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裴煜當即回頭,「攝政王妃不是攝政王,若是傅烈在這裡,殿下這麼做,臣不會有一絲反對!可溫清竹不是攝政王!」
他側眼往後看,果然一開始他就該先出掉溫清竹的!
溫清竹一步步往前走,越過了裴煜,往黃金雕刻的台階上走。
「王妃!」裴煜看到這一幕,瞬間氣血上涌,大聲制止。
但並沒有任何作用,溫清竹還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連姜遠晗自己都呆住了,姐姐這是……
溫清竹站在了他身邊,轉頭看向下面的諸位大臣,揚起手道:「裴相覺得我只是區區的攝政王妃而已,不能插手朝政。」
裴煜直接跪下,後面的禮部尚書,戶部尚書,還有新上任的禮部尚書季淳等人,統統跪下。
隨著裴煜一同請示:「太子!這是姜家的江山!姜家的朝堂!請太子下命!抓捕攝政王妃!她以下犯上,不尊禮法!實乃大不敬!請太子下命!」
話音一落,裴煜帶著十多個人齊齊跪下。
在這裡站著的重臣,不到二十個人,以裴煜為首的人大臣,卻已經占了一大半。
溫清竹掃視了剩下的幾個人,有衛子嬰和衛家一派的兩人,還有雷嘯和翰林院的三個老臣,以及以梁家為首的兩個新派臣子。
她守護視線,俯視著裴煜道:「裴相這麼著急幹什麼?剛我的話可還說完呢。」
裴煜等人依然跪著,什麼話都沒回應。
溫清竹看向了雷嘯:「說起來這件事情和雷大人也有關係呢,先皇曾經留了下一道聖旨,不如請雷大人拿出來,公告於天下。」
「姐姐!」姜遠晗下意識的抬起手。
溫清竹回頭看著他:「是呢,你一直喊我姐姐,因為我本來就是你姐姐。」
姜遠晗的心瞬間慌張起來,姐姐這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
不行!絕對不行!
他轉頭阻止雷嘯,但雷嘯已經走出來回道:「微臣遵命!長公主殿下!」
這話一出,跪著的裴煜等人,還有站著的衛子嬰等人,全部都看了過來。
溫清竹嚴肅起來:「那本宮就在這裡等雷大人。」
姜遠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只失神的看著溫清竹。
他之前想用冊封長公主的聖旨來留住姐姐,可現在姐姐已經以攝政王妃的身份留下,根本不需要那道聖旨。
這時候姐姐要拿出那道聖旨,那姐姐只能是姐姐。
約莫半個時辰,雷嘯返回宣政殿,宣讀了聖旨。
裴煜聽完,差點嘔出血來。
要是攝政王分的身份不夠,那長公主的身份卻讓人無法質疑!
雷嘯收起聖旨,看著裴煜等人問道:「裴相還有什麼疑問嗎?要不要檢查一下這道聖旨?」
裴煜多年的老狐狸,自然聽出雷嘯言語間微不可察的愉悅。
這個老奸賊,竟然是站在溫清竹那邊的人!
到了這個份上,裴煜還能說什麼,只能認命。
為了儘快確認溫清竹的身份,雷嘯催促禮部尚書:「朱大人,麻煩你們儘快準備一下,明天舉行冊封典禮,官府文書立刻下發全國各地。」
「是,是。」朱大人有些呆滯,他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眼上面。
這難道就是命嗎?
等朱大人和宗正寺卿退下,雷嘯轉頭對姜遠晗請示:「太子,既然王妃已經有長公主的身份,那宮裡這邊,也該給她安排住所了!」
裴煜此時已經站起身來,冷冷的反駁:「攝政王妃的身份在長公主之上,她已經嫁人,怎麼還能留在宮裡?」
雷嘯語氣平和的回答:「裴相莫不是忘了?如今攝政王還未回京,攝政王無法聽政,但長公主卻是可以的。」
「可先皇也沒有指定她可以聽政!」裴煜分毫不讓。
這時候衛子嬰站了出來:「裴相,王妃被冊封的並不是公主,而是長公主,這就說明王妃是可以垂簾聽政的。」
裴煜深深的看了衛子嬰一眼:「衛大人不是要請攝政王回京嗎?」
衛子嬰看了眼上面的溫清竹,這才回答:「先前微臣和王妃已經給攝政王送了消息,如今定遠信使都回來,攝政王的消息還沒回來,只怕攝政王短時間無法歸來,讓長公主聽政不是剛好彌補了攝政王的缺位。」
裴煜知道,這一次他徹底失敗了。
很快,溫清竹加封長公主的消息傳了出去。
京城自然又是一番動盪,只是在登基大典和先皇葬禮面前,這一切都算不了什麼。
乾元宮中,溫清竹正召見白笛過來,商討自己的住所。
姜遠晗坐在旁邊的一言不發。
「王妃,這些是公主歷來的住所,您看看可有喜歡的?」白笛遞了一本地圖冊子上去。
溫清竹其實知道皇宮的格局,但她還是看了看。
瞧著公主所居住的一片地方,有儀佳和德佳住過的驕陽閣和鳳陽閣,還有更早之前舞陽長公主住過的卿陽閣。
一路數下來,竟然一共有十二處公主宮殿。
不過溫清竹都不想選,主要是這些地方距離乾元宮都太遠了。
溫清竹是視線落在乾元宮周圍,除了正後方的清寧宮,一個是左邊的承明宮,另外一個是已經很久無人居住的華清宮。
這座宮殿聽說大齊太祖特意為一位妃子改名的,先前叫華鸞宮。
那位妃子在史書上並沒有什麼記載。
只記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位妃子不喜歡鸞字,親自改為了華清宮。
這本來不合規矩,但是太祖還是改了。
太祖很少為人破例,可他為了那位妃子破例,看得出來太祖很喜歡那位妃子。
可那位妃子入宮不到一年就因病去世,後來太祖每天都回去華清宮看半個時辰。
史書上的痕跡,也是太祖可以抹去的。
後任皇帝自然不可能追查,為表尊敬,接連兩任皇帝都不會安排妃子入駐華清宮。
因此承明宮才成為了寵妃的住所。
合上了冊子,溫清竹轉頭看向姜遠晗:「殿下,我只是暫時住下,所以我就住在華清宮吧。」
問了半天,姜遠晗還是目光渙散的模樣。
溫清竹又喊了他一句:「遠晗!」
姜遠晗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她問:「姐……姐姐問什麼?」
現在姐姐這兩個字成為了他的心頭刺,語氣當即失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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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竹雖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但這樣很好:「太子,我想住在華清宮可以嗎?」
「華清宮?是哪個地方?」姜遠晗一下子沒想起來。
溫清竹指著右邊說:「在乾元宮隔壁。」
「嗯?」姜遠晗凝神細想,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他有些遲疑的說:「可是華清宮不是不讓人住的嗎?」
溫清竹也在思考:「只是歷代帝妃都不會被安排在華清宮,為的是尊重太祖,不過公主們的住處都太遠了,我想我也住不了多久,所以暫時住在華清宮應該是可以的。」
「也好。」姜遠晗點頭。
到了華清宮裡面,溫清竹很驚訝的發現,這裡面的裝飾竟然分外的樸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人修葺的原因,整個宮內都有一種很古舊的感覺。
領路的太監一路朝前走,帶著溫清竹到了正殿。
入目便是高聳的主子,沒有塗上朱漆,只塗了一層桐油。
和其餘宮殿不一樣的是,頭頂上竟然開了好幾個碩大的天窗,上面鑲嵌著透明的琉璃。
照地屋內分外明亮。
這足足一個時辰下來,溫清竹才看華清宮。
最後她站在了一個頗為古老的浴池面前。這倒是——
正在這時候,茉莉匆匆來報:「王妃!信使的消息解出來了!」
「怎麼樣了?」溫清竹立刻轉頭。
茉莉臉色有些凝重:「攝政王被困在了莫雪山中。」
溫清竹臉色一變,立刻跟著茉莉去了宣政殿。
到了這邊的時候,這邊的人已經來了大半。
溫清竹的身份已經公之於眾,所有的人都默認了她的到來。
她快步走到了最前面,但是並沒有去最上面,而是抬頭問著姜遠晗:「太子!匈奴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姜遠晗臉色凝重,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這時候衛子嬰站出來說話:「是這樣的,傅烈那邊出了問題,不在於匈奴,根據陸家的消息,是陸策親自帶人困住了傅烈,這件事情是鎮國大將軍推測出來,目前並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我們也是認同陸大將軍的推測,王妃覺得,傅烈能解決這件事情嗎?」
「還有其他的消息沒?」溫清竹的臉色冷下來。
姜遠晗回答:「沒有!不過姐姐別擔心,我會派人過去!」
溫清竹搖頭:「不用太子派人,定遠那邊有大齊最精銳的大軍,如果他們都解決不了,只怕匈奴的問題誰也解決不了,不過我覺得,太子應該派人晚膳消息的傳送,這消息送過來太慢了!」
說完這些話,溫清竹轉頭離開了這裡。
不管其餘人的眼神,她必須去找辛重,雖然他是為姜遠晗準備的人。
但陸策出手的話,溫清竹根本無法保證,傅烈能不能安全歸來。
特別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趕過去。
還有一個原因是,老師也在那邊,裴奕雖然看不透他的目的,但是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陸策很厲害,但是傅烈和裴奕,還有老師等等人都很厲害。
再加上匈奴自己也有很多問題的存在。』
所以溫清竹很有信心,傅烈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
只是他們需要時間,傅烈需要時間,所有人都需要時間。
包括匈奴。
溫清竹立刻出宮,直接找到了辛重。
「辛大人,我需要你幫忙。」
「去定遠那邊嗎?」辛重這邊也能接到了消息。
溫清竹點頭:「沒錯!是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