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寧王還是帶杜薇娘進宮了,正巧遇到了姜遠成,身後還跟著梅大夫。
「楚王也帶人進宮看望父皇?」
姜遠成望著寧王身後的杜薇娘,心裡很是警惕,但面上依然帶著淺笑:「寧王不也帶了人進來?」
兩人笑笑,帶著自己的人去了乾元宮那邊。
方公公聽完寧王和楚王的話後,轉頭進去請示姜越了。
「陛下,寧王殿下了帶了杜姑娘進宮給您看病,杜姑娘就是那位解決了大理寺黑蟲屍體的杜姑娘。」
姜越的氣色不太好,但腦子還是很清醒的:「是她啊,既然安兒這麼又孝心,讓他進來好了。」
方公公又道:「楚王殿下也帶了一位梅大夫進來,陛下可也要召見?」
「哪位梅大夫?」姜越又問。
方公公知道這位梅大夫是楚王身邊得力的下屬,而且得到過鍾神醫的指點。
但方公公想起了昨日傅烈出宮時的話:「給陛下看病的人,還是熟悉的人好,公公以後可要格外的小心了。」
今天寧王和楚王分別帶了大夫進宮,杜薇娘和梅大夫,方公公自然是知道杜薇娘和溫清竹是有交集的人。
所以他開口道:「老奴不知,不過是楚王帶過來的人,想必也是醫術精湛的大夫。」
「讓安兒和那位杜姑娘進來吧,正好朕也想看看這位杜姑娘,她到底如何解決大理寺的那些屍體的。」
姜越並不知道,他獲取的消息是被篩選過的。
方公公去了門口,請了寧王和杜薇娘進去。
姜遠成馬上伸手攔住他:「公公,父皇不見本王嗎?」
「楚王殿下,該說的老奴都說了,陛下說他想見見解決了大理寺黑蟲病的杜姑娘。」
這個解釋,讓姜遠成無力反駁。
直到晚膳時分,姜越留了杜薇娘和寧王一起用膳。
姜遠成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神越發的陰沉起來。
看來他真的要準備動手了。
接下來第幾天,杜薇娘每天都入宮去給姜越治病。
或許是因為杜薇娘時常在民間行醫的緣故,她總能說一些民間百姓所遇到了的苦難。
有時候說著說著,能讓姜越沉思半天。
但因為此如此,姜越反而越發的看重杜薇娘。
直到第七天,姜越把姜遠安單獨留了下來。
「朕打算封杜薇娘一個縣主,安兒覺得如何?」
聽到這話,姜遠安第一反應是拒絕,但又覺得父皇不可能平白的起了這個心思。
所以他先問了原因:「只是因為薇娘醫治好了父皇嗎?如果是這樣,大可以賞賜豐厚的財物即可,這樣薇娘能進更多的藥材,幫助更多的病人不是?」
見姜遠安如此為杜薇娘打算,姜越心裡很是開心。
終於有個女人能讓他這麼對待了。
「朕本來也是打算賞賜財物的,但安兒這麼喜歡她,一個商戶之女可不能做寧王側妃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寧王腦門的青筋一跳。
當天夜裡,寧王跪在了乾元宮門口。
這個消息迅速傳到了驕陽閣,姜儀佳整理好自己出了宮,來到了平國侯府。
「你說寧王因為拒絕了皇上的好意被罰跪了?」
溫清竹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可思議。
姜儀佳很開心,嗑著瓜子道:「說起來還是因為杜薇娘呢,父皇想封他做縣主,好讓她能做寧王側妃,但我這個皇兄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說不喜歡杜薇娘,只把她當妹妹!」
最後兩個字,姜儀佳咬得很重。
因為她很清楚,姜遠安的心裡的確是把杜薇娘當做妹妹來看待的!
「原來是這樣。」溫清竹倒並不意外了,寧王寧願自己死了都要保護杜薇娘,現在只是忤逆一下姜越,他還是很願意的。
雖然這個時候的姜遠安不一定為了杜薇娘讓自己陷入危險。
姜儀佳感覺溫清竹的語氣有點奇怪:「你知道皇兄會這麼做?」
溫清竹抬眼看過來:「因為我看過寧王看薇娘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姜儀佳氣得臉色發青,她心裡恨不得撕碎了杜薇娘!
但轉念一想,她已經看開了,心情很快的平靜下來。
只是心裡還是有一絲不甘心,只是姜儀佳自己麼有察覺而已。
她笑著說:「看來咱們的寧王殿下又要有麻煩了呢?」
溫清竹望了姜儀佳好半天,突然問道:「你和寧王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沒發生什麼。」姜儀佳一口否認,快到溫清竹的話音還未落下來,她就說了。
溫清竹沒在逼問她,而是說了句:「你今天不是過來特意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吧?」
「當然,楚王派人去康城了,我有些擔心兵權落不到我手裡。」姜儀佳認真起來。
溫清竹凝神沉思了一下:「你明天再過來一趟,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那就恭候平國侯夫人的答覆了。」姜儀佳說完,起身帶著人走了。
出了平國侯府,姜儀佳直接上了馬車。
正要放下車簾的時候,聽到了路上有一匹馬快速的奔跑過去。
那個背影,姜儀佳絕對忘不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掀開車簾,望著那匹馬遠去的背影。
紫玉有些擔心的問:「公主,咱們現在走嗎?」
紫玉自然也是認了出來,畢竟跟著姜儀佳這麼多年,傅瑜的背影實在很難認不出來。
「走吧!」姜儀佳最終還是放下了車簾。
外面的紫玉鬆了一口氣,看來公主是真的變了呢。
只有坐在車內的姜儀佳知道,她根本放不下傅瑜。
她想要得到傅瑜,但比起之前的愚蠢狂妄,現在的她則是內斂了許多。
看來,是時候去傅家看看呢。
在送走了姜儀佳後,溫清竹回到了屋裡,讓綠陶去準備一壺茶來。
綠陶有些不解:「還有誰要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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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些問題我得問清楚了才會睡得著。」溫清竹坐到了桌邊,轉頭望著門外。
「出來吧。」
綠陶愣了愣,外面還有誰在?
沒有人出現,這一次溫清竹直接喊了名字:「楊六,我知道你在暗中盯著我。」
「夫人。」楊六垂頭喪氣的出現了門口。
綠陶驚了驚,但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是選擇先去泡茶。
到了溫清竹的面前,楊六站著沒動。
溫清竹指著對面的椅子說:「我要確定的事情太多,你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楊六直接跪了下來:「夫人!你就饒了屬下吧!主子也是為了你好!」
溫清竹面帶微笑的看著他,什麼話也沒說。
在這股無形的壓力之下,楊六還是起身坐到了溫清竹的對面。
很快,綠陶送了茶過來。
溫清竹讓她在一旁聽著,好好學習一下。
這讓楊六愈發的緊張起來,雙手根本無處安放:「夫人,你不要這麼說,綠陶姐姐很厲害的。」
溫清竹微笑起來:「再厲害哪有你厲害,不僅騙了綠陶,還把我也騙了一段時間呢。」
「夫人。」楊六恢復了平靜,直接說道,「您的身體,您自己很清楚的,如果放任你這麼下去,您的身份會撐不住的!」
「這就是他的理由?」溫清竹扯了扯嘴角,眼神頗為嘲諷。
楊六隻好繼續坦白:「沒錯,杜薇娘進宮是主子的主意,讓寧王陷入這樣的困境,也是主子的目的。」
「還有呢。」
「之前盧家舊宅發現李武大人,也是主子安排的。」
溫清竹微怔,隨即笑了起來:「不愧是老師的弟子,手段高明了許多。」
「夫人,主子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當時主子沒想讓李武大人過去的,是他堅持。」楊六隻能低頭。
「我知道李武大人會這麼做,所以一開始沒想讓李武大人參與進來,看來金元寶身邊的人也變成你們的了。」
「是。」楊六覺得,自己主子和夫人之間的誤會可能會變得更深了。
「那剛才姜儀佳說的事情,你們也聽到了?」溫清竹卻說起了今晚的事情。
楊六抬起頭來,神情有些嚴肅:「嗯,夫人這樣答應儀佳公主,真的好嗎?」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你們主子說了算,既然你們把我困在侯府出不去,那康城兵權的事情,就麻煩侯爺了。」
溫清竹抿唇一笑,明明溫柔動人,但在楊六看來,卻有些森冷和無情。
清晨,溫清竹一醒來,綠陶就送上了一封信。
「夫人,是侯爺留給你的。」
溫清竹坐起來,打開信一看變笑了。
「把信直接送給姜儀佳,說康城的兵權,她可以放心了。」
綠陶驚呆了:「這樣送給儀佳公主嗎?」
「不然呢?這可是平國侯親口答應的,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姜儀佳放心的了。」
溫清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傅烈成長的速度太快了。
現在的傅烈已經能夠不動聲色的利用寧王算計楚王了。
不知道將來,傅烈會不會超過她呢?
想到這裡,溫清竹居然有一絲期待。
她摸了摸肚子,希望儘快到十一月,這樣一來她也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寧王再次觸怒皇帝,姜遠成沒有放過這次機會。
他直接拿出了之前寧王處置的奏章,把其中有問題的呈送到了姜越的面前。
看過之後,姜越的情緒有些波動,但有杜薇娘在,還算穩得住。
當天下朝,寧王直接攔住了姜遠成,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甚至於動手起來。
準確的來說,是寧王動手,楚王一直在被迫防禦。
直到傅烈過來,制止了他們。
這個消息傳到了姜越那裡去,他立刻召見了寧王和楚王,以及制止他們的傅烈。
「到底怎麼回事?」姜越現在面色平靜,但很明顯,他極其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