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帶著殺氣的

  寧王府發生的事情如同志怪傳說一般的流傳了出去。

  不少人都在猜測,楚王府的蘭側妃是被鬼魅上身了,所以才喪心病狂的殺了自己的父親。

  不到三天,經過了反覆的調查和取證後,溫清蘭弒父之罪無可饒恕。

  當天,大理寺親自到了楚王府抓人。

  姜遠成站在溫清蘭的院子門口,望著蘇活問:「你確定再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

  「殿下,這件案子經過了三司會審,如果殿下懷疑,可以親自去查看案卷和物證,已經各位證人的口供。」

  蘇活面無表情的回覆了姜遠成,心裡卻還是有些意外。

  楚王居然對溫清蘭有一些真心。

  至少這個時候是護著溫清蘭的。

  若是這個想法讓姜遠成知道了,他可能只會冷笑。

  他並不想留下溫清蘭,只是婉嬪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執意讓他留溫清蘭一命。

  當時證人所描繪的場景,實在是太像是迷魂術了!

  這也是當初他們用在溫清竹身上的辦法,讓她忘記以前的所有,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人格。

  可這個辦法只有巫嬤嬤能做到,溫清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婉嬪沉思了半天,最終決定,讓姜遠成無論如何要想辦法,留住溫清蘭的一條命。

  只是所有的人證物證齊全,姜遠成哪怕心思再縝密,準備再周全,還是被蘇活的上門給驚到了。

  他們的動作的實在太快了,快到了姜遠成所有的準備都來不及施展。

  雙方僵持半天,最後還是蘇活拿出了皇帝的金令,姜遠成這才放人。

  溫清蘭被抓走的時候,看了姜遠成一眼。

  這一眼裡有感動有決絕。

  蘇活命人帶走溫清蘭,這才轉頭衝著姜遠成拱了拱手。

  弒父這件事情給京城百姓的茶餘飯後,提供了不少談資。

  但再怎麼新鮮,總會有新的事情發生。

  比如三月初,汝南王世子終於進京了。

  在磨蹭了快一年之後,姜堰終於出現在了皇宮裡。

  接待他的是衛貴妃已經甘太醫。

  之前聖旨下去,汝南王那邊一直拖延,以姜堰的身體不好為由。

  但如今溫叔全的案子裡發現了巫蠱的痕跡,京城下了死令過去,不到十天,汝南王世子就出現在京城。

  看到眼前這個幾乎不成人樣的汝南王世子,衛貴妃心裡都心驚不已。

  她開始一直以為,汝南王是假意推脫,如今看來,似乎世子的身體本就不好。

  這麼一個病懨懨的世子,送過來真的有用嗎?

  如今汝南王的嫡子只有姜堰一個,庶子雖然有不少,但都不是巫族公主所出。

  安頓好了姜堰之後,衛貴妃就去了乾元宮。

  這次,婉嬪倒沒有攔著她,直接放她進去了。

  站在床帳之前,衛貴妃把看到的情況一一告訴皇帝。

  姜越聽完,沉默很久。

  最後他說了句:「暫時好生命人照看,沒有特殊情況,不許任何人過去打擾!」

  「是,陛下。」衛貴妃領命。

  準備退下的時候,姜越忽然又說了一聲:「那天成兒府上,果真是蘭側妃殺了她父親?」

  「從卷宗和人證來看,的確是這樣。」衛貴妃回話,從來不會讓自己出錯。

  姜越笑了笑,忽然掀開帘子,露出一張老態畢現的臉來。

  「慧兒,你總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為任何人辯護,如果朕晗兒一個機會你呢?你會為他說話嗎?」

  衛貴妃福了福身,只是繼續回答:「陛下英明神武,心中自然會有所斷定,臣妾不敢妄言。」

  姜越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衛貴妃,想說點什麼,但終究什麼沒說。

  只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等衛貴妃走後,婉嬪緩步走了進來。

  她站在床帳前,剛才他和衛貴妃的話,她都聽見了。

  「陛下,臣妾知道你沒睡,不如臣妾來回答姐姐的問題,她一直沒有放棄,始終在為瑞王籌謀。」

  姜越冷哼一聲,語氣里充滿了厭惡。

  婉嬪不怒反笑:「姐姐這樣的人不應該是陛下最討厭的人嗎?畢竟她和周姐姐的性格可是截然相反——」

  「雲婉!」姜越終於忍受不住婉嬪的再三試探。

  他猛地一下掀開帘子,怒目而視:「朕給你們機會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陛下若真想給機會,不如公平一點,把兵權分給成兒一些。」婉嬪定定的望著姜越,說著本該是大逆不道的話。

  望著這樣的婉嬪,姜越有心無力,緩緩的放下了帘子。

  「婉嬪,朕給的已經夠多了,若非當年你和汝南王的事情,朕不會不給成兒機會的。」

  聽到這話,雲婉的笑聲越發的透著寒氣:「陛下難道望了,是誰讓臣妾去對付汝南王的!是陛下您啊!」

  姜越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想回話。

  但婉嬪依然不肯罷休:「陛下可別忘了,那莫非子一直沒找到蹤跡呢,臣妾覺得,指不定他就在景平宮呢。」

  「夠了!」姜越是再忍無可忍,說了一句:「康城的兵權,朕會找給機會,讓儀佳還給成兒!」

  聽到姜越鬆口,婉嬪終於笑了:「那臣妾先告退了。」

  等屋子裡安靜下來,姜越陡然睜開眼睛,目光里充滿了殺意。

  竟敢用周貴妃來威脅朕!

  很快,婉嬪把消息送去了楚王府。

  姜遠成得到消息後,第一個反應是,父皇肯定又在設計什麼!

  但緊接著,宮裡傳來消息,皇帝召見了姜儀佳。

  這讓姜遠成很是奇怪,姜儀佳現在為了報答傅家,可是竭盡全力的要拿住手裡的權力,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開。

  外人不知道,但婉嬪卻是知道的。

  姜儀佳離開乾元宮的臉色很難看,在最後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婉嬪一眼。

  這一眼充滿了殺意。

  婉嬪只是微笑以對,姜越雖然吩咐了,但具體怎麼吩咐的,她沒聽見。

  所以她並不完全相信姜越。

  原文在六#9@書/吧看!

  姜儀佳離開乾元宮,直接去了承明宮。

  不多時,寧王也到了承明宮。

  宮外的平國侯府,溫清竹再次失了分寸。

  念福又開始高熱不斷,雖然用了藥,所有的人包括溫清竹自己,都仔細的檢查排查過,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守著念福到了半夜,終於看著他安穩的睡著了。

  溫清竹送了一口氣,身體一軟,倒在了傅烈的懷裡。

  「你怎麼還沒去睡?」

  傅烈望著念福:「我和你一起陪著念福。」

  溫清竹苦澀的笑了笑,從傅烈回來開始,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沒來得及追問關于慧心的那個預言。

  但現在,她坐直起身來,雙手捧著傅烈的臉,望著他的眼睛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慧心說的那個預言的?」

  傅烈皺眉,舉起手抓著她的手背說:「我一直不相信,一直在努力。」

  「我知道,但是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溫清竹始終找不到病因。

  謝飛沉看了,殷流綰看了,杜薇娘也看了,能看過的人都看了。

  但念福到底是什麼狀況,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慧心這裡。

  傅烈把她的手拿了下來,握在手心裡:「在念福出生前三個月。」

  溫清竹一怔,那不是很早就——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溫清竹的眼淚流了下來,為什麼傅烈不相信她。

  傅烈抱著她的頭,壓抑著內心的悲慟:「我不相信念福會這麼短命!我也不相信你會護不住他,更不相信我們一起努力,會毫無作為!」

  「未之……」溫清竹聽著傅烈的心跳聲,惶恐不安的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

  但是隨著三月過去,四月的到來。

  念福高熱的情況越來越頻繁,溫清竹開始閉門謝客,開始全心全意的尋找著能救念福所有的辦法。

  直到四月十五這天,念福一度驚厥,差點背過氣去,身體越來越弱。

  溫清竹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帶著念福連夜出門。

  坐在馬車上,溫清竹緊緊的抱著孩子,帶著他趕往奉國寺。

  只是出門後不久,他們就被人盯上了。

  正在宮裡的傅烈得到了消息,從宣政殿當場離開。

  三位王爺望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奉國寺的山腳下,溫清竹在換成轎子的時候,袁免大喝一聲,擋住了一支飛過來的箭矢。

  「夫人!請加緊時間上山!」

  溫清竹點頭了,抱著念福坐到了轎子裡。

  這一次,有謝飛沉和袁免在,而且還有傅烈精心安排的暗衛,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倒在了奉國寺的花叢之中。

  鮮血浸染大地,飛濺在花瓣之上,帶著一種驚人的美感。

  一路趕往山上,溫情組和終於到了奉國寺你門口。

  兩頂碩大的燈籠,映照出守門僧人陡然站起來的身影。

  綠陶上前去說明了情況,僧人點點頭,連忙迎著他們進去。

  轎子進入奉國寺,一路往慧心的禪房趕去。

  只是走到了一半,突然殺出來幾個穿著武僧衣裳的和尚。

  帶路的僧人猝不及防,脖子一紅,瞬間失去了生機。

  轎子停了下來,袁免他們也追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遇到了硬茬。

  這幾個武僧看起來的確有幾分本事,不太好對付。

  綠陶望著他們說:「幾位大師,我家夫人有急事求見慧心大師,還請放行!」

  領頭的一個武僧雙手合十,定定的望著綠陶:「施主!我們知道你們是誰,但是慧心大師的情況也不好,希望這個時候你們不要來打擾他!他需要靜養!」

  綠陶直接拿出了平國侯的令牌,但這幾位僧人不為所動。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慧心大師我們是一定要見到的!」

  隨著綠陶的話音一落,數個暗衛再次出現在跟前。

  武僧們感覺到了一陣危機,這些人都是帶著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