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
蕭景堯冷冷丟下這句話便甩手離去。
徐採薇快步追了上去，扭住他的胳膊，側頭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盯著他的臉一個勁看。
他被看得不自在，連表情都控制不住了，沒忍住勾出了一絲笑意，很快又斂了住。
「我們蕭世子這是怎麼了，難道……」
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湊近了他的臉，想逗逗他。
不料他卻一轉頭直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徐採薇大腦嗡嗡的，像是被人抽走了二魂七魄，只給她剩了一縷魂兒。
「慕容璃好看嗎？」
她木訥地點點頭。
他猛地抬起她下巴，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嗯？」
她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臉燙得像燒開了的水。
「你誇他一句，我就親你一下，算是懲罰。」
「流氓！」
她甩給他一記白眼，加快了步伐。
果然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見她走了幾步又停下，蕭景堯跟了上去，戲謔道：「莫不是上了癮，還想讓我親你一下？」
「去你的！」
她嗔道，「我還得回去一趟。」
「慕容璃的盛世美顏讓你難以忘懷？」
「我是要去看看老頭。」
她氣不打一處來。
這傢伙現在怎麼越來越沒個正形？
老頭沒和慕容璃關在一起，還隔了好些距離。
從山洞抓回來的人都是分開關押的，就是為了各個擊破。
由於都是剛抓回來，除了慕容璃受了刑罰之外，其餘人都還沒來得及審，老頭暫時安然無恙。
一看到她，老頭就從床鋪上蹦了起來：「丫頭，你來看我了？」
「讓您受苦了。」
她隔著鐵門看他，鼻子一酸。魚魚小說 .
「其實你們昨天逃走，我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昨夜我是想溜來著，他們看得嚴啊，我硬是沒跑成。」
老頭嘆了口氣，後悔莫及，「這下進了這裡，我的燒雞滷鴨都沒了。」
「您放心，明日我給您帶進來。」
「真的？」
老頭眼冒精光。
「老伯，我雖有心救您，但是需要您犧牲一些，您可願意？」
「老頭子我孑然一身，有什麼好犧牲的？我這一生不為別的，只想自由自在，不受約束。」
「若您還想恢復自由，只能暫且被約束了，如果您同意，我這就去告訴皇上你願意為黎國效忠，如此他還能饒你一命。至於自由，我答應您，以後一定讓您隨心所欲，脫離掌控。」
他垂下眼瞼，捋了把鬍子，發出一聲嘆息：「老頭子我還能活幾年啊，留在這世間只有兩個遺憾，一是沒能找到傳承我衣缽之人，二是沒吃夠天下美食沒喝夠天下美酒。」
「只要您活著，這兩個遺憾都能實現。」
「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老頭一生無拘無束，從不受制於人，哪怕是替別人辦事也只是因為興趣，沒有人能夠脅迫他。
可今日她要他拉下臉，向黎國俯首稱臣，他一時半刻豈能接受？
「好。」
他抬頭看她，有幾分慈祥：「丫頭，老頭這一生沒遇到幾個投緣的人，也沒個後代，在我心裡你和我親孫女一樣。老頭可能是杞人憂天，但也想給你一句勸，國家紛爭充斥著權利和誘，惑，那些人殺人不眨眼，都是地獄裡來的惡魔，你要明哲保身啊。」
「老伯的心意，採薇明白。」
從大理寺出來，天色已經晚了。
天邊火紅的殘陽映照萬物，給萬物都穿上了一層紅紗。
寒冷的空氣侵蝕著她的身子，唯有那縷殘陽和身旁少年的手給予她溫暖。
一路二人都沒說話，從前他不明白徐採薇為何和吳槿走得如此近，一向遇事從容的她為了那個老頭不惜向皇上求情，哪怕用掉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次許願機會。
現在他似乎明白了。
吳槿對她的關心是真真切切的，從她在大雪地里撿回這個老頭開始，二人就有了割不斷的聯繫。
不是祖孫，勝似祖孫。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沿著筆直的路一直走下去，像是要走到白頭。
聽雨閣的樟樹掉了不少葉子。
一進院子，她就看見了一地枯黃的樹葉。
最近一段時間它總是掉樹葉，葉子泛黃有異樣紋理，看起來像是生了病。
深夜被紛雜的聲音吵醒，徐採薇透過窗子看了看天空，一輪圓月正掛在正中間。
許是太困，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醒，綠蘿便告訴她徐采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