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走了之後,黑濟仁還站在門口,低聲笑道:「很有意思!」
到了乾元宮,傅烈和姜遠成都被攔在了門外。
只有溫清竹一個人走了進去。
殿內,只有姜越一個人在。
「朕查清楚了,你和巫蠱無關!」
溫清竹跪著沒動,只回了一句:「多謝陛下英明,臣女感激不盡!」
姜越望著她的模樣,欲言又止。
但最後只問了一句:「你想嫁給誰?」
這次,溫清竹抬起頭來:「陛下真的允許讓我選擇嗎?那我選擇楚王殿下。」
「真的?」姜越的眼睛危險起來。
溫清竹低下頭說:「假的,還請陛下選擇吧。」
「那好,朕打算把你嫁給……」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走了出來,姜遠成和傅烈同時走上前來。
「竹兒!」
「清清!」
溫清竹看了看傅烈,又看了看姜遠成說:「殿下,我在大牢很累了,今天可以去你府上休息嗎?」
「可以!」姜遠成立刻同意了,牽起了溫清竹的手,挑釁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望著離開的背影,傅烈回想著剛才溫清竹的那個手勢。
這是讓他半夜去楚王府嗎?
到了楚王府,溫清竹立刻去沐浴洗漱,換了一套正紅的衣裳,頭戴一套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頭面,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出現在了姜遠成的面前。
在她出現的時候,姜遠成就看直了眼睛。
以前從未穿著這樣張揚顏色的衣裳,今天這麼一看,姜遠成只覺得自己內心砰砰直跳。
「殿下,今天可以請假好好的陪伴我一天嗎?只要一天就好。」溫清竹走到了她面前,牽著他的撒嬌。
少女的芬芳徑直撲了過來,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甚至於血液下流,直衝丹田下房。
但姜遠成不是別人,對於男女之事他一向很潔身自好,克制自己。
「嗯,剛好府里的臘梅開了,我陪你看。」
這一天,姜遠成陪溫清竹賞梅,彈琴,煮茶、甚至還在讓人臨時開闢了個小馬場,兩人一起騎馬。
夕陽西下,溫清竹坐在馬前,望著天邊的一片血紅,感慨道:「殿下,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天,這樣的話,殿下就一直能陪伴在我身邊了。」
「以後我有空一定多陪陪你,父皇是不是問了你的婚——」
溫清竹轉過身來,伸出食指按住了姜遠成的唇:「殿下!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別人,我們不談其他的好嗎?」
「好,依你。」姜遠成笑了笑,殘陽的紅光給溫清竹的臉上堵上了一層迷離,讓他覺得眼前的溫清竹一點也不真切。
用完了晚膳,溫清竹和姜遠成散了會步,管事嬤嬤就過來了。
「小姐,沐浴的水準備好了,你可以過去了。」
溫清竹放開了姜遠成的手,笑著說:「我去沐浴了,殿下也快去溫泉那邊好好泡一泡吧,我有些話想在睡前告訴你。」
「好。」姜遠成心裡隱隱有種猜測,但又覺得,溫清竹不是那樣的人。
一個多時辰後,姜遠成回到了主院這邊。
一開門,發現屋內的燈罩換成了紅色,桌面上還有一壺酒,和一對龍鳳杯。
「竹兒這是……」姜遠成心裡的那個猜測越來越濃烈了。
溫清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常服,頭上只帶了一個紅玉簪子。
她起身過來,拉著姜遠成坐了下來。
外面的嬤嬤很貼心的關上了門。
姜遠成看了眼溫清竹,臉色開始嚴肅起來:「竹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不想讓自己後悔。」溫清竹拿起酒壺,給兩個杯子倒滿了酒。
在慎刑司的那天晚上,她又做夢了。
好像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真正死心塌地的愛著姜遠成,卑微道塵埃里。
無論她付出了什麼,姜遠成永遠只會弔著她,讓她為自己辦事。
最後的一幕是,姜遠成逼迫她嫁給傅烈,要她謀算傅烈的兵權。
在那個時空里,傅烈還不是平國侯,只是個一品大將軍,但依然權勢滔天,深得皇帝的信任。
清醒過後,溫清竹知道,現在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婉嬪一定會逼著她嫁給傅烈,替姜遠成逐步謀算。
可在進大牢之前,衛貴妃說過,姜遠成在竭力替她求情爭辯。
那種情況下,如果姜遠成真的是為她好,絕對不會這麼直接的求情!
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仔細的回想過後,溫清竹只能得到一個結論。
那就是姜遠成想要利用她被誣陷的這件事情做文章。
到了這裡,溫清竹怎麼不明白,在姜遠成的心裡,只有那個位置還是最重要的!
剛倒好了酒,溫清竹的手就被姜遠成抓住了。
「竹兒!你不必如此,我們以後會成婚的。」
溫清竹苦笑了一聲,把杯子送到了姜遠成的面前:「娘娘不會讓你娶我的,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後,她只會想盡辦法讓我嫁給傅烈,殿下心裡,難道沒想過?」
「我……」姜遠成語塞了,他想過,甚至最近幾天都要被說動了。
對於傅烈而言,溫清竹是他唯一的軟肋。
如果能夠通過溫清竹控制傅烈,這才是他最優的選擇。
「殿下,喝吧,我不想後悔。」溫清竹抬起了酒杯,笑容帶著一絲喜悅,一絲悲傷,還有無盡的苦澀。
姜遠成感覺自己好像不太對勁,竟然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酒杯。
在他的注視下,溫清竹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然後輕輕的推了推他的手,兩個人就如同喝了一杯交杯酒一樣。
喝完了這杯酒,姜遠成的頭開始有些暈,整個身體都軟了。
身下有一團火氣在慢慢的聚集。
溫清竹望著他這模樣,很是心酸的道:「我知道殿下是個克制守禮的人,我怕殿下後悔,所以不得不這麼做,殿下不要怪我,你知道的,我真的太愛你了。至少現在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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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溫清竹走到了姜遠成的面前。
剛伸出手要扶住他,結果給姜遠成狠狠的推開了,喘著粗氣說:「你……你不要過來!本,本王一定會,會娶你的!」
「是嗎?」溫清竹低聲笑了笑,繼而抬起頭來,望著幾乎快要趴在桌上的姜遠成,臉上浮上了一層寒霜。
哪怕現在,你姜遠成還是忘不了你的最終目的!
為你你的皇位,你就是這麼吊住溫清竹的嗎?
想要她死心塌地,再次為了你嫁給傅烈,來幫你對付其他人嗎?
不!這次我不會了!
眼看著姜遠成暈了過去,溫清竹轉身走出了屋子。
整個院子的下人都提前被嬤嬤帶走了。
此時此刻,正是一片寂靜。
溫清竹靜靜的站著門外,吹著冷風。
不一會兒,有個人影出現在了身側。
她轉過頭來,望著傅烈道:「帶我去溫清蘭的院子裡,我要見她。」
「好。」傅烈伸手抱住了她的腰,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溫清竹對傅烈說:「你先回去主院那邊,等我安排好了,你就帶我走。」
「嗯,你萬事小心。」傅烈點了頭,目送溫清竹走了出去。
到了溫清蘭的臥房門口,有個值夜的丫鬟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要見你家側妃。」
值夜丫鬟知道楚王今天怎麼寵愛他,趕緊領著溫清竹上前去敲了敲門。
「如兒嗎?」圓兒過來打開了門。
看到溫清竹站在門口,瞬間呆住了。
溫清竹直接推開她的手走了進去,看見溫清蘭正坐在軟塌上刺繡。
看到溫清竹來了,溫清蘭的手一抖,刺破了她的指尖,頓時冒出來個血珠。
「你怎麼了?你不是在殿下那裡嗎?你來這裡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我被星月那賤人牽制,現在也見不到殿下!」
「跟我去主院,給你一個懷上孩子的機會。」溫清竹根本不理會她,面無表情的說明了來意。
「給你半刻鐘的時間考慮,你不要這個機會我就走了。」
溫清蘭的心砰砰直跳,她還以為溫清竹是打算要逼迫楚王娶她。
怎麼現在……
「時間到了,你去不去?」溫清竹神色平靜的玩這個號溫清蘭。
見她半天沒回話,溫清竹轉身就走。
「等等!」溫清蘭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機會,但要是自己有一個孩子,那也許將來就不一樣了。
溫清竹轉過身來,卻見溫清蘭很肯定的說:「我跟你去!圓兒,在這裡守好院子!」
有傅烈開路,溫清竹和溫清蘭兩個人幾乎沒有碰到任何巡夜的人。
一路走到了臥室里,溫清蘭一眼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姜遠成,馬上跑了上去。
剛碰到了姜遠成的手,就被他反手拉住了,一把抱住了她:「清竹……你真的要這樣嗎?」
溫清蘭心跳不止,這一次姜遠成居然是真的醉了!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你們好好辦事,我在外面等你,然後送你回去。」溫清竹說完這話,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門口,屋內傳來了一絲動靜。
耳力極好的溫清竹,知道這是溫清蘭架著姜遠成去床那邊了。
不多時,內室那邊很快傳來衣料撕裂的聲音,以及低沉迷醉的喘息聲。
突然,傅烈出現在她身邊,指了指主院裡最遠處的屋頂說:「我們去看看月亮吧。」
溫清竹輕笑一聲:「好啊。」
屋內的聲音和動靜,傅烈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他想了好半天才找了這個藉口,還以為溫清竹不會同意,沒想到她一下同意了。
只是她最開的那個笑聲,讓傅烈稍稍有些臉紅。
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的抱著她去了最遠處的屋頂。
寂靜的夜裡,溫清竹和傅烈並肩坐著,她很自然的靠在傅烈的肩頭,望著天邊的月色,心裡慢慢的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