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敢下斷論

  可溫清竹的神情更加嚴肅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那就是傅烈被留在了宮裡。

  「楊六,你去宮裡打聽一下,無論什麼情況,半個時辰後必須回來告訴我!」

  「可侯爺說……」楊六不敢離開溫清竹,要知道楊大哥在家裡都被人刺殺了。

  溫清竹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迫於壓力,楊六隻好離開去打探消息。

  別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根本沒有他快。

  「屬下去去就回!」楊六拱手轉頭離開了這裡。

  此時宣政殿內,氣氛很是嚴肅。

  寧王留下了傅烈,同時也留下了姜遠成。

  雖然沒有留下姜遠晗,但姜遠晗覺得,自己還是留下來多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楚王和平國侯對這次的意外有什麼看法?」

  傅烈沒有說話,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杜薇娘動手。

  當時蘇活和雷炎也在,姜遠安肯定也明白這一點。

  既然這樣的話,那寧王懷疑的對象就是姜遠成了。

  「微臣覺得,還需要等雷炎蘇活,以及杜小姐醒過來再說。」

  寧王冷笑一聲,隨即看向姜遠成:「楚王覺得呢?」

  「這件事情涉及到了蘇大人和雷大人,父皇肯定會過問的,我也覺得等他們醒過來再說,不過事前我們可以仔細調查一下,畢竟這次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寧王臉上的笑意更盛了,看向姜遠成的眼神甚至帶上了兩分猙獰:「那楚王覺得,這次的事情是何人所為?」

  「不敢妄下斷論。」姜遠成自然是很謹慎的回答。

  「好一個不敢妄下斷論!」姜遠安心裡幾乎認定,絕對是姜遠成在背後搞鬼!

  要是杜薇娘蘇活,還有個意外被牽連的雷炎,他們要是死了,他自己也不用代理朝政了。

  即打擊了他的勢力,又打擊了皇帝的勢力,更除掉了傅烈那邊的一個人。

  真是個一石四鳥的好計劃!

  溫清竹很累,但是她怎麼也睡不著。

  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杜薇娘一個人能救她。

  而溫清竹最熟悉做信任的人,就是藥神穀穀主了。

  「綠陶,你幫我拿筆墨過來。」溫清竹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放到別人的手裡。

  既然她解決不了自己的身體問題,那她就找更信得過的人。

  綠陶搬了小几放到床上,擺好了筆墨紙硯。

  溫清竹拿著筆,回憶著藥神穀穀主的為人處世。

  沉默了良久,溫清竹終於開始動筆。

  暖色的燈光下,『二外公』赫然出現在信的開頭。

  綠陶只看了一眼,心裡一震,盧家還有人在?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拿了母親留下的玉佩,一起放進了信封里。

  交給綠陶的說:「這封信你親自交給陸策,讓他送去藥神谷,到時候左賢王那邊,我可以幫他。」

  「是,小姐。」綠陶內心無法平靜,盧老大人還有兄弟在世上了嗎?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蒙蒙亮。

  溫清竹只覺得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服。

  傅烈起身點燃了燈,坐到了床邊:「清清,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好些了。」溫清竹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身體很沉,「現在什麼時辰了?怎麼綠陶不在這裡?」

  傅烈握著她的手:「你睡了兩天三夜,昨日杜小姐一醒來聽說你沒醒就趕了過來,親自給你配了藥。」

  溫清竹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傅烈給她墊好枕頭,讓她靠了起來。

  「那她現在人呢?」溫清竹緩了好半天,才有了一絲力氣。

  傅烈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她去看雷炎了,就在楓葉軒。」

  接過了水杯,溫清竹潤了潤嗓子,覺得舒服了一些。

  「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準備。」傅烈又問。

  溫清竹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如果過去兩天,不出意外的話,那封信明天就可以送到。

  只是不知道藥神穀穀主會不會忍下她這個外孫女。

  不知道什麼時候,溫清竹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杜薇娘正在收針。

  「夫人醒了。」杜薇娘把銀針放回銀針包里,同時解釋,「你身體裡面的毒素已經在起作用了,這些天我會留下來,等夫人學會了,我再離開。」

  溫清竹卻一把握住杜薇娘的手腕:「你和巫族到底有什麼關係?」

  正端著藥進門的綠陶頓了頓,杜薇娘和巫族也有關係?

  「綠陶,你先出去,有些事情我想和杜小姐單獨說。」

  但杜薇娘卻補充了一句:「先把藥送過來,你們夫人的身體已經很弱了。」

  綠陶趕忙走了過來,放下藥碗,轉身出去,關好房門,守在外面。

  杜薇娘把藥碗遞給她:「夫人先喝藥,我知道你最終還是會察覺的。」

  溫清竹接過藥碗,聞了聞裡面味道,帶著滄州那邊獨特的用藥味道。

  喝完了藥,杜薇娘替她把藥碗收好。

  再次轉身坐下來,她苦笑著說:「其實我並不知道如何解讀,最開始我能壓製毒性是因為用了蜀州的老方子,現在你突然有了落胎的徵兆便是我用藥不當。」

  「可現在我感覺我的身體好多了。」溫清竹眯了眯眼,毒素的確在慢慢的清除。

  杜薇娘沉默了一下:「其實在來京城之前,我遇到了一個神秘人,他給了我一個方子可以解你的毒,但是我不信,直到上次我的方子出了問題,那人又過來了,把你的情況清楚的告訴了我,所以這次我用的是他給的辦法。」

  「你早就知道他是巫族的人?」溫清竹反而鬆了一口氣。

  杜薇娘沒否認:「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所以我不相信他。但現在,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聽完杜薇娘的話,溫清竹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個叫龍致的人。

  沉思良久,溫清竹突然問了一句:「你讓傅烈幫寧王做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杜薇娘拒絕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但寧王殿下他本性並不壞。」

  溫清竹緊接著問:「那上次我讓周妹妹去問的事情,你考慮得怎樣?」

  「我……」杜薇娘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的說,「真的不用麻煩夫人了。」

  「你有喜歡的人?是雷炎?」溫清竹知道,剛才雷炎可救了杜薇娘。

  杜薇娘怔了怔,但隨即搖頭:「並不是,他已經去世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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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竹沒再問了,如果杜薇娘喜歡的人已經死了,那還真的不好辦。

  第二天一早,雷爍興致沖沖的趕過來。

  「清竹,哥哥醒了!真是太謝謝你了!當時真的麻煩你了!」

  溫清竹笑著說:「其實主要是杜小姐幫忙的,我只是暫時問了炎哥哥的情況。」

  說起杜薇娘,雷爍瞬間皺眉:「是嗎!」

  聽起來雷爍並不是很感謝杜薇娘的樣子。

  溫清竹忍不住的問:「你不喜歡她?」

  「也不是,我是覺得和寧王攪和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好人,何況——」

  「何況什麼?」

  溫清竹知道雷爍不是那種對人有偏見的人,她這麼不喜歡杜薇娘肯定有原因。

  「沒什麼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這都三個多月了,怎麼你的肚子還沒顯懷啊?」

  雷爍馬上扯開了話題,溫清竹也沒逼問,只笑著說:「人的體質不一樣,才三個多月而已,我可能要四個多月才會顯懷吧。」

  等雷爍走後,溫清竹讓綠陶去打聽雷炎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多時,綠陶匆忙趕了回來:「夫人!雷小姐和雷少爺吵架了!」

  「你聽到了什麼?」

  綠陶有些不太理解:「我聽到雷小姐說,好像叫雷少爺不要再見杜小姐,但雷少爺不同意!」

  「嗯?」溫清竹嘴角翹了起來,看來她的眼光果然沒錯。

  雷炎還真的就喜歡杜薇娘這樣的姑娘。

  只是雷爍不喜歡杜薇娘,難道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想到雷炎以後的情路,溫清竹很是擔心,畢竟中間還橫著一個寧王。

  大理寺鄧三的屍體被人做了手腳,但因為黑蟲病的原因,屍體被銷毀,被何人動了手腳也無從查找。

  一直拖到了五月初,蘇活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大人,這是雷大人確定的銀絲線。」杜仲呈上了一包銀絲線。

  蘇活仔細的分辨過後,神情嚴肅起來:「這是滄州那邊產的。」

  「滄州?那不是——」杜仲很聰明,話到了嘴邊還是即使打住了。

  蘇活凝目看向西南方向:「看來事情變得越發複雜了。」

  平國侯府這邊,溫清竹遲遲沒得到藥神谷的回應。

  心裡已經涼了大半,看來藥神谷選擇不相信她。

  溫清竹不知道的是,陸策親自過去送信了,但半路遇到了追殺。

  五月初九才將將到了藥神谷的入口。

  左冰凝紅著眼睛扶著陸策:「你幹嘛要救我!我武功這麼高怎麼會出事!」

  陸策很想說話,但胸口的疼痛讓他喘不過來。

  休息了好半天,他才說:「時間到了,我們進去。」

  望著這樣的陸策,左冰凝又心疼又後悔。

  但陸策會受傷還是為了救自己,左冰凝也不說什麼了。

  大半個時辰後,陸策終於到了藥神谷門口。

  守門的藥童看了他們半天,有些奇怪的問:「你們怎麼進來的?」

  「就這麼進來的!我們要見你們谷主!」左冰凝心裡著急,語氣便有些不太好。

  藥童看著受傷的陸策,以為他們是來求醫的。

  再加上左冰凝態度不太好,藥童有些不快了:「求醫就要有求醫的規矩!谷主現在見客,你們先等著。」

  左冰凝氣得又要說話,陸策抬手攔住了她:「這位小兄弟,我們不是來求醫的,是來送信的,這枚玉佩,麻煩小兄弟送給你們谷主。」

  說著,陸策拿出了信封裡面的玉佩遞給藥童。

  看到這枚玉佩的時候,藥童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問:「這這這……這玉佩你們哪來的!」

  「是一位朋友的,她想要給你們谷主一封信。」陸策很溫和的解釋。

  藥童沒有拿玉佩,只轉頭快速跑了進去。

  在正屋內,藥神穀穀主薛光正在招待一位貴客,不是別人,正是紀尚。

  藥童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谷,谷主!藥神令在,在在門口!」

  「什麼!」薛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紀尚皺眉,怎麼會這麼湊巧?

  薛光和紀尚一起趕到了門口,一眼看到了暈過去的陸策,已經嚎啕大哭的左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