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裴東籬為太子側妃的消息,迅速的傳出宮去。
裴煜正在和季淳商討吏部的事情,裴芷萱匆匆趕過來,敲門而入。
「祖父!太子封了東籬為側妃了!」
裴煜和季淳同時站了起來,裴煜更是往前走一步,抖著手問:「你確定?」
「嗯!聖旨和賞賜正在送過來,說是東籬已經在宮裡了,就這樣留下吧。」裴芷萱剛忙解釋道。
話音剛落,外面有管家帶著宮裡人過來。
裴煜幾人趕忙出門迎接。
衛家。
衛老夫人看到宮裡來人,還帶了大批的上次和一座鳳輦,聽完白笛的話,當即呆住了。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反覆的問白笛:「太子說太久沒見霖霖,要接進宮去住一段時間?」
「嗯,殿下的確是這麼說的。」白笛眉目溫順的道。
衛老夫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這是個好消息,正是衛家一直希望的。
她馬上派了人去請衛卿霖過來。
等了約莫一刻鐘,衛卿霖漲紅了臉掙扎不能,被兩個頗有力氣的媽媽給直接架了過來。
白笛望著眼前的小女孩,很恭敬的躬身行禮:「衛小姐這邊請。」
鳳輦身邊的宮女把帘子拉開,請著衛卿霖上去。
「還不趕快去!」衛老夫人見衛卿霖不懂,輕聲呵斥了一句。
衛卿霖忽然哭起來:「我不去我不去!」
她轉頭要跑,結果被兩個媽媽死死攔住,根本跑不掉。
白笛見狀,走過去在衛卿霖耳邊低低說了兩句。
衛卿霖陡然安靜下來,吸著鼻子問她:「你說的是真的?」
「嗯,衛小姐放心,您進宮去就知道了。」白笛拿出手帕,替她擦著眼淚。
不到一刻鐘,鳳輦抬著衛卿霖從衛家出發,一直往宮裡去。
東宮後殿,傅珏的住處。
溫清竹坐在桌前,品嘗著傅珏親手泡的茶,微微點頭:「良娣的手藝真不錯。」
「夫人喜歡就好。」傅珏笑了起來,悄悄的打量著溫清竹。
不多時,外面有宮女來報,說衛小姐進宮來了。
溫清竹這才放下茶盞,看著傅珏說:「走吧,霖霖來了。」
兩人一路到了東宮前庭里,正好看到了鳳輦落下來。
傅珏看著這儀仗隊,不禁捂住嘴。
宮女把帘子拉開,衛卿霖從裡面走出來,一看到溫清竹居然真的在這,馬上快步走過來。
「姐姐!」衛卿霖眼睛晶亮晶亮的,抬頭望著溫清竹說,「原來白姐姐真的沒騙我!」
溫清竹摸了摸她的頭,側眼一看,已經換了側妃衣裳的裴東籬正在緩步過來。
她過來後,給溫清竹和衛卿霖行了禮。
「免禮。」溫清竹笑了笑,忽然腰被人一把抱住。
低頭看去,卻是衛卿霖,她很是緊張的望著裴東籬,眼神裡面帶著害怕。
溫清竹安撫了她一下,轉頭對裴東籬說:「裴側妃,霖霖不僅是衛家的明珠,也是我和太子的心尖上的人,從今天起,她就住在了東宮了,會陪著太子殿下,她要是有什麼閃失,別說側妃,整個裴家都擔不起,特別是裴奕。」
聽到溫清竹提到裴奕,裴東籬當時心裡就是一跳。
她低著頭喃喃應了。
溫清竹轉頭吩咐白笛:「從今天起,裴側妃暫時管著東宮大小事務,若有不到之處,白管事可要好好提點側妃,再不然,去乾元宮請示洛妃,知道了嗎?」
「奴婢謹遵吩咐。」白笛福身領命。
溫清竹這才帶著衛卿霖和傅珏卻前殿。
到了門口,她們發現姜遠晗和傅瑜正在爭執什麼。
「太子這般難道忘記了昨天的事情嗎!」傅瑜哪怕背對著他們,看起來依然很是生氣。
溫清竹快步走進去,笑著問:「傅大人何必擔心。」
聽到她的話,傅瑜才轉頭過來,滿臉不解:「夫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合縱連橫。」溫清竹微笑起來。
傅瑜臉上的怒氣當即消散,認真揣摩了一下她的意思。
不能等他想明白,溫清竹就開了口,不只是給傅瑜解釋,也是給霖霖解釋的。
「良娣入東宮本就是被迫的,她想要做的,無非就是扶持傅家,裴奕想借用我的手來保護裴東籬,可皇宮同樣也可以,只要裴東籬握著權力就好。這樣裴奕不滿意但目的也達到了,裴相更是滿意!」
傅瑜卻提出了一個疑問:「裴側妃不是傷害霖霖嗎?太子可是用了鳳輦把她接進宮的。」
「她若真敢,先前就不會對傅良娣動手了。」溫清竹側眼看去,傅珏顯然放心了不少。
事情辦完,溫清竹要走。
可霖霖卻拉著溫清竹不讓她走:「姐姐,你留下來陪我吧,我不想一個人,這裡好無聊。」
溫清竹摸著她的頭道:「我知道你是害怕,但你別擔心,白笛姐姐,還有傅良娣,太子都是向著你的,另外你還可以去看看招兒,她……會保護你的。」
衛卿霖沒說話,她不只是害怕而已。
正在這時候,姜遠晗走了過來,衛卿霖馬上回頭過去,緊緊的盯著他。
「霖霖,好久不見。」
姜遠晗露出一個真心的笑來。
看他的神情,衛卿霖還是忘不掉在晉州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姜遠晗真的嚇到她了。
「麻煩你了,雖然你比霖霖還小,但她經的事少,先前又一直被家人照顧得很好,所以需要你照顧她了。」
溫清竹相信姜遠晗還是能把這件事辦好的。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霖霖的。」
姜遠晗話音未落,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還溫明軒匆匆趕來了。
溫明軒一眼看到了衛卿霖,停在他們面前,望著溫清竹問了一句:「怎麼突然要把霖霖接進宮來?」
「實在不得已,剛好又能如大家所期望的,就這麼辦了。」
溫清竹解釋了兩句,又伸手拍著溫明軒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霖霖不管將來如何,早點見識世間的兇險總是好的!」
溫明軒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連溫明軒都沒說什麼,傅瑜終於也只能好好叮囑傅珏萬事小心。
離開皇宮,回到侯府。
裴奕站在門口等她。
溫清竹走到他面前,指著裡面笑說道:「裴大人請。」
裴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跟著她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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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堂屋坐下,綠陶上了茶點很快退下。
溫清竹指著裴奕身邊的茶盞說:「你嘗嘗看,這是太子新賞賜的碧螺春,你可喜歡?」
裴奕抬起茶盞抿了一口,很快放下。
抬頭凝目道:「夫人到底不滿意我什麼?」
聽他這話,溫清竹的笑容淡下來:「裴大人當真不知道?」
「請夫人解釋。」裴奕抬起手來。
溫清竹慢慢的搖著頭:「裴奕啊裴奕,你真覺得我會認為裴東籬是你的弱點嗎?」
「夫人不相信,我也不無能為力。」裴奕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怎麼都看不透。
瞥了他一眼,溫清竹抬起茶盞嘗了一口,兀自感嘆道:「如今太子當政,進貢的碧螺春也不如從前了。」
她這話出來,裴奕目光當即一沉。
溫清竹提了建議道:「裴大人真要表忠心,不如去一趟匈奴,和陸策接觸一下?」
裴奕沒說話,神色沒變,但心裡在無法平靜。
她發現了什麼嗎?
溫清竹見他久久不回話,喊了綠陶進來:「送客。」
裴奕起身離開。
溫清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對黑暗中的北斗吩咐:「你去跟蹤他,看看他會去哪。」
這天夜裡,很多人註定無眠。
東宮裡,霖霖正依依不捨的送溫明軒離開。
直到姜遠晗來了,霖霖這才鬆了手。
溫明軒拱手對姜遠晗說:「太子,霖霖交給你了照顧了。」
「明軒哥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姜遠晗點頭,還是和從前一樣熟稔。
可溫明軒卻依然保持著恭敬,轉身離開。
衛卿霖巴巴的望著他走遠了,轉過來的時候,神色微微嚴肅。
姜遠晗微笑起來:「霖霖要是不喜歡見到我,可以暫時去招兒哪裡,她這幾天養病在。」
不管衛卿霖如何想,姜遠晗該做的都做了,喊上小方子去了書房那邊。
衛卿霖看看左邊的側殿,又看看右邊的側殿,臉上浮起一抹愁容來。
她沉默片刻,吩咐隨行的宮女:「去看招兒姐姐吧。」
招兒住在一個偏院裡,但周圍守衛森嚴。
這些人似乎被太子特意叮囑過,衛卿霖一過去,就被放行了。
她一路走到招兒的房間,擺出日常的甜美笑容,一邊走一邊喊:「招兒姐姐!我是衛卿霖,我來看你了。」
剛走進去,看到招兒坐在桌前吃飯。
招兒聞聲,抬頭看去,卻見衛卿霖身上纏繞著一圈血色的金光。
她當即愣住,這金光看起來是——
很快裴奕就做了決定,次日親自去見了太子,請求前去定遠調查情況。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清竹頗有些驚訝,難道裴東籬真是裴奕的弱點?
不對!
溫清竹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裴奕這種人絕不會把弱點顯露出來。
只是相對來說,他比較看重裴東籬而已。
兩天之後,裴奕出發,北斗才回來了。
還帶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裴奕在這期間,去見了衛子嬰。
溫清竹當即坐不住,在屋裡走來走去。
按照她的推測,裴奕最可能去見的是洛蟬,怎麼會是衛子嬰呢?
衛家肯定不肯不會有問題。
「綠陶!準備筆墨!」溫清竹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她摸不著裴奕的行事軌跡,那就主動出擊好了。
她接連寫了兩分新送出去,一封是送給姜遠晗的,一封是送給裴芷萱的。
又過了一天,溫清竹整頓一番,帶上溫明良上了馬車。
出了京城之後,溫清芯得了消息,等在了城門口。
兄妹倆見面,好生聊了一番。
等到太陽變大,溫清芯這才掐住話頭:「哥哥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要是真擔心我,就快點治好你的腿,快點回來。」
「嗯!」溫明良再擔心,但也只能轉頭上車。
溫清芯忍住眼淚,轉頭看向溫清竹:「七姐,哥哥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好好活著,這世上最能改變的就是未來。」溫清竹深深的望著她,意有所指的說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