站在船頭,十分尷尬。

  侯箏見狀笑著打了個圓場:「怎麼樣?我家妹妹好看嗎?」

  「好看。」陸遙傻乎乎地回答。

  侯箏眼睛一瞪:「又沒問你。」

  白宋方才笑道:「好看。」

  「既然好看,那現在趕緊作一首詩來誇誇玉寒妹妹。你不是大才子嗎?要我們滿意了才放了你。」

  侯箏是想突然襲擊的讓白宋難看,今日她可是看不慣這人的,就想給白宋找麻煩。

  白宋沒有察覺到侯箏的敵意,只覺得是調整氣氛的手段,想了想,隨口念叨:

  「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

  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

  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子夫前入侍,飛燕復當時。」

  侯箏愣了,這……這真能瞬息成詩?

  而且這詩還不像是事先準備好的,每一句都跟玉寒妹妹氣質相符,還把玉寒妹妹比作漢時皇后趙飛燕。

  這吹捧之意也太過了吧?

  張玉寒也愣住了,她一直低著頭,聽到一首讚美自己的詩後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白宋。

  四目相對,張玉寒終於看清了白宋的相貌,儘管她不喜歡對方,帶著本能的排斥,但她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天下罕有的美少年。

  「侯小姐,這算不算我過關了?」

  侯箏皺了皺眉,反問:「能不能再念一遍?」

  陸遙搖頭笑道:「侯小姐,就不要在白宋面前耍小聰明了。你真以為白宋是浪得虛名,居然還要臨時出題考校?白宋之詩才,當世第一,無人可比。」

  「風頭正盛的虞季也比不了?」

  「比不了的!我們都是同門,孰強孰弱,外人不知,我們師兄弟豈能沒有個座次?白宋第一,虞季第二,我陸遙排第三。」

  「哼!」侯箏不服氣,哼了一聲,轉頭看張玉寒,「有沒有過關,還得玉寒妹妹說了算。」

  張玉寒收回了關注白宋的目光,臉蛋兒泛紅:「公子謬讚,玉寒受之有愧,但公子的詩才,小女子是服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公子自當是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