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月前,壽王稱病,幽州的事情交給幽州知府。
第二日,鮮卑人便拿著壽王的牌子在京城外等候。
他們帶來了大量朝貢的禮物,表示願意稱臣。
不過條件是必須娶一位大齊公主。
經過群臣的商討,一直認為幽州那邊出了事。
現在人到了京城門口,不如放他們進來看看,他們到底什麼目的。
於是鮮卑王子帶人入京,完全服從大齊的所有檢驗和安排。
為了招待他們,皇上舉辦宴會,邀請了許多達官貴人參加,但很多人家都不敢帶女兒去。
沒有京城閨女在宴會上,根本就是打皇上的臉。
最後還是衛子嬰出面,主動讓衛卿霖入宮。
有衛家帶頭,梁家自然也不能落後,於是梁平淑出席宴會。
後面便是裴美人上前結交,喝了梁平淑的茶中毒身亡。
接著裴煜請求皇上主持公道,不在外客面前鬧,但卻在朝堂上鬧。
消息自然瞞不住,後面姜舞陽忍不住入宮,要和裴煜當面對質。
不想在宮門口,姜舞陽被裴煜的人刺傷昏迷。
調查結果卻是裴煜的人被人掉包,刺殺姜舞陽的人另有其人。
後面梁召和梁回接連中毒,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蘇活臨危受命,結果周怡卻在家中流產,蘇活請辭,把調查的事情轉交給黑濟仁。
這時候只能是梁平淑撐起梁家,前後奔走,竟然入了鮮卑王子的眼。
他便求娶梁平淑。
皇上沒說同意,但也沒說不同意。
「等我接到爍兒的消息,皇上還是沒發話,現在十多天過去,不知道京城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雷三夫人心裡也是擔心,前面她還在幫平淑想辦法,心裡慶幸爍兒不在。
後面就得到了雷爍被抓的消息,大齊和匈奴也正是開戰。
好在後面一直捷報,她才稍微放心。
可是雷爍一天沒有安全回來,雷三夫人的心根本放不下來。
陸磊怎麼也坐不住,起身要走,陸姝喊住他:「小磊!你要去哪?」
這句問話讓他立刻停下來,半天才悶悶的說道:「去看看雍和關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等他一走,陸姝回頭看著雷三夫人問:「三叔母,平淑能穩住嗎?」
雷三夫人沉吟半晌道:「應該沒問題,德佳一直在宮裡呢。」
接下來幾日,德州不斷的有人來定遠徵召,確認身份無誤源源不斷的輸送去雙峰山那邊。
定遠城因此很熱鬧了幾日,等到招募的人手足夠,定遠才算是暫時平息了一陣。
匈奴草原,河邊。
溫清竹拿著枯枝,蹲在地上,繪製著這兩日他們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地形。
遠處有牧民正在遷移過來,溫清竹便起身,攏了攏脖子上的羊皮圍脖,抖了抖羊皮靴上的沙子,快速擦掉了沙地上的地圖。
北斗牽馬過去,指了指那邊過來的牧民。
溫清竹看了眼乾癟的糧食的袋子道:「等會吧,他們過來,用獵到的狼皮跟他們換一點肉乾和麥餅。」
不到半個時辰,遷移的牧民出現在了河對岸。
溫清竹現在的穿著已經和這裡的牧民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羊皮帽子,斜襟夾棉襖,羊皮靴,腰間踹著一把彎刀,手裡拿著鞭子,活脫脫的一個匈奴女子。
河對岸聽著幾個年輕人,其中個子最高的那個,目光在溫清竹身上掃視了一遍,最後把視線留在了北斗的身上。
溫清竹斜眼瞧著,北斗不怕冷,只帶了一頂帽子護著腦袋,衣裳和鞋子還是粗糙做的。
但他的背上卻背著幾張新鮮的狼皮,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匈奴牧民對狼實在熟悉不過,但極少有人能打到這麼完整的狼皮,實在比女人更加吸睛。
畢竟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強者為尊。
「大兄弟,你們從哪來的?怎麼打到了這麼多狼皮?!」
北斗沒說話,溫清竹揚起聲音喊道:「從天鷹河來的!」
對面的這幾個年輕人才把視線停在了溫清竹的身上。
眾人臉色有些奇怪,不過領頭那個還是開口問了:「那你們身上的狼皮賣不賣?我們有刀幣。」
「我們需要肉乾和麥餅!」溫清竹也不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對方仔細瞧著溫清竹他們這邊,倆人,倆匹馬,瞧著還是兩匹不太好的馬。
有人便起了輕視之心。
領頭年輕人的視線卻始終溫清竹和北斗之間游移,最後叮囑了身邊朋友幾句:「待會放客氣點。」
很快雙方在前面不遠處的石頭橋碰面。
有個眼睛細長的男人上下放肆的打量著溫清竹,仿佛在看一個物件一樣。
正當他要開口,領頭的年輕人瞟了他一眼,這才讓細眼男人收斂了些。
「不知帶兩位如何稱呼?」領頭年輕人很是客氣。
溫清竹擺擺手:「普通人而已,名字不值一提,討個生活罷了,一張狼皮,二十斤牛肉,二十斤羊肉,風乾熏制的都可以,另外還要二十斤麥餅!你覺得如何?」
「這有點貴了吧,狼皮咱們也不是打不著。」領頭年輕人遲疑。
正在這時候細眼男人忍不住的譏笑:「區區一張狼皮而已,給你們十斤麥餅就是瞧得起你們,居然還敢漫天要價!」
溫清竹沒和這男人一般見識,伸手讓北斗遞了張狼皮下來,轉手扔給面前的領頭人:「你瞧瞧我們的狼皮是咋樣的。」
領頭人仔細翻看了一下,忽然發現上面竟然沒有任何破口,只有一道從頭頂到尾巴處的割痕。
他怔怔的抬頭問道:「你們打到這些狼的?」
溫清竹很爽快的笑道:「直接活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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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狼從來不是單獨行動的!一出現就是一群!」領頭人實在難以向相信。
溫清竹卻雙手抱臂,淺笑著問:「那你覺得,我們是怎麼打到?我們手裡可還有三張狼皮,前頭已經用了兩張換糧食,你們不干,我們再去找其他人便是!」
說罷,溫清竹轉頭要走。
領頭人趕緊喊住她:「等等!你要的太多了!如果你把剩下的三張狼皮全給我,我倒是可以給你這麼糧食!」
溫清竹慢慢的回頭過來道:「你這也壓價太狠了,我還得給留兩張皮子做襖子呢!」
「我們可以再給你兩張羊皮,給襖子和靴子都夠!」領頭人瞧著一言不發的北斗,眼神很是忌憚。
溫清竹輕笑兩聲,定定的看著他道:「你這也太狠了,前頭兩次我們不曉得價格,尋常的一張狼皮就可以換二十斤牛肉和二十斤麥餅,我這麼好的狼皮,加二十羊肉不過分吧。」
「丹頓哥!你倆人一瞧就很可以!四王子不是正在懸賞嗎!咱們抓了他們屋,說不定還能立功呢!」
細眼男人舔了舔嘴角,看著溫清竹的目光充滿了淫邪。
溫清竹面色微冷,定定的看著他們:「你們要動手?」
「不不不!姑娘別誤會!」名叫丹頓的男人冷眼瞧了細眼男人一眼,這才解釋道,「如果三張不行,再添兩張,我們這邊還是給兩張羊皮,你先前說的也照給。」
他環顧四周一圈,露出和善的笑來:「我也不騙你,著方圓三十里只有我們路過這裡,這一塊我們熟悉得很,我敢說今天一天你們再也碰不到別人!」
丹頓有看了看溫清竹身後的馬匹,那白布袋一瞧就是裝糧食的,便直言道:「我看你們糧食也不多,錯過了我們,可真的拿不到這麼多糧食了!」
溫清竹瞧著眼前這男人,也算誠懇,猶豫了一下,還厚實點頭答應。
用三張狼皮換了糧食和羊皮,溫清竹也不像節外生枝,裝好糧食,直接轉頭騎馬就走。
丹頓看著他們奔赴的方向,心裡有些遲疑:這個方向是東北那頭,難道他們是那個部落的人?
「丹頓哥,你爹喊你了!」有人跑過來叫了他一句。
丹頓只好回神,看了跟著過來的三個人,一人分了一張狼皮,除了先前的那個細眼男人沒有,旁人都有。
他望著洗硯男人道:「你家現在拿不出糧食來,所以著狼皮就沒你的份,真想要,以後跟著我們好好學打獵。」
細眼男人心裡不忿,但面上還是連忙應下。
跟著丹頓回去,他時不時朝著溫清竹他們離開的方向看去,心裡充滿了怨恨!
明明可以拿出所有狼皮來,卻偏偏只給三張!
回到了休息的營地,細眼男人接口肚子疼,悄悄繞去了馬圈那邊。
丹頓皺了皺眉,跟剩下的倆人道:「你們去盯著點他,不要讓跑出去追那倆人,他們不是好對付的!我這邊要去找阿爹商量點事情。」
隨著的二人點頭應了,但等丹頓一走,他們便露出不屑來。
「什麼玩意,那小子本事沒有,脾氣比誰都大!要不是丹頓大哥的面子,老子根本不想理他。」
另外個人問道:「那我們還要去盯著嗎?」
「去個球球!那小子最好追出去,被砍死算了!」滿心憤懣的男人轉頭去了帳篷,根本懶得理會。
另外個人也不敢過去,便跟著去了帳篷。
不多時,細眼男人牽著馬,悄悄從北邊逃出去,朝著溫清竹的方向追去。
他心有不甘:我倒要看看!不就是個女人和看起來高大的男人麼!老子一定要搶到最後那張狼皮,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約莫一個時辰後,溫清竹徹底看不到牧民的蹤影,便停了下,原地休息。
去打水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個黑點,一閃而過。
溫清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卻發現四周很安靜。
低下頭的時候,溫清竹嘴角翹了翹,看來還是有蒼蠅跟上來了!
匈奴人再難對付,總不會有狼群難對付吧!
溫清竹打了水,起身之後,一眼瞧見水裡有個影子出現在身後。
他正勾著手想要掐住溫清竹的脖子。
在這欠千鈞一髮的時候,北斗更快一步出現,一手抓住男人的後頸,毫不留情的一扭。
咔嚓一聲,襲擊溫清竹的人便斷了氣。
北斗一鬆手,他就軟軟的落在了地上。
溫清竹這才回頭,瞧著地上的人,正是先前那個細眼男人。
「呵,果然是他,還真是不自量力。」
嘲諷了一句,溫清竹便側頭看了看他們過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