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那就不可避免。
周明陽側過臉去,看了一眼大祭司那張臉上的得意笑容,便明白他早與秦開平那樣的人勾結在一起。
果不其然,機會就在眼前,秦開平哪能輕易地錯失掉。
「陛下,你剛才說的話,大家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難道是心中發虛,又不敢去直面了嗎?」
秦開平眼神陰狠,直勾勾的盯著周明陽看,不給他留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殊不知,就他的這點小把戲,還不至於能讓周明陽陷入到慌亂的境地,沒了應對的辦法。
「眾位愛卿,你們還真是給朕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怎麼?都覺得朕有罪,不妨說得清楚點,如何謝罪?」
這一路走來,周明陽也不是被嚇倒的,目光如炬,直視前方。
哪怕秦開平對這樣的情形已經在腦海中演練了上百遍,這一刻還是慌了神。
用力吞咽幾口唾沫,強裝鎮定,他還有底牌沒有亮出,當下局勢盡在掌握。
便不怕周明陽言語相逼,冷冷一笑,毫不在乎地說出口。
「陛下,有罪之人,豈能君臨天下。」
「請陛下退位,擇一位賢良之主,坐鎮朝堂。」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秦開平的篡逆心思已經遮掩不住。
強逼周明陽退位,再從藩王膝下過繼一個孩子,繼承大統。
等到那個時候,便又是一個新的傀儡,任由他在幕後操控把玩。
江山社稷,決斷大權,全都將落於他一人之手。
如此惡毒的心思,欺瞞得過別人,卻欺瞞不過周明陽的一雙眼。
「秦開平,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公然逼朕退位,難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不想活了嗎?」
周明陽將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暗藏一抹殺意,倒要看看他還有多少手段沒有使出來。
在場的不少人都將臉色大變,太清楚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在這紫金山上必然會有一場大戰。
文武百官個個惜命,眼見周明陽這一方不占有優勢,已經有了要重新站隊的心思。
周明陽看破不說破,也想趁著這次機會,將朝中的這些毒瘤全都挖掉。
「陛下,請臣退位,並非臣一人之意。」
「而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秦開平轉過身來,看著他的那些支持者,臉上逐漸有笑意浮現。
只是一個眼神,便有很多人心領神會,紛紛站了出來。
義正言辭,大聲的開口說道。
「請陛下退位。」
「陛下失德於天下,還是退位吧!」
周明陽目光掃視,將這些張醜惡的嘴臉,全都牢牢地記在腦海中。
現在他們蹦噠的歡快,往後就是該跟他們清算的時候。
周明陽並不多說,輕輕抬手,儲陽與身邊幾人拔刀相向。
「給朕把這些亂臣賊子都抓起來,公然反叛,他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臣,遵旨!」
儲陽剛要走近幾步,秦開平臉上的笑意更加殘忍,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再也沒有虛情假意。
「周明陽,你算個什麼東西?真以為自己能當好皇帝嗎?」
「看看吧!紫金山上,里里外外可都是我的人,你要是不退位,那就把命留在這裡。」
他一聲令下,四面八方早就埋伏好的人手,一瞬間竄了出來。
這些人的手裡沒有兵權,卻也能夠湊得起來大幾百府兵。
圍住眾人,仿佛一切要成定局。
百姓之中已經有了嘈雜聲音,文臣武將也有不成器的,跪地求饒,想要秦開平給他們一條活路。
「各位大人,快快請起。」
「我與你們本就是同僚,若非陛下失德於天下,我也不必在此諫言。」
「只要諸位能夠認得清楚形勢,做出正確的選擇,保證你們還是有榮華富貴,永世不缺!」
秦開平這一招收買人心的手段,著實漂亮,立馬就有不少人走到了他的身邊去。
剩下的一些,全都是有骨氣,知曉對錯的。
一名老臣站了出來,不顧自己身體殘弱,也得大罵幾句。
「你們這些軟骨頭,辜負皇恩,有朝一日到了地底下,還有顏面去見太祖,去見先帝嗎?」
「陛下,此等亂臣賊子,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我等懇請陛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朝中有清流,紛紛吶喊,全都抱有必死的決心。
見到他們這個樣子,秦開平面目憎恨,陰狠狠地開口說道。
「好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倒要看看你們口中的皇帝陛下,能有什麼資格跟我斗下去。」
「來人!送這幾位大人回京城中,嚴密看守,不得有誤。」
秦開平揮了揮手,就有幾人遲到上前,關鍵時刻卻被周明陽大聲喊住。
「秦愛卿,你著什麼急?你已經亮了底牌,朕還沒有。」
「要不?就先瞧上幾眼。」
從始至終,周明陽臉上不見慌亂神情。
儲陽拔刀上前,身邊十數名侍衛緊緊跟隨,絲毫不怕。
「秦大人,妄圖欺君罔上,此乃不可饒恕之罪。」
「勸你及時醒悟,以免牽連他人,到最後悔之晚矣。」
儲陽好心提醒,秦開平就連周明陽的話都聽不進去,更何況他一個侍衛統領。
冷冷一笑,故意把話說得難聽。
「你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也敢跟本大人這樣說話。」
「難道都不會數數?你不過十幾人罷了,妄想螳臂擋車,實在該死。」
祭天一事關乎重大,一路上都有兵馬護衛,卻都守在了山腳下。
刀兵上山,始終是說不過去,不合禮法。
跟在周明陽身邊的也就只有這十幾名護衛,下山的道路已被封鎖,秦開平才敢這樣大放厥詞,有恃無恐。
陸南豐看不過眼,怒喊幾聲。
「秦大人真是好算計,謀逆之心早就有之,還在那裡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為國為民的樣子。」
「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陸南豐,你又算個什麼東西?陛下重用的奸臣,必然少不了你。」
「狗屁的內閣,不過是給了你們這些人很大的權柄,最後好欺壓到我們的頭上。」
秦開平根本就不打算去講道理,過了今天,他也能大權在握,日後登臨大位。
冷下去整張臉,心中再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