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夜出宮,必將引起很大的關注,為了安全起見,劉瑾特意調派來一隊侍衛,就在身邊保護。
沿途戒嚴,家家戶戶都要將房門緊閉,任何人不得探頭觀望。
明明沒多遠的路程,眾人也已經加快步伐,可劉瑾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連忙走到轎子跟前,等到周明陽撩起帘子,他才擔憂開口說道。
「陛下,這條街也太安靜,就算實行宵禁,總該見些貓狗。」
一聽這話,周明陽眉頭緊張,同樣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起他先前遭遇過的幾場刺殺,無一不是被人家算到行程。
當下情形與之相比,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卻也差不到哪裡去。
殿堂之上,剛有騷動,抓住的侍衛統領關押在鑾儀司設在城南的一處大牢里。
等到周明陽處理完一些要緊事情,必將親自前去,這樣的結果並不難猜。
有心之人路上設伏,再進行一次刺殺,並非沒有可能的事情。
「調頭回去。」
周明陽沉下去臉色,語氣更是冰冷,已經意識到危險正在朝著自己緩緩靠近。
還不等到他的話音落下,劉瑾做出反應,街道盡頭忽然間亮起火把,十數人早早等候。
兩邊的房屋門也被打開,抬起的窗戶下,有人拉弓搭箭。
「保護陛下!」
劉瑾意識到危險已經來到,大喊一聲,趕緊護在了周明陽身邊。
只怪他身手太弱,摻和不進去打鬥之事,就見著這些精心挑選出的侍衛衝到前面,一個個拿命去拼。
還有七八人在周明陽身邊保護,手裡火槍抬起,扣下扳機,將一些妄想靠近的人打死打傷。
現場的局面一片混亂,刀劍碰撞的聲音就在周明陽耳邊響起。
他轉身去看,這些人借著夜色掩護,完全是抱著必死之心,一個個的往上沖。
人數上占不了太大優勢,武器更是落後,卻如此執著的要自己命。
周明陽心頭一驚,湧現出一個大膽想法,只怕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要遠遠超出預料。
「陛下,你說什麼?」
劉瑾聽的不甚清楚,眼看越來越多的刺客倒在血泊中,根本占不到半點便宜。
他長出一口氣,倒也不再那麼擔心,只等著將剩餘之人全部肅清,才算是能和周明陽交的了差。
「要是你想要在此對朕痛下殺手,會是怎樣的一種安排?」
「現在就給朕把話說清楚。」
周明陽忽然開口,聽了他的話,劉瑾倒吸幾口涼氣。
都快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著急解釋。
「陛下,奴才對你忠心耿耿,怎麼會有那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混帳東西,朕說的是如果。如果你能明白嗎?」
周明陽氣不打一處來,便將劉瑾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解了氣後才讓他繼續說下去。
劉瑾後知後覺,用力的點了點頭,看著對方準備並不充分的樣子,又在主街設伏,不禁面露鄙夷,很是瞧不上眼。
「陛下,刺殺皇帝,那可是要掉腦袋的重罪,不成功便成仁。」
「再怎麼樣都會嚴密計劃,仔細準備,如此倉促註定失敗。」
劉瑾一邊開口,一邊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用力吞咽幾口唾沫,趕緊朝著周明陽看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此時此刻,周明陽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笑意。
看著那些刺客很快伏誅,幾人自知逃脫不得,也都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內心的想法更加得到應驗,隨後開口說道。
「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刺殺朕的,也沒打算活著,這幾人都是死士,死在這裡便算他們完成了任務。」
短短的幾句話,劉瑾臉上神情不停變化,到最後又驚又恐。
難以置信的開口說道。
「陛下,這怎麼可能?」
「用這麼多條性命來走個過場,總得有原因,不能是白白犧牲。」
「蠢貨,你還看不明白,有人太想朕把屠刀舉起,把朕的兩位叔叔腦袋砍掉在地。」
周明陽心裡頭已經能夠預料得到,這件事情發生後,明日的朝堂上會更加熱鬧。
有了他的解釋,劉瑾也面露恍然之色,猛然驚醒。
「陛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
劉瑾拿不定主意,很怕前方還有危險,自己出事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要讓周明陽有個閃失,他可真就是萬死難辭其咎,悔恨晚矣。
本想勸說周明陽改變主意,由他前去把人帶回,就當是窮折騰了一遭,也好過讓一朝之皇帝以身犯險。
劉瑾剛把話說完,就去看周明陽的反應,哪能想到他絲毫沒有要答應的跡象。
冷冷一笑,便坐回到了轎子裡,見此情形,劉瑾趕緊招呼著眾人繼續前行。
想想也是,都已經遭遇了一場襲殺,對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取人性命。
更像是一場精心準備好的戲,開演之後,就是永遠的落幕。
這一路上,再沒有任何的異樣動靜,等到地方後周明陽從轎中走出,神情肅然。
「他們越是想要讓朕要了兩位皇叔的命,朕越不能讓他們如願。」
「走吧!跟著朕一起進去,倒要看看在大殿上公然行刺的,到底是何人指使?」
周明陽將眼睛微微眯起,能不能撬開男人的嘴,是當下最為要緊的一件事情。
劉瑾不敢耽誤時間,連忙在前帶路,大牢之中陰暗潮濕,哪怕入了冬,腐爛味道依舊能從房間裡飄出,腥臭沖鼻。
「陛下,時間太匆忙,奴才沒有來得及準備,還請多擔待。」
劉瑾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哪裡做的不好惹的周明陽不高興。
卻擔心的有些多餘,周明陽豈能那樣心小,毫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等到了關押男人的房間裡,他才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為了防止他自尋死路,整個房間裡都做過特殊的處理。
男人身上鐵鏈捆綁,動彈不得分毫,兩腿已經斷掉,鐵釘沒入其中,也是牢獄中慣用的一種手段。
周明陽打量過後,眼裡毫無憐憫,只是讓人取下來男人口中的幾塊碎布。
便打算和他聊起一些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