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話讓殷淑琴皺起眉緊盯著面前的人。
她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使她本能地討厭。
慢慢的久遠記憶中的那個人影仿佛與眼前的人漸漸重合,是那麼的相似。
她猛地瞪大眼睛,手指無意識抓著地皮,聲音沉沉,「你到底是誰!「
顧九眼底如霧,透著幾分冷與邪。
「我啊......你應該蠻熟悉的吧。」
輕而悠遠的聲音緩緩縈繞在殷淑萍的耳邊,「我的母親是......藍晚萍。」
一下子殷淑琴心驚了一瞬,平靜下自己的氣息,「呵,原來是你。」
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小賤人!
她可真是低估她了呢。
想必她是知道了她那賤人母親的死亡原因了吧。
能繞開她的武士們把她從殷宅帶走,本事倒是不小。
張媽也是她帶走的?
果然,她就不應該太善良。
當初應該斬草除根才對,留下了這個禍害真是她的失誤。
顧九輕笑一聲,如地獄惡魔一般。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殷阿姨呢?既然殷阿姨那麼聰明,想必已經清楚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了吧。「
誰又能想到看起來優雅端莊的殷夫人其實是個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毒婦呢?
為了害死她母親,她倒真是一番好設計。
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二十年,應該沒想到這時候事情會被翻出來吧。
所以,她不僅要一命償一命,還要把她舒適的二十年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這,就是她對母親對張媽下手的代價。
殷淑琴卻絲毫不慌亂,紅唇冷冷勾起,帶著些諷刺,「怎麼,你要為你那死去的母親報仇麼?」
「到底是小孩子,性子衝動,你以為就這樣把我抓過來便可以得逞了嗎?」
可真是愚蠢得很。
她真以為她殷家還有三田家族是吃素的麼?
既然敢把她抓來,那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想必她在地下的母親應該很想她了吧。
顧九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始終淡淡。
山狐給她搬來一張椅子,「九爺,站著累。」
為這老女人可不值得消耗一點體力。
顧九垂眸看了一眼,隨即漫不經心地坐下,翹著腿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透著幾分隨意和疏懶。
「哦?」尾調如琴弦一般微微上揚,好聽卻寒涼,「殷阿姨是在說你引以為傲的三田家族麼?唔,真是不好意思,怕是它不會屬於你們了。」
殷淑琴冷冷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不過是把趁她不注意將她抓了過來,她就這麼囂張狂妄?如此也是成不了什麼大事的。
藍晚萍會想到自己女兒會是這副模樣麼?
不論是之前以為空有其表的她,還是現在有一點本事的她,到底都是不如她殷家千金的。
她都能讓藍晚萍消失,難道這藍晚萍的女兒就不能了?
她瞧起來比她母親還差幾分,更加讓人覺得厭惡。
顧九不緊不慢抬起纖細白皙的手指,視線落在珠潤如玉的指甲上。
精緻的眼尾上挑,櫻唇輕啟,「本我只是讓你的丈夫無法繼承家族而已,但卻遇見一個好心人,一不小心他費心培養的武士們就都煙消雲散了,倒真是可惜了。「
顧九也是偶然得知有人處理了那些武士,是中際洲的勢力。
她以為墨離辰不知道這件事,也從未提起過,卻沒想到他是在背後默默為她做了很多。
不過那些人她也沒打算讓他們好好留著。
殷淑琴做的所有事都離不開他們的助力。
她沒理由放過他們。
而墨離辰提前處理了倒是不用她費力了。
那邊坐在地上的殷淑琴聽到這話猛然站了起來,腿有些無力地支撐著她的身體。
她眼睛瞪大,神色獰厲,「你說什麼!」
不,這個賤人一定是想嚇唬她,一定是想看她不淡定的樣子。
她的丈夫三田一郎是三田家族最優秀的人,在R國勢力極大。
他又怎麼可能被這個小賤人設計了?
還有那些精英的武士,處理幾個十幾個還有可能,全消失?誰能做到?
除非是M國、Y國的最強勢力,要麼是中際洲的那片勢力,可,就憑藍晚萍那個賤人的女兒能用得起這些龐大勢力?
真是笑話。
一個從小沒有人培養,生活在小地方的她,就算有幾分本事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這次還不知道是用了什麼陰險的招數才暗算了她。
動她丈夫,她還不夠格。
殷淑琴收起剛才的情緒,向後緩緩靠在牆上。
因為在這裡幾天沒什麼食物,還處在陰暗潮濕的環境,她的身體稍微虛弱了些。
但她依舊不會在這些人面前處於弱勢。
一群小嘍囉而已。
「顧九,你最好祈禱你做事沒有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不然......呵,你以為你和你的這些手下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京城麼?」
殷淑琴眼底儘是嘲諷,仿佛自己已經在這場『遊戲』中掌握大權。
然而對面的顧九卻依舊淡然如塵,沒有什麼反應。
她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語氣有些玩味,「京城?」
「殷阿姨怕不是糊塗了?我們現在可是在另一座城市啊,是你知道的......Z市。」
一瞬間殷淑琴滿是不可置信。
她猜錯了?還是這賤人在騙她?
她現在不在京城?
如若在京城,他們殷家和三田家族一定很快就會找到她,但Z市,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具體在哪裡。
地下室,可不是容易找得到的。
殷淑琴咬著牙關,眼神狠戾,「你究竟想怎麼樣?」
顧九看著她輕飄飄地開口,「自然是要讓你也體會一下別人的痛苦了。」
這時一旁安靜的山狐也瞪了眼裡面的殷淑琴,和顧九憤憤說道,「這個老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毒,居然還用血灌溉花,她也不怕遭報應!」
怪不得之前瞧著那些花開的那麼鮮艷,也不知道她們家美麗的花園有多少亡魂。
這回殷淑琴徹底僵住。
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那是她一個人的秘密!怎麼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一下子她詭異又陰沉地笑了起來,看向他們,「他們能與和我的花共生,那是他們的榮幸。」
「報應?我殷淑琴從來就沒怕過。」
顧九靜靜地看著她扭曲的臉,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緊接著殷淑琴直了直身子,得意地譏笑著,充滿了愚弄,「藍晚萍鬥不過我,你以為你就能贏的了麼?她敗了,而你就是她慘敗的產物。」
「要怪就怪她招惹了我,妄想不該妄想的人。」
「不過她的結局我還是很滿意的,想必她一定是痛不欲生的離去的吧,和不喜歡的男人結婚,還要生下一個小雜種,最後還要被傭人毒害......」
「嘖嘖,還真是可憐。」她笑著,很愉悅。
藍晚萍鬱鬱而終,可她殷淑琴卻是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庭。
藍晚萍的女兒在悲慘中長大,無權無勢,連大世面都沒見過。
而她的漫詩卻是從小被精心培養,知書達禮,才藝雙絕,是京城第一才女。
還有樓遇之,不同樣在痛苦中度過麼?
所以說,她贏的很漂亮不是麼?
然而......
顧九卻沒有被激怒。
她彎了彎唇,眉眼含笑,卻冷的刺骨,不緊不慢地看著殷淑琴開口。
「看來殷阿姨有件事沒有搞清楚,很不巧的讓你失望了,我呢......偏偏就是藍晚萍和樓遇之所生的女兒。」
藍晚萍和樓遇之的女兒,藍晚萍和樓遇之的女兒......
殷淑琴滿腦子嗡嗡地炸開,不斷地響起這一句話,仿佛聽到了藍晚萍愚弄的笑聲,仿佛看到了樓遇之譏諷不屑的眼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九是藍晚萍和那個平庸低劣的男人生的雜種,怎麼可能是和樓遇之呢?
樓遇之在她離開京城後就沒找過她。
他們兩個已經陰陽兩隔,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的關係。
殷淑琴滿眼都是不相信。
「呵,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激起我的情緒麼?可不論如何你都改變不了你骨子裡流淌的低賤血液。」她嗤笑一聲說道。
顧九放下腿,緩緩站起身,就這麼凝視著她,漂亮的眸子輕眯,「不久之後我就會被公開身份,放心,到時候一定會讓你看得清清楚楚,不留遺憾。」
清冷的眼神收回不再看向她,輕聲開口,」山狐。「
「九爺。」
「讓她一直活著,你知道要怎麼做。」
「是。」山狐恭敬應聲,轉頭冷眼看向幾近癲狂的殷淑琴。
顧九抬腳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個纖細淡漠的背影。
這邊的殷淑琴忽的目眥欲裂,氣涌如山,咬著牙破口大罵。
「賤人,你回來!」
「我殷淑琴就沒怕過什麼,藍晚萍那個賤女人我根本不可能輸給她。」
「我告訴你,我要出了什麼事殷家和三田家族絕不會放過你!」
山狐幾個人冷眼看著她。
「三田家族?放心,我們很快就去端了它。」
畫扇手執一把扇子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不用和她廢話,按九爺的意思動手吧。」
一旁的狸貓笑著,「折磨人這方面我最擅長了。」
三人淡淡地地看向裡面的人,勾起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