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自作主張

  第283章 自作主張

  貶謫安思順的敕令很快到了鄯州。

  李林甫給出的理由有兩條。

  第一條,王忠嗣陰謀扶立太子,安思順作為其副手,事前不舉報,事後不解釋,肯定參與其中。

  第二條,安思順是河西副節度,戰事未起,朝廷無詔,便不在河西呆著,跑到鄯州來,這是擅離職守。

  安思順接到敕令,整個人都是懵的,李琩也有些訝異。

  李琩單獨召見安思順,問道:「安將軍可知朝廷為何貶你?」

  安思順起身,認真道:「殿下明鑑,王忠嗣將軍陰謀扶立太子一事,末將並不知情,而且末將也不相信王將軍會行叛逆之事。」

  李琩沒想到安思順真信了李林甫的說法,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如果站在安思順的角度,也會信李林甫給出的理由。

  畢竟陰謀扶立太子是大罪,別說貶謫,就是殺他都夠用了。

  李琩道:「安將軍不必擔心,陰謀扶立太子一事,雖然王將軍已經認罪,但並沒有實證,此案不會像韋堅案一樣牽連太廣。」

  安思順道:「若不是殿下願意用自己的爵位和官職替王將軍抵罪,平了聖人的怒火,那此事追查下來,牽連必定比韋堅案更廣,明事理的河隴文武,都感謝殿下的恩情。」

  安思順這話倒也沒有誇大,這事和歷史上有點區別,要是李琩沒有插手,讓李林甫隨意牽連,那河隴許多跟著王忠嗣的人,都要遭殃。

  李琩聽安思順提到這裡,心裡也有些後怕。

  那日在紫宸殿,李隆基問他是不是想收買人心,為己所用,當時隆基指的,不只是王忠嗣的人心,還包括王忠嗣手下的一票人。

  當然,這裡面的人,也包括哥舒翰。

  但是,他正好把哥舒翰給排擠走了,這恰好說明,他無意收買王忠嗣手下的人心。

  李琩沉吟片刻,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安將軍不必多禮。父皇貶謫你,除了敕令上所說的原因,恐怕還有一條。」

  安思順微驚,想了想,道:「是因為末將和哥舒翰的矛盾?」

  「我覺得是。」李琩點頭,「我偏袒你,父皇便想藉此敲打敲打我,還有伱。」

  安思順怔住了。

  敕令里並沒有提到此事,但李琩卻主動攬了下來,這是完全的推心置腹。

  安思順有些感動,抱拳道:「此事若殿下不提,末將即使想到這一層也不敢確認,殿下竟對末將如此信任。」

  「安將軍言重了。」李琩拉住安思順的手,「早年我便與安將軍一見如故,到現在已經共事十餘年,安將軍久經沙場,於我亦師亦友,我有事自然不會瞞你,希望我們以後繼續勠力同心,再建功業。」

  「殿下!」安思順單膝下跪,虎目含淚。

  安思順是安國粟特人,雖然為大唐屢立戰功,但是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不說漢人門閥,就連哥舒翰,都覺得突厥人高他們粟特人一等,他的自尊很少得到滿足。

  但是現在,李琩滿足了他。

  李琩作為最得勢的高貴皇子,不僅對他毫無偏見,而且重用他、偏袒他、敬重他,在他看來,李琩就是最好的人主。

  安思順接著道:「殿下之恩,末將萬死難報,自此以後,末將的命便交給殿下,固然粉身碎骨,也不改此心。」

  李琩扶起安思順,模樣感動,道:「上天眷顧,讓我能識得安將軍,安將軍且放心,我必不負你。這次雖然父皇將你貶謫,但你還是河西兵馬使,只要與吐蕃戰事得勝,你不僅能官復原職,還能獲得更多賞賜。」

  安思順道:「末將必力戰吐蕃,不勝願領責罰。」

  「只要我等勠力同心,此戰必勝。」李琩說著,將安思順拉到桌邊,道:「今日且不談公事,先痛飲一番。」

  「聽殿下的。」安思順帶了笑容,主動給李琩倒酒。

  兩人開懷暢飲。

  ……

  次日清晨。

  李琩酒意未退,正在半睡半醒之間,忽然感覺到臉上傳來溫暖的觸感。

  李琩緩緩睜眼,看到楊玉環坐在床邊,滿臉愛意的輕撫他的臉龐。

  「娘子。」李琩迷糊的輕輕喚了一聲,下意識的握住楊玉環的手。

  然後,他意識到了什麼,猛然坐起,環顧一下四周,確定這是他鄯州的府邸,便正色道:「我不是讓你去涼州嗎?你來鄯州做什麼?」

  楊玉環站起身,給李琩行了一禮,垂頭道:「臣妾知錯了,臣妾想念郎君,因此自作主張,跟到了鄯州。」

  李琩道:「誰把你帶來的?」

  「是臣妾自己跟來的,郎君若要罰,就罰臣妾吧。」楊玉環模樣怯懦,完全不敢看李琩,「臣妾看一眼郎君就回涼州。」

  說罷,又給李琩行了一禮,準備轉身離開。

  「誰讓你走了?」李琩叫住楊玉環,起身下床,張開雙手,示意楊玉環給他穿衣服。

  楊玉環裝作不理解,走到李琩跟前,抱住李琩,道:「郎君不怪臣妾了嗎?」

  「是否責怪,一會兒再說,先替我穿衣吧。」李琩道。

  「嗯。」楊玉環應聲,找來衣服,熟練的替李琩更衣。

  李琩道:「木槿也來了?」

  「都來了。」楊玉環回話,「三個孩子也跟了過來。」

  李琩道:「你為什麼自作主張?」

  楊玉環道:「涼州離鄯州不算遠,臣妾猜想,郎君之所以讓臣妾留在涼州,是因為郎君覺得涼州比鄯州安全,相比與隴右,河西更可靠。不過臣妾到了涼州後,聽聞哥舒翰辭官,因此覺得鄯州也安全了。」

  「還有呢?」李琩問。

  楊玉環道:「涼州比鄯州富庶,郎君怕臣妾吃苦。」

  楊玉環說的這兩條,確實是李琩所想。

  李琩暗暗感嘆楊玉環對他心思的精準把握,道:「既然知道,你還來?」

  楊玉環道:「任何地方,都沒有跟著郎君安全,再富庶之地,沒有郎君在,也十分貧瘠。」

  「你這伶牙俐齒。」李琩不由笑了起來,「算你會說,這次我不怪你,下不為例。」

  「多謝郎君。」楊玉環嫣然一笑,趁機在李琩臉上吻了一下。

  李琩捏了捏楊玉環的臉蛋,道:「剛才你只說我的想法,你迫不及待的過來,也是想看看我新納的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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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