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她什麼身份

  了解完大娘的情況,溫清竹便知道她是生孩子的時候,受了顛簸和寒氣,後來又沒有好好調養,這才落下病根。

  看完後,溫清竹也沒說她能治,只說道:「我醫術不精,先想想啊。」

  「沒事,你給我看就不錯了!」大娘還是很感激。

  溫清竹看了眼草棚子又道:「我們是外來客,你們家也不大,今晚我和小北就睡在外面吧?」

  「這……」真的好呀!

  大娘心裡一喜,本來她還不知道怎麼開口,現在眼前這姑娘主動提出來,大娘很是開心。

  不過她還是客氣了一些:「這樣不好吧?你生著病,又是姑娘家……」

  溫清竹看出了她的意思,心裡突然對帳篷有些好奇起來。

  看來帳篷裡面有什麼他們不想讓自己看到的東西。

  不過溫清竹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解釋:「沒事的!之前我就是直接睡草地里,如今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經足夠好了!」

  「可草棚子隔著羊圈很近,會不會吵到你?」大娘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溫清竹出身高貴。

  卻不想溫清竹連連搖頭:「不會不會!」

  雙方推辭了一番,大娘還是選擇尊重溫清竹的意思。

  大娘一走,溫清竹看著棚子旁邊的羊圈,心裡發苦。

  吵沒什麼,這氣味簡直太難聞!

  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溫清竹也沒有選擇,讓北斗守在門口,自己進去睡下。

  可羊圈的氣味濃烈到讓溫清竹的喉嚨不住的發癢。

  正當她打出第一個噴嚏的時候,門外忽然出現吉安達的聲音:「小水,你冷不冷?我給你送了毯子來。」

  溫清竹連忙起身,到了門口,看到北斗面色不善的攔著吉安達。

  她連忙說道:「沒事的,吉安達不是壞人。」

  北斗這才放開,吉安達走進來,把毯子遞給她,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抱歉,讓你睡羊羔的草棚子。」

  「這是羊羔住的?」溫清竹很是驚訝,但反而放鬆下來,畢竟她還擔心這是給別的什麼人準備的。

  「是啊,本來不該讓你住這個的。」吉安達很是不好意思。

  溫清竹搖頭,對這個爽朗熱情的少年很有好感:「沒事,這很好,我之前還是睡在草堆里呢。」

  「這麼辛苦啊,要不你跟著我們一道走吧?我們——」

  話還沒說完,大伯出現在門口,揪著吉安達的耳朵去了帳篷那邊。

  溫清竹看著亮著燈帳篷,給自己嗅覺穴道扎了一針,這才安心的睡下。

  帳篷里。

  老大爺抽著煙,大盤腿坐在桌前。

  大娘在燒羊奶茶,大伯什麼話也不說,籠著袖子坐下。

  吉安達感覺氣氛怪怪,也不敢坐,等著爺爺發話。

  半天,大爺才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吉安達這才惴惴不安的坐下,看了三人一圈,不禁問道:「爺,你找我有啥事?」

  「沒啥事,就是想和你說說小水的事。」大爺一開口,吉安達的神情就興奮起來。

  只是不等他說話,大爺便問他:「你不能娶小水。」

  吉安達臉上頓時垮下來:「為什麼!」

  大爺敲了敲煙杆,定定的看著他:「你也這麼大了,你父親像你這麼大的事情,可比聰明許多。」

  提到了父親,吉安達忍不住轉頭往右邊的帘子看了看。

  大爺又開口:「今天不是說你父親的事情,主要是說小水的事,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她是要去白狼部落。」

  「她……她什麼身份!」吉安達瞬間睜大眼睛。

  大爺沉思半晌:「不知道,不過能大概猜出來,身份很高,至少是貴族。」

  「可她出了眼睛漂亮,說話溫柔,沒其特別了的呀!」吉安達不解。

  他娘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你這傻孩子!你真的一點沒看出來!小水看著瘦弱,但她的一雙手可養得白嫩,雖然幹活好算爽利,但我仔細瞧過,她不是個經常幹活的人,受傷的那層薄繭子,倒像是握騎馬的韁繩太多次,磨出來的!」

  「啊!」吉安達徹底懵逼,他還真每沒注意過。

  這時候大爺又繼續說道:「先前我問她的話,她多有遲疑,告訴我們她的名字,你不覺得小水這名字更像是中原的名字嗎?」

  「好,好像是的。」吉安達慢慢的冷靜下來。

  大娘又接著說道:「我仔細看過,小水感謝我,行的是個我們先前在阿桑部落見過的貴族禮儀,後來她還說自己沒有刀幣報答我們,那刀幣可是上層貴族才用的東西,咱們只是見過,哪有啊!你看看,這姑娘哪裡是個普通人!」

  吉安達有些心灰意冷,但他還是強撐著問:「貴族禮儀我也會啊,娘不是也會,再說了刀幣的話,咱們家也不是沒有!」

  「住嘴!」大伯忽然一拍桌子,把吉安達嚇了一跳。

  他看了自己爹的神情,連忙低頭下來,不敢說話。

  這時候大爺抽完了旱菸,抬頭看著大伯:「你也不用激動,我知道那刀幣讓你和你大哥拼命帶回來的,可是不用的話也就是一堆廢鐵,咱們找個機會換了出去,要是孩子娘還不能懷上孩子,就給你再娶個年輕的!」

  「爹!」大伯的臉色灰暗下來,顯然很不舍,但又反抗不得,

  這時候大娘也開始說話:「孩子爹,你原來是是吉安達的叔,不想用了這刀幣去娶媳婦,可這幾年下來,我一直懷不上孩子,總不能一直耽誤你吧。」

  大伯咬著牙沒說話,半天才說:「我是真把吉安達當親生兒子的,大哥的兒子就是我兒子!」

  「哎……」大爺嘆了一氣,皺眉看著他:「老二,我知道你是真心的,這麼多年一直不辭辛苦的帶著老大,對吉安達也是完全當兒子來看的,可那刀幣是死物,你守著有什麼用呢!」

  大伯忽然抬頭,眼睛裡面帶著淚水:「可這些刀幣是大哥丟了命才拿回來的,要是不經過他同意我就用了,我怎麼對得起大哥!」

  「現在就有個機會。」大爺趁機說了出來。

  三人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聽他說道:「我瞧著小水醫術極好,她娶了個小水的假名字,看來是去過中原的,孩子娘,小水怎麼給你把脈的?」

  大娘趕緊用自己的左手給右手比劃了一遍,有些著急的說:「我比劃的不太準確,反正和咱們這裡的大夫不一樣,她先看了看我的肚子,後來問了我生吉安達時候的情況,我說了,她說她要想想看。」

  「你們看出來沒?」大爺望著剩下的三人,只見他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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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看到老二的時候,心裡很是失望。

  吉安達雖然是老大的兒子,可性子卻是隨了老二,機靈是機靈,但是不夠細心,不夠聰明。

  大爺便直接說出來:「我們一路過來,看了好些大夫,也看出孩子他娘的病情,可小水卻是一診脈就看出他娘的病情在哪的!」

  「可,可萬一她是蒙的呢?」大伯不喜歡溫清竹,總覺得她是奸細。

  現在他也明白爹的意思,便是想請小水給大哥看病。

  可是大哥昏迷了這麼多年,真的能醒來嗎?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大爺繼續說道:「前年的時候,咱們遇到了在大王帳子裡看病的大夫,花了兩個刀幣,那大夫卻只是傷了孩子他娘傷了身體,要好好調養,開了藥也沒用,可這小水卻說,她想想看。

  我覺得她肯定有辦法,之所以想,是因為這裡草藥缺乏。她能拿出黃金草來,肯定見過更多的草藥,不如我們等等看,看明天她打算怎麼辦?若是有辦法改善孩子娘的情況,便讓她看看老大。」

  聽說有機會讓父親醒來,吉安達很激動,他娘更是開始抹眼淚。

  連大伯溫清竹都怔住。

  這天夜裡,誰也沒睡好。

  所以溫清竹早早的醒來,揭開自己嗅覺的穴道,頓時一股羊圈的味道湧進鼻子裡。

  讓溫清竹直接靠在圍欄邊乾嘔起來。

  吹了半天的冷風,溫清竹才稍微好了一些。

  雖然身上的味道淡去了許多,可還是有吹不掉的味道。

  這時候溫清竹迫切的想要洗澡,可惜這裡只有冰冷的河水,根本不能洗。

  真要洗澡,只能燒熱水。

  可在草原上,柴火是個很難得東西,除了做飯煮茶,基本不會用來做別的事情。

  冷靜了半天,溫清竹終於接受了這個情況。

  畢竟是她要來匈奴的。

  吹了下冷風,溫清竹便提了個小籃子出門。

  在周圍方圓一里之內搜尋了一圈,最後只找到了可用的三味藥。

  大娘的情況,根據配方需要十一味藥。

  可她只能找到三味藥,根本不能給她喝。

  無奈之下,溫清竹只好轉頭回來,正巧碰到了大娘準備做飯。

  羊圈那邊,北斗在幫著大伯和吉安達放牛羊馬出圈。

  溫清竹拿著草藥給大娘:「我昨晚想了想,藥方倒是有,但這裡根本找不到藥材,還缺少八味藥材,要不這個我把方子給你們吧。」

  「這可使不得!你們的藥方多貴重吶!」大娘連連搖頭。

  溫清竹知道她為什麼拒絕,心裡不住的嘆氣。

  匈奴醫療水平低下,偶然有大夫那也是少的,更不用說醫術好的大夫。

  畢竟大多數都是根據經驗培養出來的赤腳大夫。

  看看普通的風寒,包紮一下傷口就算是厲害了。

  大夫少,好大夫更好,藥方便是難中加難。

  溫清竹願意把藥方給他們,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一般。

  大娘自然是推辭不肯要。

  可從昨天到今天,溫清竹看得出來,這一家人都是厚道人家。

  雖然那個大伯似乎對她有些莫名的敵意,不過他的態度完全在溫清竹的接受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