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家門口,溫清竹和雷爍相遇了。
「清竹!你沒事吧!」雷爍一下馬,馬上走了過去,她也聽說了,昨晚溫清竹失蹤了。
溫清竹上下看著雷爍,發現她基本沒事,這才放心了:「我們先去看縣主!」
臥室門口,房門緊閉。
青湖一臉焦急的等候在門口,看到溫清竹她們過來了,馬上說道:「傅夫人,雷小姐,你們快勸勸縣主!」
「怎麼了?」溫清竹趕緊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任何回音。
「縣主醒了之後,把奴婢們都趕了出來,長公主也進不去!從昨晚到現在,縣主不吃不喝,她之前又是受驚又是受傷,奴婢擔心這樣下去,縣主的身體會越來越糟糕的!」
青湖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兩雙眼睛仿佛腫眼泡一樣。
這樣看上去,她是哭了整個晚上的。
雷爍想了想說:「平淑,我回來了!」
聽到雷爍的聲音,屋內傳來了腳步聲,房門陡然被打開,梁平淑一身素白的睡衣,烏黑的頭髮披散著,臉色看不出任何血色。
在看到雷爍的一瞬間,梁平淑突然哭了,一把抱住了雷爍:「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沒事的!冤有頭債有主!你這個樣子,那些人只會得意!」雷爍以前覺得奪嫡的事情,根本不會連累到她們。
自從上次寧王試圖求親,這次楚王直接出手陷害!
雷爍側眼看向了旁邊的溫清竹,或許從一開始只有溫清竹才是對的。
看到這樣的雷爍,溫清竹有些心疼。
本來她們不該經歷這些的,可不關是寧王還是楚王,到了最後還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進去說吧。」溫清竹拍了拍她們的肩膀。
到了屋裡,青湖轉頭去廚房那邊了。
雷爍給梁平淑倒水,說著昨夜的情況:「你還記得的什麼嗎?哪怕一點氣味一點聲音也好?」
「不記得了,我記得的最後一幕是你被打暈,所有的事情我是聽到蘇大人在門外詢問我娘,我才知道的。」
梁平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只覺得渾身都冷。
溫清竹拿了披風過來,蓋在了梁平淑的身上:「婉嬪會確保萬無一失的,我們要對付的是,婉嬪極有可能回去找陛下,表示楚王願意迎娶縣主!」
「婉嬪!」梁平淑的眼裡迸發出一股極其濃郁的恨意來,她的手死死地抓著桌布,力道之大,直接讓厚實的桌布有了裂痕。
另一邊的雷爍喃喃自語:「那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溫清竹聽到了雷爍的話。
雷爍猶豫了一下,她不想在沒有證據之前說出來。
可在這裡,只有溫清竹最聰明。
「我醒來見到了一個男人,眼窩很深,眼睛是湖藍色的,皮膚很白,輪廓很立體,不是中原人!」
雷爍一邊回想,一邊說著。
溫清竹一愣,怎麼這形容有點像王圖?
但匈奴的羌族人,整體樣貌都偏向於雷爍描述的那樣。
不過眼睛是湖藍色的的確很少見,據溫清竹的了解,這種顏色的眼睛似乎只有匈奴的王族才有。
「那他頭髮什麼顏色?有皺紋沒?看起來年紀大嗎?」溫清竹馬上追問了一句。
雷爍搖搖頭:「黑頭髮,沒皺紋,年紀應該二十多了。」
「嗯?」
居然不是王圖。
「你認識他?」雷爍發現了溫清竹的異樣。
但她只能搖頭:「我認識的那個人應該不是你見到的,他年紀有些大,雖然長相是個帥大叔,但起碼四十歲了,皺紋還是很明顯的。」
「反正他不是中原人,而且武功還很高!但有一點,我們這兒的話他說得很流利!」
這也是雷爍感覺奇怪的地方。
溫清竹想了想:「至少他是匈奴羌族的人跑不了,剛好陸策不是在這裡,我們到時候去找他問問好了,可以肯定救你的人和婉嬪沒關係了。」
「你怎麼知道沒關係?」雷爍不解。
溫清竹微笑:「和婉嬪有關係的可是滄州巫族,定遠那邊的羌族,畢竟有鎮國大將軍守著,婉嬪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對了!昨晚我被他們扔進河裡的之前,模糊的聽到了他們提到了一個龍大人,可能是這次的幕後策劃!」
雷爍竭力的回想著昨晚的事情,但嗆了好幾口水,後來暈了過去。
那個救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聽清竹的口氣,似乎和羌族人有關。
在京城這種地方,居然還敢有羌族人來!
真是不要命了!
三個人對了消息,梁平淑什麼都想不起來,雷爍則是只聽到了一個龍大人。
不多時,青湖送了吃的過來,在雷爍和溫清竹的勸解下來,她好歹還是開始吃了。
趁著這個機會,溫清竹起身出門,悄悄的問著青湖:「昨晚縣主換下來的衣裳呢?」
「蘇大人想要,但長公主沒給,奴婢也不知道在哪裡。」青湖有些為難。
溫清竹轉頭看了眼屋內的梁平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刺激她。
她便耐心的等待著長公主從宮裡回來。
只讓沒等來長公主,周怡倒是先來了。
「小怡,你來了。」溫清竹起身出去迎接了她,看了眼屋內,「縣主剛吃完飯,現在睡下了。」
周怡看著屋內,遲疑著說:「其實是蘇哥哥讓我過來,她想要讓我查看一下昨晚縣主的衣物,可能會有蛛絲馬跡。」
「你知道那衣物在哪裡?」溫清竹拉著她走了出來。
周怡點了頭。
溫清竹想了下說:「那你帶路,我們先試試看。」
不出一刻鐘,兩個人出現在了長公主的臥房門口。
守門的是一位老嬤嬤,看著嚴肅,但溫清竹和周怡都知道,她是長公主的心腹。
「嬤嬤,你讓我們進去看看吧,我們是為了調查到底是誰害了縣主。」
嬤嬤面無表情的道:「抱歉,夫人,周小姐,殿下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查看那衣物。」
溫清竹也嚴肅起來:「嬤嬤,不瞞您說,是誰陷害的縣主,我們心知肚明,但沒有證據,現在最大的證據極有可能在哪衣物上,嬤嬤也是看著縣主長大的,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嬤嬤想必心裡也很難受。」
「傅夫人不必多說,殿下自有決斷。」嬤嬤還是不讓步。
周怡拉了拉溫清竹的手:「溫姐姐,不如我們還是去找縣主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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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話還沒說出來,背後就傳來了梁平淑的聲音:「嬤嬤,讓開她們進去吧。」
「縣主!」嬤嬤看到了梁平淑換上了平時的騎裝,頓時高興得眼淚直掉,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梁平淑的手。
梁平淑安慰了嬤嬤兩句,抬頭望著溫清竹和周怡:「你們進去吧,本縣主哪怕這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他的!」
溫清竹看出了她眼裡的決絕,心裡很難受。
不過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她和周怡看了一眼,兩個人便走了進去。
找到了梁平淑的衣裳後,溫清竹和周怡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
溫清竹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周怡卻突然拿了其中的一個布條,對著陽光看了起來。
「你們發現是什麼了?」梁平淑被雷爍扶著走了進來。
溫清竹不太確定的說:「我可能知道縣主中了什麼毒,但還不太確定。」
旁邊的周怡轉過身來說:「縣主的衣裳是被人用極其鋒利的刃平整的切開的,你們看。」
她拿著布條放在眾人面前,切口果然整整齊齊。
若是當時梁平淑真的穿著那衣裳,哪怕是凌遲的行刑人員也做不到不傷縣主分毫。
「縣主,你可有受傷?」周怡問了一句。
梁平淑感受了一下,搖頭道:「出了後脖頸和手腕處又淤青,其餘的地方並無傷口。」
「那就對了,對縣主動手的人可能是個君子。」周怡無比肯定的說了一句。
不知道為何,溫清竹突然想到了龍致。
可昨夜他不是出現在那個莊子裡面嗎?
「小怡,你怎麼突然變得和清竹一樣聰明了?」雷爍突然很是佩服的說了一句。
周怡微微紅臉:「我沒事的時候,跟著蘇哥哥看了不少卷宗,我想要了解他的生活,就經常和他一起看案子,分析案情,不知不覺學會了很多。這次過來,蘇哥哥說長公主有所顧忌,但我身為女子,顧忌就要少很多了。」
溫清竹望著周怡,心裡很是敬佩她。
蘇活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要進刑部,何況還有之前的魏崢大人幫他。
周怡卻真的算是自學成才了,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這裡,出門的時間並不多,蘇活能教給她的也有限。
她能變成今天這樣,只能是周怡自己下了一番苦功夫。
「既然我們都有自己的發現,那我先回去一趟了,有個人或許可以幫到縣主,只是不太確定他會不會幫我們。」
溫清竹一想到謝飛沉就有些頭疼。
離開縣主的院子後,傅烈剛好也過來了。
陪在他身邊的,還有行色匆匆的雷三夫人和雷炎。
「爍兒呢!」雷三夫人直接問著溫清竹。
「姨母別擔心,爍姐姐在裡面陪縣主!」溫清竹指了裡面。
雷炎衝著她點點頭,和傅烈告辭,扶著雷三夫人進去了。
「我現在要去宮裡嗎?」溫清竹知道,現在的傅烈對謝飛沉肯定很不信任。
「你要去見謝飛沉?」傅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溫清竹看著旁邊解釋道:「我知道昨晚是他沒說明白,但他是這樣的一個人,並沒有壞心的。縣主這邊,他也可以幫上忙的。」
「我送你回去。」傅烈只說了一句話。
溫清竹猛地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
但看到傅烈的目光時,溫清竹突然不敢和他對視了。
傅烈是不相信謝飛沉的,但因為她相信,所以傅烈還是選擇了相信。
倆人剛到了侯府門口,一眼看到了姜德佳和寧修站在門口。
「清竹,你沒事吧?」姜德佳顯然也是擔心溫清竹的。
「沒事,多謝公主關係。」溫清竹轉頭對傅烈說,「公主過來,可能是宮裡有什麼事情,你先陪公主吧,我這邊先進去,等會出來再和你匯合。」
「清竹!」姜德佳以為溫清竹誤會了。
但溫清竹只是善意的笑了笑,轉頭往府內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