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這是誰的錯?(二更求月票)

  「小的豈敢?」

  連冗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忙不迭地蹲到地下收拾散開的畫卷。

  「不許碰!」

  永平撲上去把他推倒在地,然後把這些畫揉攏來,瞪著血紅的眼看過去:「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不說我就殺了你!」

  連冗跌坐在地上,停下手來望著她。

  「一共十三卷畫,就有五張是她!為什麼?!」

  永平怒聲問:「我與他成親五年,他也不過是婚前為我畫過一幅而已!他什麼時候跟那個賤人勾搭上的?!」

  連冗咽了一下喉頭,緩聲道:「郡主,你冷靜些,這不是老爺的錯……」

  「那是誰的錯?」永平大吼起來,「難道是我的錯嗎!難道這些年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做的還不夠稱職嗎?他為什麼要在外面勾三搭四!」

  整個朝堂上像徐胤一樣耀眼的男子實在不多,永平知道這些年一直有人向他投懷送抱,她暗中也考驗過徐胤很多次,可他從來沒有動過心!

  可他如今竟然給傅真畫像了,這是他第一次給人畫像!而且畫了這麼多幅!

  如果不是打翻了瓶子,她竟然還不知道!

  門口守著的丫鬟婆子都驚惶地站遠了。

  連冗抿了一下唇,說道:「當然不會是郡主的錯……郡主處處袒護老爺,為老爺著想,這當中豈有您的不是?」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到底是誰的錯!」

  連冗沉氣:「小的是說,是那傅真的錯。其實,其實是她對老爺懷有覬覦之心……」

  「她覬覦老爺?」

  「正是。」連冗點頭,「她就是一個削尖腦袋往上爬的女子。不然的話郡主想想,她一個商戶女出身,怎麼會認識得了裴將軍?又怎會搖身一變,成功變成平西將軍夫人?

  「郡主難道不疑惑,她是怎麼做到的嗎?」

  永平咬牙瞪著他:「你最好把話跟我說清楚!」

  連冗望著地下:「白鶴寺里王爺遇到刺客的那天夜裡,傅真就趁夜主動闖到了老爺屋中……

  「那天夜裡不是喝醉的章士誠嗎?!」

  「根本就不是,本來是傅真,世子妃帶人過來的時候,老爺擔心世子妃從中作梗挑撥郡主,於是就讓她躲在了帘子後,後來她就逃走了,不知怎麼又讓章士誠闖了進來。」

  永平臉上浮出了疑色。

  「她對老爺做什麼了?」

  「根本沒來得及做什麼。在那之前老爺根本不認識她,是她思慕老爺的才華與地位,或許不計身份,肖想成為老爺的人。但是老爺並沒有給她機會。」

  永平臉上殘餘的怒色變成了寒色,她從地上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小的怎敢欺瞞郡主?」連冗也站起來,「那刺客出現的那麼突然,小的甚至懷疑那是她使的奸計,以刺客為名引開所有人的注意,而後就潛入老爺房中,意圖憑藉美貌算計老爺……」

  永平看著手上的畫像,又胸脯起伏:「那他為什麼還會畫她!」

  「郡主,」連冗咽了一下喉頭,「老爺是個正常男子,那傅真姿容確實出色,對她心動的又何止一二人?

  「您看看像裴將軍那樣的錚錚鐵骨,不也一樣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的?此番他們父子倆都衝著榮王府動起手來,你想想,他們裴家從前可有這麼霸道過?

  「老爺不過是不過畫幾幅畫而已,君子在跡不在心啊,他讚賞傅真的美貌是人之常情。可他依舊對郡主一心一意,倘若當真受到了蠱惑,還輪得到傅真去勾引裴將軍嗎?」

  永平緊咬牙關,目光銳利得像是要把他戳出兩個洞來。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打斷你所有骨頭!」

  連冗把頭深深垂下去:「郡主明鑑。」

  「滾!」

  連冗抱著滿地揉皺了的畫像退出了門。

  永平將目光恨恨投向手上的畫像。

  「天下怎麼那麼多討人厭的賤人,竟然都讓我給遇上了!」

  她忽而收緊五指,將畫像揉成了一團。接而又把它扯開,奮力將它撕得稀碎!

  「一個低賤商戶女,竟然也敢肖想我的男人。我還當她有多大本事?原來也只會這些下作的手段!

  「來人!」

  聞聲走進來的丫鬟看到她陰寒的目光,都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奴婢在!」

  「去給我找幾個人!」

  極度的怨恨,竟使她完全沒留意到那些揉皺了的畫連冗也帶走了。

  ……

  裴瞻婚假已經沒了,這幾日已經正式復差,於是白天都不在家,不過他指派了郭頌等幾個經驗豐富的護衛給傅真用。

  這個安排令傅真感到很受用,裴瞻和梁郴他們都不是吃閒飯的,各有各的差事,在朝中又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這件事上是不明智的。而梁家和裴家給予傅真的已經夠多,暫且就由她來。

  連續給禇鈺餵了四日藥,雖然後來這兩日傅真將藥交給了楊彤張成去喂,但卻不斷有好消息傳來。

  陳順說禇鈺從日間到夜裡甦醒了幾次,每次都持續了一刻鐘的樣子,且傷口處紅腫也消退了些許,雖然一時半會兒肯定癒合不了,禇鈺的求生欲卻支撐他迎來了轉機。

  禇鈺於榮王府來說身份微妙,這麼多年他默默跟在永平身後,而永平卻完全不在乎他的生死……他是值得爭取一下的!

  下晌護衛來報,說裴瞻被何煥給邀走了,她便仍打發紫嫣去熬藥。晚飯後,帶上郭頌他們,親自來到了禇家。

  才進了禇鈺的院子,就聽到了屋裡傳來的咳嗽聲。

  傅真加快腳步走到門下,陳順引了出來:「下晌的時候醒了,持續了快兩個時辰,後來吃了些粥食,又睡下了。」

  傅真邊說邊進門:「睡多久了?太醫怎麼說?」

  「這幾日因為病情變化太明顯,太醫都覺得十分奇怪,不過仍在持續診治。先前說,只要傷口能不再惡化,性命便無憂。日後也能重新提槍作戰。」

  說話間已經到了病榻前。

  陳順撩開帳子,將燈火湊近。

  傅真仔細瞧著禇鈺臉色,看上去果然好了些許。

  她喚道:「禇鈺?禇將軍?」

  如此喚了兩三聲,禇鈺眉心動了動,隨後雙睫微翕,那眼帘便就緩慢的睜開了一線。

  傅真心喜:「聽得到我說話嗎?」

  禇鈺瞳孔緊縮,喉頭滾動:「你,你是誰?!」

  傅真扯下面巾:「你還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