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鋌而走險
在場的這些人，心裡頭清清楚楚，秦開平根本就不打算給他們留有選擇的機會。
既然走不脫，哪怕是硬著頭皮也都得答應下來。
「秦大人，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聽你的。」
「是啊！這事要是能成，大家封侯拜相，各有好處。」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每個人的心裡頭都很清楚，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們只能跟著秦開平一條路走到底，哪怕萬劫不復，亦是如此。
另一邊。
周明陽在大殿上來回地踱步，眉頭緊緊皺著，臉上多有愁慮。
見他這個樣子，陳雲舒緊緊咬住嘴唇，心裡頭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小心走近到他的身旁，輕嘆一口氣，接著開口說道。
「陛下，夜已深了，大殿寒涼，要不就到屋裡去學習。」
「不急，朕心思有些雜亂，在此散散心。」
周明陽搖頭苦笑，他也想睡個踏實覺，只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全都壓在心頭，總覺得快要到了臨界點。
聽他把話說完，陳雲舒眼神心疼，連忙牽起他的手來。
「陛下，有什麼事情也能和臣妾講講，不必憋在心裡。」
「家國大事都壓在你一人身上，長久以往，是要出問題的。」
陳雲舒言語輕柔，實實在在的替周明陽去考慮，其中道理他倒也能夠看得透徹。
只是情況複雜，遠遠超出想像，不得過於樂觀。
「愛妃，你說朕對劉瑾放縱不管，讓他滿城搜捕，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就知道周明陽心裡頭藏著不少事，有了要吐露出來的跡象，陳雲舒最是高興。
連忙接過話茬，仔細分析，到最後還是不得其中奧妙。
「臣妾愚鈍，還請陛下能夠明示。」
「愛妃，兔子急了會咬人，狗急了會跳牆，那你說幕後布局之人要是急了，又會是什麼樣子？」
周明陽將眼睛微微眯起，視線透過一條縫隙，直勾勾地盯著陳雲舒去看。
此時此刻，她臉上神情不管有怎樣的變化，都會在自己的注視之中。
果不其然，陳雲舒臉色大變，吃驚不已，用力地吞咽了幾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把內心平復。
「陛下是怕他們會被逼急眼，冒天下之大不韙，鋌而走險。」
「開始的時候朕沒有這樣想過，當下卻改變了看法，很有可能。」
周明陽長嘆一口氣，外面大雪飄飄而落，已經給地上鋪上了一層銀裝。
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得有人清掃院子，否則一步邁出，滿是坑窪。
大雪降下，年關也在不遠，家家戶戶都該喜氣洋洋，周明陽卻高興不起來。
心中隱約有所猜想，那些人要真的被逼到沒有辦法，動手的最佳時機，莫過於祭天大典。
「陛下，那要照你這樣說，我們得早做準備。」
「祭天大典關乎國運，不可停下，又得提防一些人居心不軌。」
陳雲舒緊咬住嘴唇，心頭湧出一陣淒涼之感，這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太難。
和她所想的一樣，周明陽也考慮到方方面面，就算猜測到一些端倪，也不敢完全斷定。
「祭天當日，全天下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在紫金山上。」
「愛妃，你要讓朕怎麼辦？提前在那裡駐紮大軍，還是說推遲時間。」
「不管怎麼做，都會讓人心浮動，甚至離散。」
周明陽太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愁苦籠罩心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他這樣，陳雲舒更是心疼，也幫著想起辦法。
「陛下，他們當真有謀害你的膽子嗎？」
「怎麼沒有？」
「朕已經說過，劉瑾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把他們逼急了眼。」
周明陽就算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那也差不下多少，既然這樣，陳雲舒也不再廢話。
「陛下，更改時日固然不妥，那也得為你的人身安全著想。」
「臣妾覺得，臨時變動，必將讓他們始料未及，方可破局。」
陳雲舒認認真真，一言一語，都是自己內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
本以為周明陽能夠採納自己的意見，事實完全相反。
「愛妃，朕倒覺得不必那麼麻煩，仔細想想，所做的這一切不就是要把他們都給逼出來。」
「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現了真身，朕卻沒有膽子去面對，傳出去豈不成了一大笑話？」
周明陽用力拂袖，心中有了決斷，陳雲舒疑惑不已，趕緊開口詢問。
就怕他一時衝動，到最後計劃趕不上變化，稍微出現點紕漏那都是要出大亂子的。
身為一國之君，只要有丁點的閃失，都可能造就出大廈將傾的局面。
「陛下，臣妾希望你能慎重，這絕非孩童間的玩鬧，說說笑笑就能夠過得去。」
「出了紕漏，牽扯太大，影響天下大局。」
作為皇后，陳雲舒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明陽去冒一次不必要的險。
想要解決掉這一樁麻煩，並非沒有別的辦法。
衝動之下，一旦出了問題，她必將悔恨半生。
「愛妃，你對朕的心意朕都明白。」
「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一旦蟄伏起來，可就不會輕易地露頭。」
「這些亂臣賊子，禍亂朝堂，又和地方勢力有勾結，不早早地處理乾淨，後患無窮。」
周明陽耐下心來，仔細分析，陳雲舒哪能說得出口半句反駁的話。
等到最後，又是苦笑，又是嘆息聲音不斷，只能答應下來。
「陛下，那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樣，不妨跟臣妾說說。」
「說不定臣妾還能幫上你的忙，哪怕微不足道，也好過沒有，難道不是嗎？」
陳雲舒能夠被周明陽專寵，絕非長相樣貌，更多的還是在於她能替周明陽有所分擔。
一國之皇后，要只靠美色哪能服眾，母儀天下，絕非說說而已。
周明陽湊近到她的耳朵旁，也不再故意遮掩，便把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訴說出口。
「愛妃，他們想借著這次機會要了朕的命，謀權篡位。」
「反過來說，朕難道就不想借著這次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好讓朝堂安穩嗎？」
周明陽的話擲地有聲，儼然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