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眾人口中煞神一般的貴妃司南煙,正挺著大肚子慢慢的往永和宮走去。
日頭高照,曬得她兩頰都發紅了。
冉小玉在一旁撐著傘,又叫念秋打扇,說道:「娘娘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晚一些過去,也免得被曬啊。萬一中暑了怎麼辦?」
南煙笑道:「現在,皇后娘娘應該還沒睡,再晚一點,怕打擾她休息。」
「……」
「再說了,這點太陽,本宮哪裡就中暑了?」
冉小玉怨懟的道:「哼,奴婢擔心的是小殿下!」
南煙笑了起來,回頭看著她:「還小殿下呢,就你一天到晚想得多。」
幾個人一邊說笑,一邊走著,倒也不覺得罰悶,不一會兒便到了永和宮,淳兒他們迎上來,果然皇后還沒有休息。
進去稟報之後,不一會兒,南煙便被請入了永和宮。
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到屋子裡有些悶。
也有些熱。
這樣的天氣,哪怕擔心她受涼,祝烽也讓人每天往翊坤宮中送冰盤,只是千叮萬囑她不可貪涼,盛夏才沒那麼難熬,而皇后的宮中,竟然一個冰盤都沒有。
這麼熱,她怎麼受得了?
可南煙走過去,看著她靠坐在臥榻上,臉上竟然連一滴汗都沒有。
只怕,心頭是冷的。
南煙上前,輕聲叩拜道:「妾拜見皇后娘娘。」
許妙音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平靜的道:「別拜了。淳兒,賜座。」
淳兒立刻給她搬來了一張椅子,南煙謝過之後,慢慢的坐下。
許妙音也慢慢的坐起身來。
兩個人都坐定之後,又將各自身邊的人都叫了出去,永和宮中就只剩下他們兩。
對視一眼,四目中除了平靜,也有平靜中那一點緊繃的,蠢蠢欲動的東西。
過了許久,還是許妙音先開口。
但她卻是帶著笑,用一種調侃的口吻道:「怎麼,那個太醫今天沒追著你診平安脈?」
南煙一聽,就知道她的意思。
每一次她一來找自己,薛運就到了。
若不到,就是皇帝到。
許妙音何等聰敏通透,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緣故,而越是看清,心裡越是酸楚。
所以這一句調侃,雖然是笑著說的,但心裡卻比針扎還難受。
而南煙看著她勉強的笑容,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從她第一次見到燕王妃,到後來她成為皇后,許妙音一直都是端莊雅致的,而此刻的她,病容沉沉,讓她感到有些難過。
她想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皇后娘娘勿要怪罪她。」
許妙音淡淡一笑:「本宮若要怪罪他,他還能這麼平平安安的嗎?」
「……」
這,倒也是實話。
南煙說道:「其實今天來,妾也並不想讓她知道,更不想讓別的人知道。」
「哦……?」
許妙音微微挑眉,看向她。
她當然聽得出,南煙說的這個「別人」,就是指的祝烽。
既然貴妃不想讓皇帝知道她來找自己,那她要跟自己談什麼呢?
許妙音目光微微閃爍著:「那你此行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