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杜老闆的消息沒送過來,張春年暗中放了消息出來,可以用銀子買審查。
聽完綠陶的話,溫清竹第一個想到了張夫人。
她到底想做什麼?
「茉莉和芍藥還有多久到?」溫清竹問了一句。
綠陶算了下時間:「最慢還有三天。」
「那我們繼續等等,杜老闆那邊還是等著,不過這邊的計劃也要啟動了。」溫清竹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陵城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她一直沒有小看。
次日一早,溫清竹帶上了禮物,準備去拜訪喬家二老爺。
哪知道剛到門口,迎面走撲過來了個小乞丐。
他很靈活的避開了綠陶的阻攔,喜兒一轉頭要動手。
溫清竹立刻抬了手,讓喜兒別動。
只見那小乞丐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袖子:「姐姐!我要一個春餅!雲霞齋的!」
「雲霞齋的?」溫清竹發現這個小乞丐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她猶豫了下,轉頭吩咐喜兒,:「去買雲霞齋的春餅!」
「姐姐親自去!親自去!」小乞丐固執的望著她,「你跟我一起去。」
「小姐……」綠陶也發現了異常。
溫清竹靜默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跟著小乞丐到了雲霞齋門口,他就停了下來,對著溫清竹伸手:「姐姐給我點賞錢吧,我就不進去了。」
綠陶馬上拿出了一點碎銀子,小乞丐拿了就跑了。
「小姐,咱們進去嗎?」綠陶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以往這時候,雲霞齋門口應該有很多人才對。」
喜兒心生警惕:「奴婢也覺得這裡有點不安全。」
「沒事,我們進去看看。」溫清竹笑了起來,一揮袖子快步走了進去。
剛到屋裡,就有侍女迎上來:「溫小姐裡面請。」
喜兒立刻擋在溫清竹的面前,警惕的望著那個侍女。
溫清竹笑了笑:「沒事,我們不會出事的。」
到了二樓的雅間門口,溫清竹看到了一個四五十歲男人的背影,穿著黑色的袍子,腰間掛著一柄彎刀。
他聽到門口的停止的腳步聲後,慢慢的轉過身來。
露出了一張明顯異於中原人的長相。
深陷的眼窩,湖藍色的眼睛仿佛寶石一樣,高鼻子厚嘴唇,皮膚很白,但皺紋很明顯。
深棕色的頭髮披散下來,反而是下巴的鬍鬚編成了一個小辮子。
「溫姑娘,聽說你能見到陸策?」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開口,就是很流利的中原話,沒有帶上絲毫的口音。
溫清竹很是驚訝:「你是?」
「王圖。」男人應了一句。
聞言至此,溫清竹渾身一震,這個男人是她聽說過的王圖嗎?
「溫姑娘認識我?」王圖微微的眯眼,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同樣長相的年輕人握緊了腰間的彎刀。
溫清竹立刻微笑起來,坦然的走進來:「當然不是,只是在陵城這個地方,我實在很難以想像會遇到王大人這樣的人。」
「你知道我是誰?」王圖見溫清竹很不客氣的坐在了他對面,和剛才的矜持判若兩人。
「王大人不是來找陸策的嗎?他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不是,你都能找上我,自然是查到了我和他的關係很近,即使他沒說,看大人這氣場,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溫清竹很直接恭維了一下他。
王圖抬了抬手,他的隨從就把手從刀上挪開了。
「你們中原人都這麼虛偽?」王圖緊緊的盯著她。
溫清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人覺得是虛偽,可我們中原人看來,這是客氣,真正的虛偽你還沒見識到呢。那可是……殺人不沾血的。」
王圖忽然輕輕的笑了:「怪不得你和陸策的關係這麼好,原來你們同一類人。」
「過獎過獎。」溫清竹謙虛了一句,望著王圖的眼睛,心裡卻在思襯著,他到底怎麼找上自己的。
他們這種相貌在陵城,太扎眼了。
王圖看懂了溫清竹的眼神,拍了拍手。
不多時,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兩個中原人押著杜老闆出來了。
他一看到溫清竹立刻跪了下來,額頭貼在地上:「對不起溫小姐!他們抓了我女兒,我不得不這麼做!」
「王大人,這就是你的辦事手段?」溫清竹心裡隱約有些不喜。
王圖拿起了桌面的茶杯在手裡轉著:「本來我也不喜歡這種手段,但是這就是你們中原人陰險狡詐的地方,不變得和你們一樣陰險狡詐,我根本來不了這裡。」
「大人只是沒有找對人而已。」溫清竹的眼睛開始幽深起來,靜靜的看著王圖,「更何況,你們羌族人不喜歡玩這些陰謀詭計,可都是直接搶劫殺人的,那個穿紅色騎裝的小姑娘,大人不會忘記了吧。」
「陸策居然把這個都告訴你了?」王圖的手一緊,茶杯就轟然碎裂了。
溫清竹笑了起來:「我給大人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要陸策,最好還是放了杜老闆的女兒。」
「本王需要聽你的嗎!」
王圖的話音一落,一把彎刀瞬間勾住了溫清竹的脖子。
但同時,楊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抵在了王圖的太陽穴。
溫清竹神色不變,拿起桌上的茶杯:「左賢王,你覺得我和陸策是一樣的人,會毫無準備的過來的嗎!」
王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吩咐了一句:「收手!」
「王!」扣住溫清竹脖子的那個侍從並不想放手。
王圖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人只好悻悻的收手。
楊六也立刻收回了手。
屋內安靜了一下,王圖站了起身來:「本王相信你這一次。」
緊接著,王圖帶著杜老闆他們走了。
溫清竹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楊六,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去了如意樓。
讓人意外的是,左冰凝一早等在門口。
看見溫清竹來了,趕忙上前來:「清竹,陸策說他去救杜小姐了。讓你不要擔心。」
「他去救杜小姐了?」溫清竹心裡一驚,她好不容易說服了王圖。
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誤會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陸策去哪了!帶我過去!」溫清竹很嚴肅的望著她。
左冰凝愣了愣:「我不知道啊,他沒告訴我,但是他好像說了,如果你是在擔心的話,讓你去找表哥。」
「喬家?」溫清竹明白了,轉頭分析車夫,「把馬解套!快!」
「好!」車夫手忙假亂的解套馬車。
套上騎墊後,溫清竹立刻翻身上馬,對左冰凝說:「跟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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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冰凝趕緊上馬,兩個人立刻朝著城北的喬家莊子那邊去。
兩個人很快離開了這裡。
不一會,楊六和楊九騎著兩匹馬過來了。
楊六直接問綠陶:「小姐要去哪裡?」
「應該是喬家城外的莊子那邊。」綠陶說了一句。
兩個人就立刻朝著那邊追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後,有左冰凝在,守著莊子的人立刻放他們進去。
喬湖正匆匆的往外面趕,看到溫清竹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
「溫小姐!你來得剛好!快!幫忙看一下杜小姐!」
溫清竹心頭一沉,果然出事了。
跟著喬湖到了房間門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了出來。
她趕緊走進去,看到了兩個婆子端著兩盆血水出來了。
陸策單膝跪在床邊,正在處理著傷口。
到了床邊,陸策早就注意到了她,立刻站了起來問她:「你能處理嗎?」
「可以。」溫清竹一邊說話,一邊脫掉了大袖衫。
緊接著洗手,用烈酒在過了一遍,從陸策手裡接過了他的銀刀。
到了床邊,溫清竹正要動手,看到了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姑娘,頓時愣住了。
「怎麼了?」 陸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溫清竹立刻開始動手,一邊回著他消息:「我認識她。」
將近一個時辰後,溫清竹終於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杜老闆立刻走上上來。
「先讓她休息,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醒。」溫清竹安撫了杜老闆,抬頭看到了楊六他們在門口。
「小姐。」楊六想要走過來,卻突然看到了陸策從裡面走了出來,拿了溫清竹大袖衫出來,披在了她的肩上。
「怎麼了?」溫清竹微笑起來。
楊六還能說什麼,只能拱了拱手:「沒事,小姐有什麼事情請儘管吩咐。」
到了前廳里,溫清竹看到了一個精瘦的老人正在和王圖說話。
他們看到溫清竹出現,轉頭看了過來。
「大人,喬二老爺。」溫清竹行了禮。
喬二老爺很滿意的望著溫清竹:「今天多謝你了。」
寒暄了一陣之後,溫清竹才知道,當初喬家出事,喬二老爺一家能安全來到陵城,王圖居然在中間幫過忙。
所以這一次王圖能來陵城尋找陸策,也是喬家在中間幫忙的。
只是陸策為人清冷,除了擅長追蹤的左冰凝,喬家也找到陸策具體在哪裡。
這才有了這麼一場誤會。
杜薇娘之所以受傷,只因為王圖僱傭來的一個人見色起意,四面包圍之下,這才誤傷了她。
解釋完了,王圖就去找陸策了。
喬二老爺抬了抬手,讓溫清竹坐下說。
「晚輩這次過來,主要想請喬二老爺打聽個事情,有關於張春年的。」溫清竹直接問了出來。
喬二老爺想到她過來的目的,點了點頭:「你有什麼要問,儘管說。」
「聽說張家的那座宅子之前是喬二老爺,那設計圖您肯定有了。」溫清竹這話一說出來,喬二老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過了兩天,杜薇娘的傷勢好了許多。
杜老闆親自到了溫清竹家裡道謝。
「多謝溫小姐大恩大德,薇娘的這條命是你給的。」
溫清竹笑了:「沒事,薇娘之前也幫過我的。」
說了一些關於薇娘的話後,杜老闆直接說明來意:「我實話實說吧,我可以幫你,也知道妹妹罪孽深重,但是她也是被張春年騙了,我會好好勸她的,請溫小姐給我,也給妹妹一個機會。」
「好。」溫清竹知道杜老闆心裡肯定還有割捨不掉的親情,所以也沒有強迫他。
過了兩天,張家要舉辦一場宴會,邀請了陵城各個世家。
喬家二老爺也接到了消息。
不過喬湖帶著喬家二老爺的信來了。
溫清竹看了來信後,心裡開始疑惑,看來張家還有很多秘密呀。
「你要去張家?」喬湖很擔心,張春年也許只是想要抓住溫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