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想耍花樣?」胡禿子喝問。
說話間,對方幾人已被白宋等的團團圍住。
「別動手,有話好說。」
白宋皺眉,上來問:「你們老大呢?」
「明知故問……」其中一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怎麼跟我家公子說話的?」胡禿子呵斥,作勢要動手。
白宋一擋,將其攔下,凝神再問:「你們就這幾人?」
「我們老大和二十幾號兄弟的,現如今還爬不起來呢,你們這時候來下戰書,是不是欺人太甚?」
「二十幾號人爬不起來?」白宋一愣,有些不明白。
這時候,對方幾人中有一人見到了白宋身後的牛大,如見惡鬼一般嚇得躲在了到最後面。
「就是他,就是他!是他一人打傷了我們二十幾個弟兄,老大也是被他打殘的。」
白宋看著牛大,隱隱猜到了什麼。
先前一心只關注牛大和其他幾人的傷勢,全然沒想過對方有什麼損失。
難不成牛大這麼彪?
一人帶著幾個小弟把對方二三十號人給干趴下了?
正想著,更為詫異的一幕的是,除白宋之外,同行眾人全都詫異地看著牛大。
好似其他人也不清楚這件事。
也就是說,把對方二三十號人打得下不來床的人,只有牛大一個?
目光聚集,牛大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當時對方的人太多,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逮著誰就打誰,好不容易才逃走。」
白宋抽一口冷氣,這牛大單憑一身蠻力就如此厲害,他日尋了機會,定要他去學學功夫,日後還不曉得多厲害。
一年之間,白宋想到了在墨家的三叔和大魁。
有這兩人的存在,證明這時代的的確確存在武林高手,而且還有內家功法。
牛大算是自己的人,白宋不知自己能不能學成,至少牛大學功夫應該不難。
只是現在沒有那機緣。
「你們……你們這些人一點兒不講江湖規矩,咱們出來混,吃的都是辛苦錢。就這位大爺的身手,為何要來跟咱們搶飯吃?天下那麼多用武的地方,這位大哥何愁沒個生計?再不濟,薊縣也有幾家鏢局,在鏢局裡面混個鏢師,也還過咱們體面!」
對方一人說著話,好生委屈,擦著嘴角的傷口,眼睛是如娘們兒一樣的哀怨。
「既然知道怕了,那你們還敢來?」
「咱們在薊縣混了一輩子,可不想走遠了。幾位爺要想在這兒劃一塊地出來,咱們好好商量。又聽說那位牛爺要找咱們手下的一個弟兄,咱們老大也已發話,交給你們便是。總之,以後咱們相安無事,千萬別傷了和氣。」
說完,中間有一被捆綁著的人推出來。
難道這就是當夜要對采荷下殺手的人?
當天夜裡,白宋未曾看清對方,但牛大與之打鬥過,更是清楚。
牛大見了此人,眼中寒光一閃,一步上前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人是知道牛大厲害的,被牛大一抓,頓時嚇破了膽,還沒問就承認了。
「大爺,饒了我吧,小人是財迷心竅,才會壯這狗膽去行兇殺人。」
「老實交代!是不是背後有人指使?」
「沒有……沒有……小人就是途經那裡,見一個姑娘家單獨一人,就起了歹心。小人也是不知道這姑娘是牛爺罩著的,要早先知曉,便是借給小人一百個膽,小人也不敢動牛爺的人啊。」
牛大心有怨氣,抬手就要打。
對方一人憋著一股勁兒說:「牛爺,您看能不能手下留情?這事兒是咱們手下人不對,但好歹不也沒讓那姑娘怎樣?看在咱們都主動交人的份兒上,牛爺能不能給咱們一點兒面子,下手不要太重了……」
牛大一笑:「不重……當然不重!」
說完,一圈鑿在那人的背心,只聽一聲悶響,那人嗷嗚一聲慘叫,差點兒就背過氣去。
就聽這聲音,就跟鐵塊砸在肉上一般,聽聽都叫人頭皮發麻。
對方幾人剛還想求情來著,這一下叫所有人都閉了嘴。
牛大打了一拳,那人跪在地上大口喘氣,還沒回過勁兒來。
牛大接著又要再打。
白宋這才阻止:「等等。」
牛大看著白宋,多有不解。
白宋琢磨著先前那人說的話:「財迷心竅……破爛宅院的馬棚里睡著一個姑娘,你不是見色起意,卻是財迷心竅……那麼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像有錢的模樣?你說是財迷心竅,看來話中有話啊。」
這麼一說,牛大抓著的兇手還沒多大反應,倒是其餘的幾人表情明顯有變化。
暴雨之中,幾人急促的呼吸明顯一頓,再要裝作若無其事,那就不太容易了。
白宋當即看著帶頭的人,一把揪住了對方領子:「給你們面子?你們給咱們面子嗎?當咱們是傻子是不是?居然想矇混過去!說!到底是誰給錢,這傢伙到底見了誰的財?」
「這位爺……咱們……咱們也不想的……」
「裝什麼裝?趕緊交代了,以後咱們才能相安無事,不然把這筆帳算在你們頭上,以後的日子誰都別想好過。」
「大爺,這事兒咱真不能說,說了咱們才是真的都別想好過。」
「不說是吧?」
白宋嘴角一揚,正愁沒地方施展。
這小子送上門來,可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白宋袖中悄悄一抖,電擊器往迎面人腰上一懟。
只聽「啪啪啪」一串細微的電流爆裂聲傳來,那人瞬間張大了嘴巴,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人去如魔怔一般打了一連串擺子,然後如爛泥一樣倒在了雨地里。
周圍眾人皆是不明所以,全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甚至都不知道白宋做了什麼。
只有被電擊的人心裡清楚,先前拿一下酸爽無法形容。
這年頭的人哪有過被電擊的享受?
雖然殺傷力不大,但給人心底留下的震撼卻非拳腳能比。
那人在地上癱軟了幾秒,然後咬牙起身,再看白宋時眼中只有驚駭和畏懼。
「二哥,你……你怎麼了?」身後一人詢問。
「那人……那人會妖法……妖法的……」
「妖法?」
面面相覷中,疑惑還是更多,沒人把妖法當回事。
正想著,白宋右手舉天,口中振振有詞:「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損益盛衰,損極必益,益極必決!萬物出乎震,動萬物者莫疾乎雷!九天玄剎,聽我號令,雷來!」
隨著暴雨夜下的滾滾悶雷之聲,白宋用盡畢生的信念感,點燃了潛藏心底的中二之魂。
然後,按動開關。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電擊之聲傳出,清晰的電流泛著藍白的光芒居然出現在了白宋掌心!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斯斯文文的小子手上居然出現了細小的電光!
這是何等神跡?
一群人嚇得一屁股坐倒在了雨里。
不單是對方幾人,白宋身後的一群人也被嚇得連連後退,到處都是抽冷氣的生意。
這些古代人一輩子連求雨的大仙都沒見過,何曾見過能召喚雷霆的怪物?
還把雷霆玩弄於鼓掌之間,這……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難以言喻……
「仙人……仙人……饒了我等吧!」
「還不老實交代?莫不是要我用天雷給你們開個竅?」
「是鄭家,是鄭家的大管家!」
那也行兇的兇手連聲回答。
比起鄭家,顯然是周圍手掌雷霆的小仙長更為恐怖。
那可是仙術,小小鄭家,一道雷霆下來就會被夷為平地,誰敢招惹大仙?
白宋眉頭緊皺,收起手來。
見白宋手中沒了雷霆,周圍所有人才安心了許多。
但每個人看白宋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畏懼。
胡禿子手下一群人,心裡雖有畏懼,卻也藏著興奮。
心說這回是跟對人了,周圍白少爺居然是位仙長,難怪這麼有本事。
「仙長,這次我們什麼都交代了,因為是鄭家,我們不敢暴露的。這件事都是這小子一人惹出來的,我跟一幫弟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白宋沒有搭理,看著兇手:「說,鄭家為何要對一個小丫鬟下殺手?」
「小人不知,鄭大管家只說了事成之後給咱二兩銀子,其他的話小人哪兒敢多問?」
「二兩銀子就能買一條命?」
白宋心頭有些沉悶,但聽對方說話的口氣,似乎沒有說謊。
「仙長,小人一把一切如實告知,還請仙長饒了小人吧。」
白宋不耐煩地擺擺手:「走吧,今夜之事,我不想被多餘的人知道。」
「明白……明白……」
牛大問:「白少爺,就這麼 放他們的走了?」
「先回去再說。」
雨還在下,一群人泡在雨中都在瑟瑟發抖。
一群人返回,在租住的屋中燒火取暖。
采荷沒跟著一起去,但她知道此行也為尋找殺害自己的兇手。
見大家都回來了,連連來問結果。
白宋想了想,將一切告知她。
「真的是鄭家要奴婢死……」
采荷有些不敢相信,有些落寞地癱坐在了地上。
牛大有些煩躁,小聲問:「采荷,你好好想想,是否在鄭家得罪了什麼人?他們為何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