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提起了興趣。
倒是周圍傳來嘀咕聲,堂堂三公主竟然拿不出得體的禮物,竟然妄圖用一盞茶打動皇上,簡直不自量力。
三公主對議論聲置若罔聞,只自顧自道:「還請父皇飲了這盞茶,夕兒沒別的願望,只願能常伴父皇身側,承歡膝下,永遠孝敬您!」
皇上笑得爽朗,親自接了茶盞喝了一口:「夕兒雖已出嫁,卻時刻想著父皇,父皇真是沒白疼你。」
皇后坐在嬪妃之首,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頷首,傾塵絕世的容顏上滿是欣慰。
她終於長大了……
武威侯府以長公主為代表送了禮,是一座天然形成的佛面玉像。
所有人都送完了,輪到了徐採薇。
她捧著盒子起身行禮:「採薇恭祝皇上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胡公公打開匣子,取出一副畫和一條金黃的麥穗。
「這是什麼東西?也能作為送給皇上的生辰禮?」
「上不得台面,難怪是小門小戶的女兒。」
……
三公主心揪了起來,徐採薇書法畫作絕佳,哪怕隨便畫一副畫寫一副字不都能混過去嗎?
她為何會送一條麥穗?
蕭景堯卻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薄唇勾笑,定定看著她纖細的身影。
軒轅琪冷笑:「她當父皇沒見過麥穗呢,竟然拿這等低賤的東西糊弄父皇。」
皇上雖未曾生氣,卻也疑惑不解:「這有何寓意?」
徐採薇不急不慢:「這幅畫的內容是白雪覆蓋青嫩的麥苗,代表著瑞雪兆豐年,來年民間定有個好收成。這支麥穗是去年的,皇上可仔細觀察,每一顆麥子都格外飽滿,每一條穗子都壓彎了腰,採薇今日將它送給皇上,希望黎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你時刻想著天下蒼生,難為有如此心胸。」
皇上連連點頭,接過麥穗扯下一粒放入口中咀嚼,「這便是黎國生存之本。」
他細細品嘗著,許久才道:「今日這許多禮物,唯夕兒那盞茶與這瑞雪兆豐年最合朕心,你二人想要什麼獎賞儘管提。」
「此乃皇上心之所向,也是採薇心之所向,採薇不敢奢求賞賜,只願皇上保重龍體,福壽安康。」
「父皇,夕兒也不要賞賜,今日是您的生辰,女兒也只是表達出內心真正的想法,若是要了這賞賜,豈不是成了曲意逢迎了?」
三公主這番話說得在座眾人皆窘迫起來。
明明自己送禮皇上回賞是合規矩的,怎的三公主這麼一說,反而成了她們為賞賜而來了?
「三姐此言差矣,我們送禮都是真心祝賀父皇,父皇回賞也是鼓勵我們,怎麼就成了曲意逢迎?」夭夭 .
軒轅琪不忿。
「五妹準備的生辰禮也是極好的,我說的話也僅僅代表了自己,你為何反應如此劇烈?」
「你——」
軒轅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氣得臉色鐵青。
「好了好了,你們倆從小吵到大,也該消停消停了。」
皇上出面打了圓場,「既然你二人沒有想到要什麼,那就留著等想好了再告訴朕,每人一個心愿,不管是什麼朕都會答應你們。」
「多謝皇上。」
徐採薇屈膝一拜。
「多謝父皇。」
壽宴進行到這裡已消耗了不少時間,桌上菜已涼了,宮人們紛紛進來撤走了冷菜,又換了熱菜。
廳外只有燈籠昏黃的燈光,可見天也暗了。
眾人說說笑笑互相敬酒,觥籌交錯間又過了許久。
徐採薇只安靜坐著,時不時與三公主說上幾句話,也鮮少飲酒。
畢竟知道自己的酒量,還是得悠著點。
軒轅琪舉著兩隻白玉酒杯而來,在她身前站定。
「徐大小姐一份生辰禮送得父皇喜笑顏開,今日的風頭都被你給奪了去,可喜可賀啊。」
她雖笑意盈盈,眸中天生的驕傲卻顯露無疑。
「五公主的八仙獻壽舞也很不錯,跟您比起來採薇倒顯得寒酸了。」
她假意逢合著。
「本公主敬你一杯,徐大小姐可要給面子啊。」
說著,軒轅琪將其中一杯酒遞了過去。
徐採薇接過酒杯,卻遲疑著未曾喝。
軒轅琪對自己的嫌棄是寫在臉上的,如此看不起自己的人怎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放下身段給自己敬酒?
何況自己還是她的死對頭的閨中好友。
這杯酒,恐怕沒那麼簡單。
「採薇不勝酒力,近日又偶感風寒,恐怕要辜負五公主心意了。」
「不過一杯薄酒罷了,豈能將你灌醉?莫非徐大小姐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