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顧清雨和小姑姑逛著逛著,便想找到一個餐廳吃飯,剛好就繞到了宴會廳不遠處。
顧清雨又下意識抬頭往宴會廳看去,好多人此時已經出來,上了豪車離去。
而在顧清雨要扭過頭時,餘光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清雨再次轉頭看去,就看到顧九在宴會廳旁停車場位置上了一輛車。
顧清雨滿臉不可思議,她很確信她沒看錯,那絕對就是顧九。
顧九怎麼會在京城,而且還是在這個宴會廳門口?
現在竟還上了輛豪車。
難道是她又攀上了什麼大人物不成?
怎麼可能啊,她一個Z市的普通人哪來的本事和京城貴人勾搭上?
難道是在Z市認識的哪個京城人?
顧清雨眼底暗了暗,她必須要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顧九可不能攀上了京城人,她根本不配和京城的這些名門世家有一點的接觸。
「怎麼了?清雨。」顧琳發現顧清雨一直看向宴會廳那邊。
顧清雨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去吃飯吧。」
顧琳點了點頭,兩人走進了餐廳。
*
這邊顧九和藍家二老沒多久便到了老宅。
一路上藍老太太也只是看著顧九,但沒再問多少有關顧九母親的事情。
畢竟她母親是在她嬰兒時就離開人世了,而且和她父親關係也不好。
想必小九對她母親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到了老宅,三人走了進去。
藍家管家站在門口,當看到顧九是也微微驚訝。
這個小姑娘怎麼長得和老爺子的小女兒那麼像?
雖說他有快二十年沒見到那位小姐,但對她還是印象很深的,現在一看見這個姑娘,腦子裡立馬閃出了對他們小姐的記憶。
藍家那位小姐曾經常常來老宅,比那其他小姐少爺來得次數要多得多,所以他和那位小姐接觸的也比較多。
只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那位小姐就離開了京城,再也沒回來過。
這也一直是老爺子心中的一個疙瘩。
而現在老先生和老夫人親自帶了這麼個姑娘回來,莫不是這姑娘是那位小姐的女兒?
管家心裡隱隱猜測著,面上倒是不顯。
顧九和藍老坐在了沙發上,而藍老夫人去樓上拿照片了。
顧九垂著眸子,不知道說些什麼,也就一直沉默著。
傭人給兩人端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很快藍老夫人手裡拿著一個比較厚的相冊從樓上走了下來。
一坐到沙發上邊立馬翻著相冊,直到翻到了一頁然後遞給顧九。
「小九,你看一下。」藍老夫人手有些緊,心裡也隱隱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期望還是不期望聽到那個結果。
藍遠也看向顧九,雖然他覺得顧九隻是嬰兒時見過自己母親,現在隔了二十年肯定沒什麼印象了。
但他們兩個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心想顧九最起碼應該在家中見過母親的容貌吧,結婚照類似的照片總應該有的。
顧九抿了抿唇,接過相冊看著上面的照片。
眼睛眨了眨,照片上女人看起來冷冷的,沒什麼笑意,但卻真的和她記憶中那個抱著她、看著她的母親一模一樣。
她們竟然真的是一個人。
她對母親的記憶絕對不會有錯,她從出生所有的事情都記得,而且以她的記憶力不可能連母親的容貌都記混。
這麼說她母親確實是藍家的小女兒,那麼她是藍老的外孫女?
「怎麼樣小九,照片上的人......」藍老太太焦急地開口。
藍遠也看著顧九的神情。
顧九抬起眼,視線從相冊上離開。
「確實,是我的母親。」聲音如羽毛一般輕。
藍老太太身子一僵,手微微顫著,一瞬間似是比之前要蒼老了些。
也就是說,她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而且已經是離開將近二十年?
這要讓她怎麼接受啊!
藍老太太一下子老淚縱橫,渾身透著哀傷,一點話也說不出來。
顧九看著藍老夫人的樣子頓時有些無措。
清冷的面上變得神色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麼說眼前的兩位老人就是她的外公外婆了。
一直沒有親人的她一下子有了兩個近親,甚至還可能有姨姨舅舅之類的。
顧九走到藍老太太面前蹲下,手抓住她布滿褶皺的手,動了動唇,很生澀地叫道,「外婆。」
藍老太太看著面前和晚萍極像的容貌,張了張嘴,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藍遠抿著唇,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如今他也想到了小女兒不是不回來,而是想回也無法回了。
這些年,他一直不怎麼提起小女兒,不是因為對當年的事情還生著氣。
事實上父女哪能有仇了,當年他的怒火早在小女兒離開沒多少天之後就消失了,後來也不過是因為他嘴硬,就一直沒主動找自己女兒。
直到一年後,才發現他們女兒是真鐵了心不和京城有一點聯繫,一個消息也沒發回來。
這他才暗中去調查。
但畢竟他在調查這方面本事並不大,而且她是在國外,所以一直沒有結果。
後來才終於有了她的消息,她只說自己已經在國外結婚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這他們兩個老人也就放下了些心。
但現在孟遠才知道,原來晚萍她根本沒出國,而居然就一直在離京城這麼近的Z市。
他們真是一直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以為她真的像所說的那樣是在國外。
卻沒想到小女兒連這個都隱瞞住了,必定是不想讓京城任何一個人找到她。
藍遠臉色不太好,手冰涼到發抖,此時小女兒徹底成為了他心底邁不過去的坎。
忽然藍遠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著藍老太太,」老婆子,咱們家的傳家物是不是以前給晚萍了?」
這個剛好能徹底證明晚萍是不是小姑娘的母親,畢竟口頭上的話還是無法完全確認了。
藍老太太渾濁的眼一下子抬了起來,「對,就在晚萍那,她肯定會好好留著的。」
立馬抓住顧九的手,微微顫著問道,「小九,你母親有沒有給你留下一個吊墜,一個藍寶石吊墜?」
這可能是晚萍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顧九愣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空間,點了點頭,立馬將掩在衣領下的吊墜揪出來,「是這個嗎?」
藍老太太雙手捧住那顆及其耀眼的水滴狀藍色寶石,再次淚眼縱橫。
「是它,就是它。」或許藍色水滴狀寶石並不是獨一無二的,但他們藍家傳承之物卻並不簡單。
這個也跟了她大半輩子,她一眼便可以辨認出來。
這是從藍遠祖爺爺那會傳下來的,這顆寶石的特殊之處只能由後人自己探索,於是就這麼一直傳,一直傳,傳到了藍老夫人手裡,然後傳到了藍晚萍手中。
如今是在顧九手中。
藍老太太一手抓著顧九的手,一手撫上了顧九白皙的臉頰,聲音微微顫抖,「孩子,苦了你了。」
晚萍已經不在了,但她還留下了一個孩子,一個這麼漂亮伶俐的姑娘。
逝者已逝,他們只能將一切吞咽到肚子裡去,只能在心中悲痛懷念。
還好,他們還有一個外孫女,如此像晚萍的外孫女。
他們要將對晚萍的虧欠都補到外孫女身上,外孫女這些年所吃的苦也都要填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