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音目光微微閃爍著:「那你此行是為了——」
南煙輕聲道:「是為了皇后娘娘用盡心力,費盡心思,也想要為魏王殿下爭取的東西。」
「……」
「太子之位!」
「……!」
許妙音的心都顫了一下。
她大概能感覺得到南煙此行的目的,但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這四個字,就像是重重的一擊,打在了許妙音的病體上。
她猛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南煙:「你——」
南煙平靜的說道:「其實,妾也能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
「……」
「娘娘痛失腹中的孩兒,這些年來膝下無子,只有魏王殿下承歡膝下,你希望他能繼承大統,這是每個母親都會有的想法。」
「……」
「妾,也不例外。」
許妙音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眉頭緊皺。
南煙繼續說道:「可是,妾左思右想,妾本為庶出,能蒙皇上的恩典冊封為妃,已是大幸;這些年來也多賴皇后娘娘的包容庇佑,在後宮中盡得恩寵。」
聽到她這麼說,許妙音淡淡的笑了笑。
這,倒也不是南煙刻意的給她戴高帽,從古到今,後宮最忌諱的就是專寵,而她司南煙從冊封之日起,除了一些意外時期,幾乎都得到了皇帝的專寵。
這一點,明眼人都明白。
而身為皇后,許妙音從未想過對她動手。
這一點,明眼人也很明白。
否則,後宮早就不安寧了。
南煙道:「如此的深恩厚意,妾萬死難以回報。」
「……」
「若還要讓孩兒與魏王相爭,實屬不該。」
許妙音看著她:「你,真是這樣想的?」
南煙認真的點頭:「是。」
她這一個字,倒是讓許妙音微微的抽了一口氣,再度看向南煙的眼神顯得有些複雜,而複雜中,也透出了一點敬意。
而南煙又接著說道:「但,這還不算最要緊的。」
「哦?」
「最要緊的,是規矩,任何事按照規矩來,才不會引人非議,更不會引來災禍。而自古以來,冊立太子都有一個規矩。」
「……」
「立賢立長。」
「……」
「這樣看來,妾的兒子就更不該與兄長相爭了。」
許妙音沉默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開口,不知是因為病體虛弱,還是心情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沒想到,貴妃竟有如此心胸。」
「……」
「倒是本宮……狹隘了。」
南煙搖頭:「母親為孩子做事,怎麼樣都不算狹隘的。」
「……」
「只是——」
許妙音抬頭看她:「只是什麼?」
「只是,皇后娘娘不能只是一個母親,你還是一個皇后,母儀天下,為天下人的表率。」
「……」
「母親可以狹隘,但皇后不能。」
許妙音的臉色微變,氣息也沉重了起來。
她微微喘息著,用力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向南煙:「你,你要說什麼?」
南煙也看著她。
目光鄭重也沉重,過了許久,才問道:「皇后娘娘認為,魏王殿下是否有資格,繼承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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