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冊封為太子

  再次抬頭看去,姜遠安他們已經走出了巷子。

  杜薇娘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溫清竹的目光對上。

  但很快,她又收回了視線。

  溫清竹轉頭看過來,傅烈已經去開始指揮包圍現場,姜遠晗蹲在傅瑜的面前,正在說著什麼。

  傅大夫人要去傅瑜面前,被傅經拉住,只一個勁的哭。

  低頭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剛才接連幾箭,沒來得及帶護具,手指和掌心都勒紅,隱隱帶著疼。

  「姐姐。」姜遠晗起身走了過來。

  溫清竹把自己的手收起來,抬頭應聲:「怎麼了?」

  姜遠晗看了眼皇宮的方向:「母妃還有朝中大臣還在五穀台。」

  沉默了會,溫清竹說道:「收拾一下,該繼續的繼續。」

  「那儀佳公主的事情?」姜遠晗一愣,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跟皇帝交代呢。

  在這個時間點上,姜儀佳忽然死了,實在太可疑。

  溫清竹面色微冷,認真的看著他:「殿下,該做的你已經都做了,這些殺手一開始就不是衝著姜儀佳來的,他們要殺的人是傅瑜。」

  「這我知道,可是死的人是儀佳公主,寧王和李貴妃,還——」

  暗中準備動手的那些人。

  見他心有擔憂,溫清竹擺了擺手,轉身去了傅烈那邊。

  姜遠晗望著她的背影,心情很是複雜。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等人回到了五穀台。

  傅家門口發生的事情,在場的人基本上已經知道。

  但看到傅烈護送了姜遠晗回來,一時眾人心思各異。

  溫清竹坐下後,給了衛貴妃一個眼神。

  衛貴妃心領神會,站起來主持大局:「方公公,把聖旨呈上來吧。」

  接著轉頭又看向裴煜和傅烈:「麻煩兩位大人了。」

  傅烈沒說什麼,裴煜卻有些遲疑。

  不過他敲了敲五穀台的入口處,寧王等人並未過來,他就什麼也沒說,還是走上前去。

  方公公端著一個盒子上來,傅烈和裴煜分別拿出半把鑰匙,拼合在一起,剛好可以合併成一把鑰匙。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裴煜打開了盒子,取出了聖旨。

  慢慢打開後,裴煜一眼掃過去,果然是姜遠晗的名字。

  在大家的殷切眼神下,裴煜慢慢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瑞親王恭順……,特此冊封為太子,封號昭武。欽此!」

  宣讀完畢,姜遠晗站起來,上前去領聖旨。

  在他的手剛剛要接到聖旨的時候,五穀台入口,有白馬忽然闖進來。

  上面坐著的人正是寧王,他身穿鎧甲,手拿御賜寶劍,直指姜遠晗。

  「住手!」

  很快,禁軍迅速把寧王包圍起來。

  裴煜還沒鬆手,聖旨就還沒姜遠晗的手裡。

  溫清竹眯眼一看,正要說話,傅烈忽然開口:「裴相爺,你該放手了。」

  在說著這話的時候,傅烈目光森冷,右手握著腰間的劍,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裴煜微笑起來,當即鬆了手。

  聖旨便落在了姜遠晗的手上。

  台下的姜遠安瞧見這一幕,忽然望著在場的文武百官喊道:「諸位大臣,聖旨以下,本王無話可說,可父皇明明說過,這聖旨只有在儀佳成婚之日才可頒發,為何在頒發之前,儀佳卻慘死?」

  字字鏗鏘,悲痛之意深入肺腑,簡單的幾句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姜遠晗。

  衛貴妃站了起來,正欲開口。

  坐在一旁的溫清竹卻清冷一笑,聲音不大不小,在如此安靜的五穀台,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傅候夫人是承認了?」姜遠安盯著溫清竹,一雙眼睛帶著滿腔的恨意。

  溫清竹慢慢的走出來,環顧五穀台一圈,神色肅然道:「寧王殿下,儀佳公主剛死,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你就撇下公主和李貴妃,趕到這邊來質問太子,有何居心?」

  話音一頓,她看了眼姜遠晗,讓他接話。

  會意了溫清竹的意思,姜遠晗馬上繼續道:「寧王皇兄,你若是真為了儀佳公主的死而來,那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我們可以立刻開始調查,若真的和本宮有關,立刻自請奪去這太子之位,這樣寧王皇兄可還滿意?」

  這話是姜遠晗用自己的帝位來做賭注,眾人一時不敢言語。

  姜遠安臉色鐵青,他怎麼都沒想到姜遠晗竟然敢這麼放話。

  事情還沒完,禮部尚書忽然站出來,看向姜遠晗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事不懂,事發之時,獨獨只有傅家人和傅候夫人在,而後又是平國侯的人圍住了現場,如今這一切不都是殿下的人說了算嗎?」

  「尚書大人是懷疑太子有私心?那不如大人一起跟著調查,慎刑司,大理寺,還有刑部,再加上你們一個禮部,也不多。」

  溫清竹當即開了口,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戶部尚書。

  只是年事已高的戶部尚書低著頭,並未有任何情緒波動。

  禮部尚書臉色一僵,心裡憤然,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和反駁。

  忽然想起溫清竹不過只是平國侯夫人,當即冷下臉來:「這可是皇家大事,夫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評說分辨,難不成夫人已經能代替太子做決定?還是說太子也只是聽從夫人的話來行事?」

  這話不輕,可溫清竹臉上的笑容更盛:「大人說得對,這是皇家大事,那請問大人又是皇家的什麼人?在這裡質疑皇家的事情?」

  禮部尚書當即一噎,氣得渾身發抖。

  可溫清竹還沒停下來,目光在他身上和寧王身上掃來掃去,曖昧不明的道:「難不成大人能替寧王說話?這才開口質疑的?」

  這話當即把禮部尚書嚇出一身冷汗來,姜遠安本來不善辯駁言辭。

  今日難道就要這麼算了嗎!

  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結果姜儀佳突然出事,袁昌帶人失蹤,禮部尚書又強行出頭,這一切都亂成了一鍋粥。

  在氣氛漸漸僵持之時,衛子嬰慢慢的站了起來,先給姜遠晗行了一禮,又轉身給寧王行了一禮。

  最後側身站著,對兩個人說道:「聖旨已下,本該按照禮法進行冊封,但儀佳公主被刺身亡,如今還是調查處真兇才是,二位殿下意下如何?」

  沉默半晌,姜遠晗應聲贊同。

  姜遠安卻遲遲沒有回話,直到承明宮的管事太監匆匆來報。

  「殿下,娘娘突發心疾,危在旦夕,還請殿下趕緊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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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遠安盯著姜遠晗好一會,終於還是同意了。

  不再遲疑,他策馬掉頭,即刻離開了五穀台。

  到此結果已出,眾人看向禮部尚書的眼神,便多了一份意味。

  溫清竹走到姜遠晗的身邊,請道:「臣婦自請過去承明宮一探。」

  「姐——」姜遠晗下意識的要喊她姐姐,可很快想起這是在五穀台,當即改口,「傅夫人去吧,這裡的事情本宮來處理。」

  溫清竹告辭,帶著人快速趕往承明宮。

  才到門口,她們卻被人攔下不讓進去。

  等了片刻,還是杜薇娘出來,迎著她們進去。

  穿過長廊月門,一行人終於到了李貴妃的寢殿。

  一走進去,就看到了甘太醫跪在床前,給李貴妃扎針。

  溫清竹走近一看,李貴妃臉色煞白,呼吸急促。

  她心裡一估算,轉頭對承明宮的管事嬤嬤說了一副藥。

  可那嬤嬤並未有所動作,反而還怒目盯著她。

  突然間,床前的姜遠安開口:「聽傅夫人的!」

  那嬤嬤這才下去,尋了太醫院的人去抓人。

  在甘太醫扎針的時候,溫清竹瞧出了一些不對,提醒道:「天容穴加三針,靈樞穴少一針。」

  甘太醫手下的動作一頓,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馬上按著溫清竹的提示來扎針。

  幾瞬之後,李貴妃的呼吸馬上順暢起來。

  甘太醫趕緊起身道謝:「多謝夫人提點。」

  「沒事。」溫清竹搖頭。

  不到半個時辰,熬好的湯藥送過來。

  幾個宮女合力,把藥給李貴妃灌了進去。

  慢慢的李貴妃的神色恢復了些許紅潤,看起來在慢慢好轉。

  見她並無大礙,溫清竹對寧王告辭一聲,轉身就走。

  才出了裡間,裡頭的李貴妃陡然驚醒,嘶聲竭力的喊著『儀佳』二字。

  溫清竹回頭一看,姜遠安已經坐在了床邊,把李貴妃抱在懷裡。

  現在的李貴妃似乎已經清醒過來,眼淚連連,抓著姜遠安的袖子哭訴:「都是我的錯,不該逼迫儀佳的,要是我早點答應她,她現在也不會出事。要麼嫁給傅瑜,要麼現在根本不會去傅家才是!」

  「母妃!儀佳已經死了!」姜遠安突然吼了一句。

  李貴妃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望著姜遠安的臉,忽然激動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儀佳讓你放棄,你偏不肯!現在她不嫁傅瑜了,你又偏不信……」

  姜遠安呼吸一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哭著哭著,李貴妃又暈厥過去。

  溫清竹轉頭就走,哪知道杜薇娘卻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

  「夫人,我們去外面說。」

  兩人到了門外,屏退下人。

  杜薇娘這才說道:「夏飛鳶另有主子,袁昌的確派了刺客去殺傅瑜,但是他的人絕對不會在姜儀佳有危險的時候,對傅瑜動手。」

  「你怎麼知道?」溫清竹仔細的望著杜薇娘,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說起來,你不是被夏飛鳶關起來了嗎?怎麼突然出現街上?」

  溫清竹說的是,杜薇娘攔住了姜儀佳的馬車。

  杜薇娘看了眼屋內,眼神很是悲哀:「袁昌已經走火入魔,他根本不是全心全意為二哥做事的,他只想殺了傅瑜泄憤,這是我昏迷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和夏飛鳶說的話,後來跟二哥確認,那個男人就是袁昌。」

  「刺殺的事情夏飛鳶也知道?」溫清竹想到了那最後一箭,接著又問,「你又是怎麼知道夏飛鳶另有主子的?」

  杜薇娘皺緊眉頭,想到了那日的事情:「是前幾天夏飛鳶給我下迷藥,我無意中聽到的。」

  溫清竹有些疑惑的望著她:「你也是醫女出身,什麼迷藥能迷到你?」

  提起這個,杜薇娘拿了一個盒子出來,打開來後,裡面放著一塊生了霉點的糕點。

  「夫人您瞧瞧,這是什麼迷藥?」

  溫清竹仔細看了看,正要伸手去觸碰,卻別杜薇娘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