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溫清竹過來了,胡飛立刻拱手問好:「溫小姐。」
溫清竹在綠陶的攙扶下下車,笑著點頭:「胡公公,您這是借姐姐去宮裡?」
胡飛點點頭:「是,娘娘昨夜有些不舒服,請蘭小姐過去看看。」
溫清竹看了眼溫清蘭,笑而不語。
只怕不舒服不是真,而是有別的事情要交代。 溫清竹也沒有阻攔他們,側身讓他們先走了。
到了屋裡去,溫叔全不在,溫清竹站在前院裡,停駐了片刻。
溫冠斌死了,作為兒子的溫叔全無論如何都是要守孝的。
他現在不在家裡?的確有些可疑。
到了月姨娘的院子裡,如星正在教訓如雲。
她們身旁還有一碗灑落的湯。
見狀,溫清梅走上前去,咳嗽了兩聲:「先讓如雲下去,姨娘呢?在屋裡還是在房間裡?」
如星見不止溫清梅回來,連溫清竹也跟著回來了,她趕忙領著她們進去,同時解釋:「姨娘剛把早上吃的東西都吐了,這會兒在房間裡躺著歇息。」
進了房間後,溫清竹走到了屏風後面,見月姨娘披散著頭髮,正要爬起來。
「你躺著吧,都是自己家客氣什麼。」溫清竹忙走上去讓她不用起來。
如星搬了張凳子過來給溫清竹坐下。
月姨娘靠著迭得高高的枕頭,神情很有些虛弱的道:「是梅兒去找小姐的嗎?」
「這沒什麼,好久沒回來了,我也該回來看看了。」溫清竹客氣了兩句,但還是把溫清梅過來找她的目的說了出來。
月姨娘沉默了一下,招手讓如星出去,到外面守著。
片刻後,她才望著溫清竹說:「是梅兒不懂事了,現在小姐自己也很難,哪怕小姐願意讓婢妾過去安心生產,可婢妾既然有了這孩子,等孝期一過,梅兒又要出嫁,婢妾想著,總不能讓兩個孩子一直背負著庶子庶女的身份。」
她的神情很是感慨,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一樣。
不過溫清竹沒有多問,既然月姨娘沒說,想必也不是什麼性命攸關的事情。
「婢妾還是留在這裡吧,近來東邊特別的春風得意,有些事情婢妾也想好好教給她。」
溫清竹點了點頭,然後親自給月姨娘診脈,叮囑她好生養胎,不要思慮太過。
沒一會兒,外頭傳來了腳步聲,有個嬤嬤在和如星說著什麼。
緊接著,如星過來敲門說:「姨娘,隔壁的寧夫人和寧二少爺聽說二小姐回來了,特意登門過來道謝的。」
這麼一來,月姨娘還是不得不起來。
換了衣裳,梳妝一番後,月姨娘讓如星把人帶到這裡來。
不到半刻鐘,以為圓臉夫人帶著一個清秀少年出現在了門口。
見到那少年的時候,溫清竹稍微詫異了一下。
他不是那天在巷子轉角差點撞到的人嗎?
「溫夫人,四小姐……」寧夫人問候完了,視線停在了溫清竹的身上,臉上多了兩分恭敬,「這位就是二小姐吧?」
月姨娘讓如星招呼他們坐下,這才點頭:「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先夫人的嫡小姐,也是前些日子救了京城百姓的溫大夫。」
寧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恭敬起來,她很健談,一直說著一些討喜的話題。
屋裡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他們這邊的動靜,終究是瞞不過對面的吳姨娘。
偶爾聽到兩聲爽朗的笑聲,吳姨娘心頭的氣憤就越發的濃厚起來。
伺候吳姨娘的尤媽媽只能安慰她:「姨娘,您和對面的置氣什麼,現在就吳大人幫您,大小姐也終於入了婉嬪娘娘的眼,現在就等著少爺考取功名了,到那時候,她還是您的對手嗎?您根本不用擔心!」
被尤媽媽這麼一說,吳姨娘心頭好多了。
轉眼瞧著新提拔上來的丫頭,心裡忽然有了主意說道:「新來的那丫頭不是會吹笛子嗎?讓她過來給我吹一曲!」
尤媽媽看了眼對面的方向,見本想再勸勸,但想到吳氏的性子,最終還是招手讓小翠過去喊人了。
西邊小院這裡,寧夫人正介紹了她兒子,對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笛子聲。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溫清竹轉眼看過去。
這兩邊的院子是門對著門的,現在是白日裡,不關門,隱約能瞧見那邊屋子前的走廊下,有個丫頭正在吹笛子。
過了會,月姨娘吩咐了如星:「去把月門的門關上吧。」
如星領命下去關門了,聲音這才小了一點。
溫清竹望著寧修,岔開話題道:「早在之前我還見過寧少爺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見她們好奇,溫清竹就把那天出門遇到寧修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清秀少年恍然驚嘆:「原來那天遇到的就是小姐啊,是在下失禮 了。」
「無礙,都是街坊鄰居的。」溫清竹搖搖頭。
而坐在對面的寧修看向溫清竹的眼神,卻黯淡的幾分。
先前他還因為那驚鴻一瞥念念不忘,如今知曉了溫清竹的身份,他也只能讓自己死心了。
聊著聊著到了晌午,月姨娘早早命人在她院子裡單獨置辦出來的小廚房做飯。
在快要準備吃飯的時候,院子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同時還有曹玉的聲音:「二小姐,夏夫人來了,老爺請你和月姨娘過去一趟。」
溫清竹微微皺眉,偌大的溫家都已經分家了,怎麼夏夫人在這個時候過來?
月姨娘似乎知道什麼,連忙起身,抱歉的對寧夫人道:「真是抱歉了,家裡還有事情,要不改日我登門拜訪吧。」
「沒事沒事,你是雙身子的人,現在還在前三個月,可要小心仔細了,不用過我那邊去,您要是想要找說話,隨時派人過去說一聲,我過來就行。」
寧夫人當然不會讓月姨娘過去,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強行把帶來的八提禮物留了下來,這才帶著兒子離開了溫家。
溫清竹則是跟著月姨娘去了前院,卻不想剛出門就遇到了打扮得格外嬌艷的吳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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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二小姐回來了,怎麼都不告訴婢妾一聲呢?」吳姨娘故意裝作不知道,驚訝的說了一句。
溫清竹淡淡的笑著,望著神態頗有些囂張的吳氏,面色逐漸譏諷起來。
不過溫清蘭進宮陪了婉嬪幾趟,吳氏的小尾巴這就翹了起來。
真是上不得台面。
曹玉見吳姨娘還想說話,趕忙打斷她:「吳姨娘,月姨娘都趕緊過去吧,夏夫人還在中堂那邊的茶廳里等著呢。」
見溫叔全身邊的人發話,吳姨娘這才罷休,故意走快了兩步,趕在了月姨娘之前。
到了茶廳那邊,溫清竹一眼看到了桌子上包裹著紅布的禮物。
坐下之後,夏夫人很是熱情的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她:「清竹真是越發的俏麗可人了呢!也不知道將來回嫁給什麼樣的人!說了人家沒?」
溫清竹的嘴角始終掛著笑,但她也不會回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夏夫人。
說起來,她和夏家乃至萬家,其實都沒有關係的。
夏夫人見溫清竹不回話,又問了兩句月姨娘,但月姨娘是跟著溫清竹步子走的,也沒回話。
這麼一來,夏夫人的臉色就有些掛不住了。
倒是吳姨娘提醒了一聲:「夏夫人,咱們家的二小姐都搬出去住了,誰敢做她的主啊。」
夏夫人愣了愣,她怎麼都沒想到溫清竹竟然這麼強勢。
不過想到丈夫的吩咐,她還是努力的堆出一個笑臉來,錯開了這個話題:「哎呀,我這不是開玩笑的嗎。」
說著,夏夫人這才識趣的轉身去和溫叔全說話了。
「溫三爺,雖然你們都分家了,但老夫人現在還活著不是,明宇的婚禮你們終究是要回來參加的。」
溫清竹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夏夫人的這話的意思……
緊接著,夏夫人又說道:「飛鳶的年紀終究是到了,再說明宇的年紀也不小了,等個三年那可就要拖到了二十歲了,我和你大嫂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趁著熱孝,把這婚事趕緊辦了。」
聽到這裡,溫清竹卻是放下了茶杯。
據她所知,夏飛鳶對靖遠侯府的二公子李然,一直都未曾死心。
從圍場回來之後,她打探李家的消息時,一直得到了李然和夏飛鳶的消息。
雖然後來夏飛鳶和溫明宇緊急定親了,但是實際上,夏飛鳶和李然一直有來往,不清不楚的。
正是上個月,溫清竹一直在跟著太醫和薛仁他們,治療著城南的病人。
所以她一直回家很晚,途中會經過百味樓。
有一次正好碰見李然帶著夏飛鳶進去了百味樓。
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子時,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李然甚至還讓他的小廝支走了夏飛鳶的侍女。
回想著這一幕,溫清竹親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這溫明宇是個接盤俠啊。
不過萬氏他們樂意,溫清竹也沒什麼好說的。
溫清竹認為,溫清芳絕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要知道溫清芳之所以能撮合夏飛鳶和溫明宇,正是因為她時常去夏家。
「竹兒,你笑什麼?」溫叔全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溫清竹的思緒。
溫清竹這才抬眼看過去,掃了屋內的眾人一眼,淺笑嫣然的解釋:「是女兒突然想到了一種新的藥方,這才笑了起來。」
話雖然這麼說,但很明顯在這裡屋子裡的人是不相信的。
夏夫人的臉色忽然難看起來,吳姨娘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瞧著。
只有月姨娘見溫清竹這才回神,定然是沒聽到剛才的話,忙幫著解釋道:「小姐剛走走神了,肯定沒聽夏夫人說的側妃娘娘的事情,她雖然病重,但是可以請太醫,側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