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頭一個勁吃著菜,沒敢接話。
感情小姐這是心情不好了,發牢騷呢。
女人嘛,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能理解。
她又倒了杯果子露,喝過之後覺得不過癮,乾脆用壺嘴喝了起來。
果子露性甜,含酒量低微,喝起來香甜可口。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破地方,一晃就過去了快一年,好不容易適應兩個世界的落差,她卻舉步維艱,過得還不如以前。
處理人情世故,遠比為生計奔波來得辛苦。
只可惜自己經歷的一切,這裡沒一個人能感同身受。
一壺果子露見了底,她正要讓春煙再拿一壺,胸口卻忽然一陣劇痛。
隨即喉嚨湧上腥甜,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綠蘿二人猛地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徐採薇抹了一把嘴角的殘血,大腦一片空白。
難不成劇毒沒有解乾淨?
胸口越發疼痛,她兩眼一花,頓時不省人事。
房頂,幾名身著勁裝的黑衣人面面相覷。
「要不要稟報世子?」
「上次我們玩忽職守,徐大小姐險些在河裡淹死,若是被世子知道了恐怕人頭不保。」
「可她剛才吐血了……」
「吐就吐吧,人不還活著呢嗎?再說了,還有喬侍衛替我們背鍋。」
在某處等著接應的喬奕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他緊了緊衣襟,在樹上換了個姿勢。
醒來後已經在聽雨閣。
胸口還有些悶疼,徐採薇撐著身子坐起來。
外面日頭高照,已經是中午了。
綠蘿捧著藥碗進來,見她醒來激動得熱淚盈眶:「小姐,您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怎麼回來的?」
她活動了一番身體,除卻胸口還有些鈍痛之外似乎並沒有哪裡不適。
「您昨晚突然吐血昏迷,奴婢和春煙嚇壞了,將您背上馬車帶回來的。」
「祖母她們也知道了?」
綠蘿搖頭:「您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春煙去請的大夫,老夫人她們都不知道。」
「切莫聲張。」
要是讓那一家子知道自己吐血的事情,這府里還不讓徐采寧翻了天?
哪怕自己只是一點小毛病,老夫人都得認為她得了絕症,想方設法要掏空她的小金庫。
「小姐,您到底是怎麼了,為何連大夫都查不出您得了什麼病?」
綠蘿急得都哽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啊。
徐採薇有些無奈。第八書庫 .
「那這藥是治什麼的?」
「大夫說是補身子的。」
連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瞎補什麼身子?
她抽了抽嘴角,起身更衣出門。
樟樹上有什麼東西在飛著,將樹葉打落了不少。
看著一地的殘枝碎葉,徐採薇伸出右手。
被塗得五彩斑斕的機關鳥穩穩停在她手中。
「它來了多久了?」
綠蘿險些忘了這麼個東西了:「回小姐的話,有兩個時辰了。」
這東西從飛過來開始就在樟樹頂上來回穿梭著,她學著小姐之前的樣子伸手,它卻並不給面子。
想來是只聽小姐一個人的話。
機擴運轉,打開信匣。
徐採薇取出紙條,將機關鳥放飛了回去。
打開一看,她險些又吐出一口鮮血。
信紙上七扭八歪地寫著:
丫頭片子,老頭子忘了給你提個醒,劇毒雖解,解藥卻有著嚴重副作用。
一來半年內會對你性情有所影響,二來一月之內謹記滴酒不沾,若不忌口輕則吐血昏厥,重則一命嗚呼。
將信紙揉成一團,如同揉著老頭嬉皮笑臉的頭,徐採薇咬牙切齒將它丟了出去。
他怎麼不等一個月後給她收屍的時候再提醒?
幸好昨晚只是喝了些酒精含量低的果子露,她若真是喝了酒,豈不是得命喪當場?
好傢夥,沒被軒轅琪一杯毒酒毒死,反而被解藥給毒死。
綠蘿在一旁戰戰兢兢,擠到嗓子眼的問題又被她吞回了肚子裡。
小姐最近怎麼總陰晴不定的?
「綠蘿,讓買些下人可有消息了?」
她轉頭道。
「不少人都在大門口侯著呢。」
「你隨我過去。」
徐府門口擠滿了人。
年輕女子,半老徐娘,甚至還有七八歲的幼女和七八十歲的老嫗。
見徐採薇出來,紛紛開始七嘴八舌展示自己的優點。
「大小姐,我能洗衣做飯,灑掃按摩,保准將您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小女子能歌善舞,彈得一手好琴,能為小姐解悶。」
……
「我……我可以學著幹活,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看著說話的那小女孩,徐採薇朝著她走去。
「誰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