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間早,徐採薇才剛剛起床,正倚在窗邊看風景。
昨晚下了些小雨,樟樹葉上掛著水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少女恬靜美好,枕著雙臂趴在窗柩上,從側邊看去,她的側臉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潔白無瑕,纖長的睫毛卷翹,隨著她眨眼的動作像停了一隻蝴蝶。
一縷髮絲貼在她臉頰上,隨著微風調皮晃動,她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臉頰,仍舊盯著那顆樟樹看得出神。
徐琰便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出了神。
還是綠蘿看見了他過去行禮,他才反應過來。
徐採薇一轉頭,正好觸上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
她起身盈盈行禮:「大哥。」
徐琰捂嘴輕咳,點頭道:「嗯。」
「不知大哥回來,本該採薇去看望你的。」
想來是張氏添油加醋,徐琰也來興師問罪了。
不過實話實說,張氏雖然一副奸詐小人的嘴臉,長得還是標誌的,徐琰也被遺傳得風流倜儻,俊逸非凡。
只是此人面色冷酷,看什麼都一副輕蔑不屑的模樣。
「一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聽祖母說你開了酒樓。」
「的確如此,大哥若有時間可去坐坐。」
「罷了,等找到采寧我還要回書院,等過年再說吧。」
他負手離去,從始至終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就這麼……
走了?
難道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還是已經看不起她到連多說幾句話都覺得跌身價了?
由於身體不適,徐採薇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待在聽雨閣休息。
本以為徐采樂會來找茬,她卻沒有來。
聽聽雨閣的丫鬟們八卦,徐采樂這次回來明面上是為徐采寧失蹤的事情,實際上是被陸辭打罵之後跑回來訴苦的。
具體如何,她也沒有去了解的念頭。
她不來找麻煩,自己也樂得清靜。
傍晚的時候小廝送來了書信,是從揚州寄來的。
徐採薇迫不及待地打了開。
裡面有兩張紙,一張是尋兒回給她的一幅畫,畫中一個長發女子在大雪中跳舞,雖畫技一般,卻也看得出有心了。 .
她笑得溫婉,如待珍寶般將畫摺疊起來收入了匣子中,才打開另外一封信。
採薇表妹,見字如晤。
尋兒收到你的雪人很開心,迫不及待給你回了一幅畫,他說畫中女子是你,我雖覺得不像,卻也是他一番心意,願你不要嫌棄。
家中一切都好,外祖母身體安康,只是時常念叨你的名字,格外思念。
明年開春,桃杏爭春之際,我與楊昊喜結連理,若你有空可前來飲薄酒一杯。
自你離去,揚州便不曾下雪,不知你在京城可好,冬季寒冷,望你保重身體,萬事順心。
……
看完信,徐採薇嘴角笑得更歡了。
她竟不知二人發展如此迅速,這才多久就定了親。
說起來,自己也算紅娘一枚。
只是可惜,自己怕是趕不上她成親了。
見她開心,綠蘿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小姐,是周小姐的信嗎?」
她點頭:「你要看看嗎?」
「奴婢又不識幾個字,算了吧。」
綠蘿連忙擺手。
上次小姐教她寫名字,她還苦練了好些天呢。
讀書認字這種事情最費頭腦,她寧願多做幾頓飯,多洗幾盆衣服也不願寫字。
「你要是能把這封信的字都認全,我給你漲一倍的月例。」
她充滿誘,惑。
「奴婢對錢不感興趣。」
綠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看著她咋咋呼呼的模樣,徐採薇無奈嘆息。
這丫頭,越發懶了。
剛收好信,莊嬤嬤便提著一盒糕點來了。
與以往的頤指氣使不同,她先是恭敬地行了禮,隨後才道:「大小姐,老夫人得了些上好的點心,嘗過之後覺得甚是美味,讓奴婢送來給您嘗嘗。」
「嗯?」
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老夫人竟派自己的貼身嬤嬤給她送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