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渡口相親會

  老好人絕非看上去那麼簡單。

  蔣正聽了明白了一個道理,尚書和侍郎只是一個官位的差距,但中間隔著一條無形的鴻溝。

  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永遠不能被他的表面所矇騙。

  一次看似簡單的見面,似乎早已被這老狐狸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

  陸遙又到了駙馬府,沒見到白宋。

  一番打聽才知道白宋去了錢莊,於是立即改道去東市。

  白宋今日到了錢莊,美其名曰是要清點一下帳目,過問一些城市改建的進度。

  實際上卻另有目的。

  小小的錢莊裡還藏著一位深閨怨婦,這幾天你在家裡的幾個女人身邊,在錢莊的那位已經不開心了。

  今天來主要是安慰安慰這位怨婦,然後又在那間沒有床鋪的小柴房裡咿呀一通。

  自打有了上次的經歷,晴兒好像愛上了這種調調,不喜歡躺著,喜歡站著,說是更有感覺。

  眼看著殿試之期越來越近,晴兒有些患得患失,總是會提醒白宋皇上的賜婚裡面還有自己的名字。

  白宋一邊耕耘,一邊打包票,說什麼都不會忘了自家的寶貝晴兒。

  和白宋一起來的還有白柔。

  白柔現在是二當家,對經商這一塊,小姑娘已經徹底上手,也喜歡上了這種事情。

  作為哥哥唯一的血親,白柔心心念念地是要給哥哥幫助,不能成為被圈養在家裡的小白兔,不能變成了桑桑那樣。

  桑桑和白柔雖是髮小,但長大之後各自有著各自的追求,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桑桑喜歡在家裡捉弄些花花草草,守著幾隻寵物貓,天天盼著白大哥回家,沒有任何追求。

  白柔想要當太子妃,是想成為哥哥的助力,在沒有辦法達成這樣宏大的願望時,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儘量減輕哥哥的負擔。

  到了錢莊,白柔把所有的帳目清點一遍,就算是晴兒看過的東西還要自己看一遍。

  在白柔心裡,這個晴兒終究是妖女,她信不過這個女人,至少不像桑桑和嫂嫂那樣值得讓人信任。

  所以錢莊的每一件東西都要自己確認。

  白柔折騰了好久,終於把該做的事情都昨晚了,在後院轉悠著思量著,盤算自己有沒有什麼遺漏。

  小柴房的動靜一直都在,小姑娘已經不知道對著那個小柴房翻了多少次白眼。

  男人女人的聲音已經侵蝕了白柔的神經。

  這樣的聲音每天晚上家裡都會有。

  小姑娘實在不明白,心說這樣事情就真這麼好嗎?

  自家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太好色了。

  以後自己的男人必須要鍾情於自己,除非他跟哥哥一樣優秀。

  一念閃過,白柔臉蛋兒紅了,趕緊甩甩頭,掐了掐自己的臉,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要臉,想的都是些什麼?

  但這樣的念頭一旦冒出,想要控制就很難了。

  無事之後,白柔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想入非非,不時會看看小柴房,然後會不受控制地往那邊靠。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小柴房的窗邊,借著窗戶縫看裡面的情景。

  白柔這年紀正是愛幻想的時候,可夜裡一人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到這麼真實的場景,一看之下居然看得入了神,不知是不是代入了自己,一口水咕嘟咕嘟地直咽,那小臉兒燙得估計都能直接煎雞蛋了。

  忽然,陸遙的聲音出現在了白柔身後。

  「白宋在嗎?」

  「啊!」

  白柔嚇得一聲尖叫,像是被人捉姦當場,根本不敢回頭去看是誰。

  人把窗戶一推,像耗子一樣一下鑽進了房間,然後將窗戶死死拉住。

  「呀!」

  又是一聲尖叫。

  晴兒嚇得快暈了,縮在白宋懷裡不敢抬頭。

  「你個死丫頭,你你你……你作死呢!」

  白宋也不好受,指著白柔想要給她兩巴掌,可身上啥都沒有,只得轉身不動。

  白柔嚇得捂住了小嘴:「哎呀,我……我我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嘴巴是捂住了,話音含糊不清,但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遺漏了什麼關鍵。

  ……

  一刻鐘後。

  白宋出了小柴房,兩個女人躲在柴房裡不敢出去見人。

  陸遙在外面等得花兒都謝了,看到白宋出來,上下打量了一遍,滿眼都是狐疑。

  「你……你在裡面幹什麼?」

  「咳咳……說有什麼事吧。」

  陸遙難得一陣笑意,拍了拍白宋肩頭,小聲說:「小弟還有許多要跟你求教的事情呢。」

  白宋無語,心說晚上定要好好收拾一下白柔那妮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隨後,陸遙將自己的目的說了。

  白宋聽到之後先是一愣,然後連連擺手:「這種事情我可沒興趣。」

  「那可不行,此事你還必須答應。」

  「為什麼?」

  「這關乎我的臉面,更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機會?什麼屁機會,現在家裡的幾個女人我都擺不平了,出去沾花惹草,被家裡知道,少不得要被數落一通。」

  「你占不占花跟我沒關係,明天你要去了,我就有機會跟侯小姐單獨相處。這不是你的機會,這是我的機會。而我的機會關乎你的未來,為了你的未來,你覺得你應不應該賞臉?」

  白宋一愣,心說陸遙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當下有些猶豫。

  「你跟陸小姐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陸遙頗為得意的拿出了手帕,白宋看了也是一喜:「定情信物都有了。」

  陸遙把手帕放在鼻尖聞了聞,有些得意,也有些躊躇:「侯小姐是個慢熱之人,終是心中有好感,也不會輕易吐露。這般慢慢悠悠,很難在你的證據被曝光之前在侯君集面前說上話。明日出去,我準備急功近利一次。」

  「你有什麼打算?」

  「哼,這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有些事情讓你知道了,反而是一種變數。我跟你不一樣,我要達到目的沒有任何顧慮,如果你知道了,你不會認同我的做法,而現在根本沒時間聽你的解釋。」

  白宋想了想,沒往心裡去,既然陸遙已經有了準備,他肯定不能吊鏈子,於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

  第二天,以侯家小姐侯箏為主,邀請了陸遙、白宋,以及張家小姐張玉寒,四人同游永安河。

  都是官家子女,侯小姐很闊氣地包下了一條花船。

  辰時三刻,侯小姐率先在渡口等候。

  侯箏帶著的丫鬟也是個紅米,聽說今日有白宋白公子,便問小姐:「小姐,您說那紅樓是不是白公子所寫啊?那個曹雪芹,根本就沒人聽過,也沒有人見過。但小姐說書是白公子拿出來的。」

  這個問題,侯箏也想過。

  但從紅樓現有的文稿中去揣度,紅樓的文風跟以往白公子的文風有不同,也有相同。

  其中相同之處就是那四首菊花詩,筆法和描繪角度特別特別契合。

  但再一想白公子的那首螃蟹詩。

  感覺寫出紅樓的人不會說出「生平快意無經緯」這樣的話。

  今日見白宋,侯小姐也有自己的私心,她要認真會一會此人,希望從這人的話風之中再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丫鬟的詢問,侯箏侯小姐狡黠一笑:「這個問題,待會兒自有分曉。」

  小丫鬟還想問的什麼,前方白宋和陸遙先後到了。

  侯小姐眼睛一亮,帶著丫鬟趕緊迎上去。

  「陸公子,白公子,侯箏有禮了。」

  「侯小姐好。」

  陸白二人語調同步,一起見禮。

  侯小姐今日打扮得特別精緻,就算白宋也被吸引了眼神,上下看了好久。

  侯小姐大大方方享受著兩位公子的目光,毫不忸怩,等著兩位看夠了招呼後面的丫鬟一聲,讓丫鬟送兩位公子先上船。

  陸白兩人到了船上,看左右沒人,陸遙有些得意地問:「怎麼樣?侯小姐比你家幾位夫人如何?」

  「哈哈哈……」白宋一笑,對著陸遙豎起了大拇指,「眼光不錯,上次見侯小姐不見其還有這等姿色,今日打扮格外濃重,不知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

  「哈哈。」陸遙也是爽朗大笑,神秘兮兮地說,「無論為誰,你我都有眼福。聽說那張家小姐張玉寒比侯小姐還要漂亮,聽說是六部第一花。」

  「啥玩意兒?六部第一花?」

  白宋實在理解不了這個名頭是啥意思。

  陸遙解釋說:「六部啊!吏、戶、禮、兵、刑、工!六部衙門裡所有官家府邸的小姐裡頭,張玉寒張小姐是第一枝!」

  「是不是啊?說得這麼玄乎?」

  「我還能騙你?待會兒你見了就知道。反正我在當差的時候,那些當差的經常議論,說是張家小姐能讓整個長安的花魁都失了顏色,誰呀娶了她,不出三天就得累死。」

  白宋笑了,連連搖頭。

  這感覺還挺好的,倒不是期待什麼第一花,就是有一個能暢快聊女人的兄弟,本來七八分的女人,經過兩個男人之間的意淫,突然就會多了些滋味,會變成十分。

  白宋看了看渡口,發現那位張家小姐還沒到。

  看看時辰也不早了。

  這時候,侯小姐也有些擔心,她知道張家的那位十分排斥,不曉得今日還會不會來。

  正想著,一輛馬車停在了渡口,張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