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塘村的水質問題果然是因為魯斯伯爵的緣故,一眉道長去檢查了水質,果然有了很大的改善。
因為院長的去世,教堂也被廢棄了。
那幾個年輕的修女都是從廣州神道學院來的學生,只能先返回了廣州。
山塘村村長怕教堂會影響村子的風水,又將一眉道長請了過去想讓他看看。
阿豪和阿方本要跟他一起去,但費南卻表示要去買些東西,讓阿方留了下來,陪他一起上街。
「你要去白玉樓對不對?」
阿方已經猜到了費南的打算,待一眉道長他們走後,便迫不及待的沖費南詢問。
「你還挺聰明。」
費南笑了笑,隨即問:「我想把含春的冤魂帶去白玉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得找師父啊!」
阿方有些為難的說:「我道行不夠,恐怕抓不住它。」
「他要是願意幫忙,我還找你啊?」
費南提醒他:「對了,他不是有很多法器在家嗎?你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
「不好吧?」
阿方有些擔心:「師父知道了,會罰我的。」
「你以為他不知道嗎?」
費南壓低聲音說:「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猜不到我想幹嗎?我一開口說要你留下來,他就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但是,他不還是把你留了下來,這就說明他默許了,放心吧!有什麼問題我擔著。」
「哦,那好吧!」
阿方只得回身進了一眉道長的房間,翻找了起來。
「吱吱!」
小白攔著他不讓他進,卻被歡歡拎著耳朵拉開了。
翻找了片刻,阿方拎著一隻布口袋走了出來。
他解釋:「師父的很多法器威力都太大了,我沒辦法用,只能試試讓鬼上身了。」
說著,他拿出了一小瓶牛眼淚和一張黃紙符,遞了過來:「那隻冤魂上過你的身,肯定不會走遠的,一定還在你附近,我幫你開陰眼,找到她的位置,然後用這張符貼在身上,就可以讓她上身了。」
接過牛眼淚和黃紙符,費南反問:「為什麼不讓她上你的身?」
「啊?」
阿方一愣,苦著臉嘀咕:「這不好吧?」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
費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幫我打打掩護就好,用不著你冒險。」
在門口的柳樹上摘了兩根柳葉,蘸了牛眼淚,塗抹在眼睛上,再睜開眼來,費南便看到了含春的真身。
那是一團灰濛濛的煙霧,躲在院角柴棚下面,飄飄蕩蕩,沒有定形。
拿著黃紙符走了過去,費南直接跨入了煙霧之中,然後迅速將黃紙符貼在了身上。
身上一冷,意識瞬間昏沉,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很快,他就重新清醒了過來,四下看去,煙霧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耳旁忽然有一個細蚊般的聲音傳來:「多謝恩公,奴家已經上了您的身了。」
費南調出地圖看了眼,自己的光標的確覆蓋了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人物面板上也多了一條後綴:被附身。
抬了下胳膊,他感覺身體仿佛有些遲滯,身上也一陣陣的發冷,讓他忍不住打著哆嗦。
「奴家陰氣重,白日裡出現,需要借恩公的陽氣蔽身,望恩公莫怪。」
費南點了點頭,沉聲提醒:「記得我們的約定。」
「奴家不敢忘記。」
用外套將黃紙符蓋住,費南向歡歡叮囑:「你和小白在家裡看家,別讓小白出去亂跑啊!」
說罷,他便沖阿方招手:「走吧!出發!」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歡歡的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擔憂。
……
在阿方的指引下,費南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白玉樓。
山塘鎮水路緊靠清新港碼頭,屬於貨運重鎮,每天都有來往的客商在此歇腳。
壓貨辛苦,客商們每每靠岸,都要找地方放鬆放鬆。
白玉樓作為鎮上最大的娛樂場所,大門日夜敞開,生意極為火爆。
阿方也是頭一次來白玉樓,到了門口,看到那金碧輝煌的門臉,就有些心虛了。
費南則十分坦然,邁開大步便走了進去。
感受著身上的顫慄,費南知道,這是含春重回舊地,情緒激動所致。
「兩位老闆,這邊請。」
看到他們進來,一個龜公便迎了上來,熱情招呼,將他們引到了一處空桌落座。
「兩位瞧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山塘鎮吧?」
龜公一邊給他們倒茶,一邊熱情攀談。
「第一次來又怎樣?看著面生就想把我們當肥羊?」
費南是故意來找茬的,說話自然夾槍帶棒。
「呃……我不是這意思。」
龜公愣了,趕忙解釋。
「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哼!」
費南從懷中摸出一摞銀元票,拍在了桌上,大大咧咧的沖他吩咐:「你長得太醜了,我瞧著犯噁心,諾大個白玉樓就沒有姑娘了嗎?」
龜公被他懟得有些惱了,但看在銀元票的份上,還是將火氣憋了回去。
「是!是!我這就去安排。」
龜公趕忙將一個路過送酒的丫頭拉了過來,安排在了桌上:「小紅,快陪這兩位客官喝一杯。」
身上一陣戰慄,費南看著這個叫做小紅的姑娘,頓時認出了她就是含春的記憶中,那天幫著徐老闆按住她的兩個姑娘之一。
「老爺,奴家喚作小紅,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今日奴家和老爺也是有緣呢!既是有緣,奴家便敬老爺一杯!」
小紅說話間,已經倒了兩杯酒水,將一杯遞到了費南面前。
「哼!」
費南哼了聲,將臉別過一旁去,不搭理她。
小紅面上笑容一僵,隨即笑著將酒杯收了回來:「老爺想必是舟車勞頓,沒什麼胃口,這杯酒,奴家就代老爺喝了。」
說罷,她就將兩杯酒都一飲而盡了。
隨即,她重新倒了兩杯酒,遞到了阿方面前,笑盈盈的問:「這位先生看著文質彬彬,倒像個讀書人呢!」
「哪裡哪裡。」
阿方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一時間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小紅見狀,頓時笑得更燦爛了:「先生是讀書人,可知道還有含『千里』的詩句嗎?」
「這個……千里……千里……」
阿方搜腸刮肚,很快想起了一句來:「千里姻緣一線牽!」
「哎呀!是了呢!是有這句!」
小紅一抖手中的紅色手絹,搭在了阿方的胳膊上,笑盈盈的說:「可是像這樣一線牽嗎?」
阿方哪裡見過這麼大膽的女子,頓時緊張得骨頭都酥了。
「呦!我說今天早晨怎麼門口有喜鵲叫呢?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呀!」
一個聲音傳來,卻是那吳媽媽被龜公叫了過來。
看到她的身姿,費南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殺念。
「別急!」
他暗自安撫了下含春,表面不動聲色的看了吳媽媽一眼,撇了撇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