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向上的道路

  溫清竹挑了挑眉,並未再說什麼。

  現在太子府一潭死水,姜遠盛都清楚自己觸怒了皇帝,乾脆閉門不出了。

  倒是可惜了太子妃,跟著太子一起受苦。

  夏夫人見溫清竹什麼都不解釋,連好話都懶得說一句,臉色就更加不虞了。

  溫叔全也沒說什麼,只說道:「夏夫人的帖子我們收下了,到時候明宇成親,我們定然是會回去的,夏夫人請放心。」

  見溫叔全也是這般不客氣,夏夫人心裡別去極了。

  這是他們和獻伯府真的沒落了嗎?居然連溫叔全這種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要不是丈夫的囑託,她才不會特意過來呢!

  夏夫人是越想越氣,眼看著溫清竹起身了,開口對溫叔全守著:「父親,既然沒事的話,女兒就走了。」

  夏夫人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一定要讓溫清竹過去,哪敢在拿大,趕緊起身喊道:「等等,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聽到她的話,溫清竹轉過身來,望著夏夫人很不給她面子:「有什麼話和父親說就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

  溫清竹轉身要走,夏夫人終於忍不住了,失聲喊出來:「溫小姐!這就是你們的禮儀教養!」

  可溫清竹根本懶得理會她,幾步就走了出去。

  背後的夏夫人還想說話,卻被溫叔全打斷了。

  至於後面說了什麼,溫清竹就完全不在意了,這些事情都和她無關。

  除了和寧夫人混個眼熟,她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溫清蘭到底是怎麼入了婉嬪的眼的,她又怎麼突然精通醫術了。

  趁著吳姨娘和尤媽媽都不在,溫清竹派了個小丫頭去把小翠喊到了廚房這邊。

  在去往廚房的這條路上,溫清竹突然出現,攔住了她。

  「說吧,溫清蘭怎麼回事?」

  眼前突然出現溫清竹和綠陶,小翠嚇了一跳,忍不住的前看後看。

  確定沒有人過來後,小翠才拉著她到了樹叢後,低聲說道:「小姐,大小姐能治好婉嬪,是因為她會一點巫醫,還是前面那兩個會巫蠱之術的婆子教她的,另外奴婢已經被她懷疑了,這半個月來,吳姨娘不怎麼讓奴婢近身伺候了,都是尤媽媽和露雨親力親為。」

  溫清竹點了點頭,小翠看起來很是害怕,左看右看,最後說了一句:「小姐,奴婢還有事就先走了,具體有什麼消息奴婢這兩天準備一下,讓四小姐給您帶信過去。」

  見小翠這麼害怕,溫清竹也不多問,讓她走了。

  回去了原來住著的耳房,綠陶一開門,一股灰塵噴了出來。

  綠陶嫌棄的扇著面前的灰塵,忍不住的埋怨道:「不是留了人每天打掃嗎?這么小的地方她們都要偷懶!」

  進去之後,綠陶去打了水把書桌的桌椅擦拭了一番,這才讓溫清竹坐下來寫信。

  溫清蘭的事情不著急,但是她要找個理由,和寧夫人的長子聯繫上。

  想了好久,溫清竹才開始動筆。

  現在盯著她的人太多,她必須更加謹慎一點。

  剛寫完了信,外頭傳來如星的聲音。

  「二小姐,這是夏夫人送給您的帖子。」

  溫清竹收好信,看看著如星送過來的帖子,不禁皺眉:「現在京城剛剛恢復過來,溫家還在守孝期間,夏夫人送什麼帖子!」

  如星恭敬的解釋道:「老爺也說不好,但夏夫人後來支開了我們,單獨和老爺說了什麼,老爺就收下了帖子讓奴婢給您送過來,說是畢竟以後是明宇少爺的親家,我們這麼駁了面子也不好,何況已經分家了,只是一場普通的賞花宴,算不得什麼。」

  盯著那帖子看了好一會兒,溫清竹終於還是說了句:「那放下吧。」

  如星放下帖子後就退了出去。

  綠陶走過去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道:「不是有什麼鴻門宴吧?」

  見她這麼嚴肅,溫清竹倒是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還知道鴻門宴這個詞,我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想要籠絡籠絡我,還有溫清蘭,畢竟她現在也是眼看著就要一腳踏進楚王府的大門了。」

  寫完了信封后,溫清竹準備了一番就去了隔壁寧家。

  後院的寧夫人聽說溫清竹來了,趕忙出門迎接,把她到了屋裡去。

  坐下之後,寧夫人吩咐丫頭拿點心,泡熱茶,很是客氣鄭重。

  倒是讓只打算過來說一句的溫清竹有點不好意思了。

  寧夫人親自把茶盞送到了她面前,出聲問道:「溫小姐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溫清竹點點頭:「剛好有點小事,這不是洛城那邊的瘟疫還在蔓延嗎,我想過去幾日,查看一下那邊百姓的病情,但人生地不熟,剛才聽寧夫人說,您的長子在洛城那邊,到時候我過去能麻煩他一下嗎?」

  「這麼簡單的事情啊,你放心,我這就讓修兒休書一封送過去,到時候務必讓他好生招待你!」

  寧夫人想也沒想,滿口就應了下來,轉頭就讓丫頭去找寧修了。

  見寧夫人這麼信任她,溫清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其實提前調查過,寧夫人的長子寧平在洛城府衙當通判,管理著洛城的戶籍。

  戶籍這一塊比較重要,雖然通判很多,但是溫清竹打聽過,寧平的上司對他很認可,給他的權力比一般的通判大。

  聊了幾句後,溫清竹就出門,準備上馬車離開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回來的溫清蘭。

  馬車停在溫家門口,溫清蘭下車的時候,溫清竹正上車。

  兩個人突然相互看了過去,四目相對,溫清竹感受到了溫清蘭明顯的敵意。

  不過她並不在意,收回視線進了馬車。

  回到家裡以後,雷爍已經在落英閣等她。

  「爍姐姐,你怎麼突然來了?」溫清竹快步走上去,臉上終於露出了由心底散發出來的笑容。

  那次見過雷嘯之後,雷爍就過來幫溫清竹的忙了。

  兩個人的關係好了不少。

  雷爍指著屋內:「先進去再說,外面還有點冷,你小心生病了。」

  「爍姐姐,我是大夫,會醫術的,這方面我會注意的。」溫清竹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還是很暖的。

  因為雷爍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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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陣子瘟疫橫生的時候,溫清竹因為耗費心力,又常出入瘟疫最嚴重的的地方,有那麼幾天出現在了染上瘟疫的前兆。

  不過溫清竹自己提前警覺,控制了一下休息的時間就恢復了過來。

  但那一次去把雷爍嚇得不輕,有事沒事喜歡過來這邊,問一問她的情況。

  進屋坐下後,雷爍帶了一封信:「這是祖父讓我交給你的,他說瘟疫起源的事情基本確定了,但證據不足,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搜集證據。」

  溫清竹接過了信封,打開一看。

  瘟疫的傳染源,幾乎已經確定就是那只在長福宮的鳥。

  那隻鳥恰好是張春年送過來的,就在張嬪死了不久之後。

  想到這個,溫清竹失聲笑了。

  婉嬪一力促成了姜遠成封王,這裡面的原因,其中剛好有一個是和張嬪有關。

  雷嘯送過來的信裡面寫著,張春年是張嬪同父異母的哥哥,兩個人的關係在幼年時期相當好。

  還有最關鍵的一個信息是,靖遠侯夫人曾經也是陵城人。

  這麼一來,張春年的身份呼之欲出,他想要陷害李貴妃和寧王。

  張春年的嫌疑擺脫不掉了,查到最後,極有可能不了了之。

  婉嬪必定是許諾了張春年什麼。

  想到這件事,溫清竹突然有點好奇張春年的為人。

  她記得很清楚,張軻是陵城隔壁蒙城的人,陵城和蒙城同屬了江南管轄。

  那邊的風氣很不好,各地大族相互合作,斷掉了寒門士子向上的道路。

  仔細算算,過兩年江南那邊的情況會有所改善,是因為張春年的原因嗎?

  溫清竹不太記得,只知道江南那邊出了一件很嚴重的貪墨案,後來各地頂層官員大清洗,寒門士子這才有了上升的機會。

  但機會依然很少,畢竟當地的名門望族不會讓出他們原本有的名額。

  即使這樣,張軻依然脫穎而出,在剛到京城的時候,就被姜遠成慧眼識珠,收到了門下。

  這個時候,張軻應該還在經歷他的第幾次落榜呢?

  此時此刻,蒙城懷安縣,青石鎮張家村。

  村頭一座破敗的房子裡,一個留著胡茬的年輕人,正握緊了拳頭,望著門口一個肥頭大腦的中年油膩男。

  油膩男的身後,站著一排精壯的漢子。

  正在這時,屋內一個身著素衣的漂亮女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中年油膩男等立刻睜大了眼睛,不住的望著那個女人,口水直流:「美,美人兒!你跟著爺走,爺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那女人望著堵著門口的年輕人,嘆息了一句:「三郎,讓我走吧,銀子我給你留下了,你去打點一下,今年好好準備,來年爭取一舉考上,完不能辜負伯母對你的期望。」

  年輕人緊緊抿著薄唇,頭髮都沒有打理好,帶著幾分凌亂。

  見他這樣,女人很是心疼,抬起纖纖素手替年輕人打理著頭髮,同時說道:「三郎,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希望以後你衣錦還鄉還能記得我就好了。」

  這些話,這親昵的動作讓中年油膩男有些不爽。

  「素素,你已經是我的人,怎麼還和你未婚夫依依不捨的!」

  名叫素素的女人莞爾一笑,眉梢眼角,帶著一股渾然自成的嫵媚之色,讓人挪不開眼。

  這一笑頓時讓中年油膩男蕩漾了心神,趕忙改口:「沒事沒事!你想要說多久說多久!三千兩要是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女人收回了手,突然驚訝的望著那中年油膩男:「怎的嗎?要是老爺不怕夫人說的話,可否再添兩千兩,畢竟三郎是為了科考,將來他萬一發達了,這銀子他定然雙倍還你。」

  沒人開口,中年油膩男立刻招手讓手下拿銀子。

  離著油膩男最近的小廝苦笑著道:「老爺,夫人知道您非要娶素素姑娘,已經守在了帳房那邊,小的支不出銀子來啊。」

  見這情況,女人面露憂色:「原來老爺做不了主啊,既然這樣,妾身還是緩一緩過去,不然惹怒了夫人,妾身心裡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