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命樹

  生命火感到困了,他以為如果母虎發現他在洞外,就會拋棄他……但他不願去想這種事,他害怕這種刻骨的孤獨,於是他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很奇怪,比他以往做的夢都要奇怪。一隻老狼出現在他面前,他背朝著生命火,看著遠方。「你在看什麼?」生命火剛說完這句話,就顫抖起來,此時他真想狠狠的咬自己一口。老狼回過頭,「我知道你會來的。」

  我?我會來什麼?我現在是在做夢嗎?或者是我是不是死了?

  「你想知道我是誰嗎?」老狼一瘸一拐走近他。生命火退後一步,雙耳立起:「我為什麼要知道?」

  「這是你必須知道的。」老狼嘆了一口氣。生命火蹲下來,甩了甩頭,算是隨便。「我只不過是一場夢。」

  這隻老狼瘋了!絕對瘋了!我要離開他!「哦,夢就夢吧!隨你什麼!」他怒吼,並清醒過來。

  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星座狼神,他眯著眼看著狼神,那七顆簡單的小星星似乎變成了那隻老狼,把他催眠過去。

  「我又見到你了。」老狼說。

  生命火已經很平靜了,「我真的想知道你是誰。」

  老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仰著頭說:「當你醒來,不再做夢,看到的便是死屍遍地、哀鴻遍野,這是件好事,因為你認清了自己。」

  「什麼?什麼?就在我醒的時候?」他說著突然想起了母虎,然後哆嗦了起來,「那我寧願永遠不醒過來!」

  可他被嚇醒了,然後他焦急的去找母虎,當他看見母虎就在他身旁時,他鬆了口氣。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隻老狼為什麼要這樣故作神秘,突然他想到了:我在做夢!只是在做夢!

  不知是什麼使他睡著了,總之他又回到了那個夢。這次他什麼也不顧了,反正是夢!夢有什麼的?不過是個幻境而已!

  老狼看著他,蹲了下來:「你知道生命樹嗎?」

  「嗯?生命樹?」生命火忘了自己的「誓言」。

  「生命樹是對生命提供延續、迴旋之樹,是生命之源、誕生的根本,生命樹沒了,世間的一切就沒了。如今的生命樹,」老狼臉上浮起複雜的表情,「已經枯了,它在兩億年前的舊地方上就已經枯了,再枯,它就徹底沒了,因為越來越多的動物開始輕視生命,不對生命樹感恩,也不知道什麼叫生命的意義,他們以為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生命就是為了活著和死去,所以他們的生命輕如鴻毛。但生命的意義不是活,也不是死,生命的意義都有一個出發點,那就是愛,不論是對世界還是對別人或是自己,終點也都一樣,是死,但目的卻不同,目的是與終點的位置相同的,卻不同於終點,目的是一整個生命的意義奮鬥的愛。生命的意義不一定使你出名,但一定會使你偉大。」

  生命火醒了,這回是徹底醒了。

  他扭過頭去看母虎,母虎還在睡,她睡覺的樣子是那麼慈祥,也那麼讓他珍惜。

  天逐漸亮了。

  母虎伸了個懶腰,正要叫醒生命火,卻看見生命火正盯著自己。她疑惑的望著生命火。

  「你有名字嗎?」生命火突然問。

  母虎被嚇了一跳,隨後愣了一下,說道:「唔……我肯定是有的,但我忘了……名字對於獨居的虎來說不太必要。哈哈,你真是只可愛的小狼……」

  生命火歪了歪頭,很明顯,他沒太聽懂,於是他問:「那你是不在乎名字了?」

  「不,我很想有個名字……」

  「那你為什麼會忘掉它?」

  「不在乎,自然就忘了唄!」母虎無所謂的說。

  儘管生命火有點兒生氣,但仍努力平靜的說:「我能給你起個名字嗎?」

  母虎一愣,隨後馬上說:「當然,如果我認為好聽的話。」她蹭了蹭生命火。

  「嗯……」生命火立刻想到了之前他剛出生的時候在母虎身邊喝奶的場景,他想到了她的心臟跳的聲音是如此巨大,還有那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的名字,如果說自己是火,母虎就是維持火燃燒的炭,「炭火心,怎麼樣?」

  生命火還沒說完,母虎——不,炭火心,就摟住了生命火:「當然可以了,你這個小虎。」

  生命火看著炭火心,感覺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