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糧食,阿伊莎便留在了雲州,同時找到了治療陶百萬的辦法。
忙碌了一天,沈玉很快辦好了這件事情。
速度之快讓阿伊莎第一次另眼相看,於是請沈玉一同騎馬。
傍晚時分,沈玉求見,溫清竹正在看沙州過來的信件。
門口綠陶放人進來,她便放下手裡的書,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沈玉知道溫清竹不是講究虛禮的人,道了謝就坐下。
這一坐下才發現溫清竹的肚子已經顯懷,不免問了句:「王妃還不回去京城嗎?雖然現在過了頭三月,可畢竟和以前還是不同。」
「你倒是擔心我來了。」溫清竹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神色很是溫和的道,「暫時不擔心,我得看看沙州那邊的情況。」
沈玉沉吟道:「目前最大的隱患就是姜遠成,但他幾乎就是囚籠困獸,王妃為何還要這麼擔心?」
溫清竹嘆道:「我倒是不想擔心,可是事事哪能如願,不到事情結束,一切皆有可能。」
「那皇上的事情?」沈玉一直雲州協助唐勤,很多事情他別人要清楚許多。
溫清竹出身的望著面前的茶杯:「我已經準備好,現在只是擔心姜遠成那邊的動靜。」
沉默了呼,溫清竹又問他:「你和阿伊莎那邊怎麼樣?」
沈玉苦笑:「大人真覺阿伊莎會嫁給我?而我會成為皇商?」
「當然,這是一種可能,目前而言,對我們都有利的可能,正如當初我根本不相信只塔會娶爍姐姐一樣。」溫清竹搖了搖頭,神情很是黯淡。
沈玉站起身來:「臣會盡力的。」
「其實順其自然就好,你也不用苛求,景一諾那邊來了消息,他明年年初回過來看你。」溫清竹拿出一封信來。
「多謝大人。」沈玉激動的拿了信,見溫清竹還在忙,隨即告辭而去。
屋內安靜下來,綠陶送了點心進來。
「王妃休息會吧,要不早點睡也行。」
溫清竹看著桌面的點心,忽然很沒胃口,簡單洗漱後就去睡了。
三日後,陸續有糧食回來。
阿伊莎對沈玉的態度明顯變好,也開始請教沈玉商業上的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傅烈和雷嘯回來了。
他們一進堂屋,溫清竹立刻應了上去:「沙州那邊如何了?」
傅烈扶著她坐下,道:「不太好,沙州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那邊的百姓,準備來說從來就不是百姓,而是姜遠成手下的私兵。」
「整個沙州城宛若一個軍營!」雷嘯拿出地圖來鋪開,上面圍繞著沙州標註上十個哨點。
溫清竹一驚:「我們先前不是派人過去查探過嗎?怎麼現在才發現?」
傅烈擰緊眉頭:「之前過去,的確是不毛之地,百姓也很少,但那一天姜遠成打出清君側的名號後,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三萬大軍,直接占領了沙州城,我和雷大人認為,三萬大軍先前可能隱藏在沙州城地下。」
「沙州靠近沙漠,不如雲州這般牢固,不可能會有地下城吧?」溫清竹表示懷疑。
雷嘯這時拿出另外一張地圖來,溫清竹看去,竟是前前朝的古地圖。
他指著沙州這個地方道:「王妃輕看,在五百年前,這裡是一個小國,因為把持著通往西域的路,很是富庶,前朝太祖要攻打這個小國前,大王投降,攜帶家眷百姓離開,可後來,前朝大軍過去,並沒有找到多少有金銀珠寶。」
「帶走了?」溫清竹感覺到問題不對。
傅烈搖頭:「那個小國人口很少,那麼多帶不走的,但是前朝中期,市面上忽然出現大量那個小國的東西,有人猜測沙州地下有個地宮,但這個消息很快被埋沒,目前只有史書記載,我和雷大人還是在附近的一個縣城縣誌裡面發現的。」
「那看來地宮真的存在。」溫清竹說完,瞬間想起了她從陶百萬這裡收繳的黃金。
這一批黃金可比齊國國庫還多呢!
她定睛看向傅烈,只見他點點頭:「沒錯,陶百萬手裡的黃金也不是姜遠成的,而是之前那個小國的遺留的財寶。」
「竟然這樣!」溫清竹突然很好奇,怎麼古人都喜歡把錢財埋藏起來?
雷嘯和傅烈對視一眼,開口對溫清竹道:「王妃,我和攝政王商議過,過兩天我們就帶著黃金回京,傅烈留下來和匈奴調查鮮卑的事情,至於沙州那邊,根據可靠消息,姜遠成已經潛逃去往京城。」
溫清竹心裡很有點佩服:「他竟然還敢去京城!」
等等,她又看向傅烈:「你和我們回去?」
「我去見過多澤,他和你說的話,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我得親自看看才放心。」
傅烈滿臉擔憂,直言道:「我得去看看步六孤,我們斷開聯繫有一段時間了。」
斟酌再三,溫清竹還是點哦圖同意。
從雲州出發那邊,天氣很好,傅烈並未明面相送,只是目送車隊離開。
溫清竹坐在特製的馬車裡,墊了七層軟墊,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顛簸。
一路走走停停,一行人八月中旬才到京城。
與此同時,沙州也傳來了消息。
陸川帶兵收復沙州城,除去傷亡五千人,俘虜五千人,另外兩萬人竟然不知蹤影。
宣政殿內,姜遠晗情緒看著很不錯,基本上能獨當一面。
衛子嬰和雷嘯他們商議朝政,溫清竹坐在旁邊,只是靜靜聽著,並未插話。
等事情辦完,姜遠晗很意外的請溫清竹留下一起用飯。
之所以意外,是因為姜遠晗相當的客氣。
乾元宮的側殿內,御膳送來,小方子和琳琅就全部退下。
「王妃,有件事情我需要和你說一下。」
聽見這個稱呼,溫清竹心裡瞭然,笑著道:「說吧。」
姜遠晗見她並不意外,轉身去後面的架子上拿了一本書出來。
他親手送到溫清竹的面前:「你看看這本書。」
溫清竹慢慢打開,入眼是一幅圖案,旁邊有解釋。
讓她擰眉的是,這個圖案竟然是輸血器。
這個東西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零號主人改良的一種的醫學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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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竹剛要問,這本書哪來的,結果看見旁邊的字跡特別眼熟,頓時抬頭看向姜遠晗:「是遠晗的寫的?」
「嗯,這本書被我發現,還是一次意外我接替了他,你接著往下看,後面還有。」皇帝提醒她翻頁。
繼續朝後看,溫清竹越來越震驚,這裡面竟然記載了許多各種各樣的儀器和工具。
溫清竹慢慢的放下書,皇帝已經在她身邊坐下:「看王妃的神情,應該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最近我的腦海中一直在浮現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溫清竹直覺不妙。
他回道:「崑崙。」
溫清竹精神一震,隨即又翻了翻手裡的書,不太確定的道:「這些東西他不該知道才對。」
「所以我才來問你。而且我很輕清楚,他想殺了自己。」姜遠晗說起這話,神色極其的凝重,眼裡那熟悉的戾氣再次浮現。
斟酌許久,溫清竹開口道:「你放心,我會儘量想辦法治好你們的。」
姜遠晗反問:「治不好呢?」
溫清竹沒說話,拿了書起身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下京城。」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姜遠晗握緊了拳頭,他不能坐以待斃。
沉思半晌他把小方子喊進來:「你去找雷大人過來,朕有事情需要和他商議。」
到了宮門口,溫清竹遇到了前來的衛卿霖。
「參見皇后。」
衛卿霖伸手扶著她:「清竹姐姐何必這麼客氣,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去看看招兒,她的情況不太好,有早產的跡象。」
到了清寧宮,溫清竹還看見傅珏也在。
她見溫清竹過來,就讓開了床前的位子。
「你怎麼樣?」溫清竹坐下,扣住招兒的脈搏。
招兒的肚子很大,只能側躺,她虛弱的回答:「其實還好,就是最近在見紅,可我吃喝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放開了招兒的手,溫清竹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肚子,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孩子是在零號用基因修復液之前有的。
「清竹姐姐,招兒姐姐沒事吧?」衛卿霖看她一臉沉思,忍不住出聲問道。
溫清竹回神,起身對她道:「沒事,只是氣血有些虛弱,你們不要讓她老躺著坐著,有空的話,多出門走走。」
衛卿霖點了頭,心裡鬆了口氣,身旁的傅珏卻看出了溫清竹眼裡的擔憂。
趁著送溫清竹出宮的機會,傅珏支走了宮人,直接問道:「是招兒的孩子有問題對嗎?」
「貴人多慮了,孩子會沒事的。」溫清竹安慰著傅珏,並不打算告訴她。
回到了王府,葉媽媽已經在等她。
溫清竹一進門,葉媽媽就迎了上來,扶著她坐下:「小姐以後可不能亂跑,還是在家裡好好呆著,哪也別去。」
「你放心,這個孩子不會有事的。」溫清竹好生寬慰了她幾句,這讓葉媽媽安心。
等到綠陶出去換茶水,葉媽媽有些不安的道:「綠陶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死,王妃,我看楊六那孩子不錯,你說他們還有可能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溫清竹握緊葉媽媽的手:「你放心,綠陶是喜歡楊六的,明年吧,最遲明年,我就放綠陶出門。」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葉媽媽頓時喜極而泣,溫清竹這才看見她的鬢角已經生出白髮來,皺紋也多了不少。
兩人聊了會,葉媽媽就告退離開。
沒一會,綠陶就空手進來,失神的看著葉媽媽面前的茶杯。
溫清竹讓她坐下:「你現在也看到了,你若是一直把自己苦著,你娘會擔心一輩子的。」
突然,綠陶低頭哭起來,哽咽道:「我知道我不孝,可是東子是為了我死的,我怎麼能——」
溫清竹打斷她:「可是你忘記了東子臨死前的心愿嗎?」
綠陶一怔,眼淚也止住,她好半天才道:「沒忘記。」
看她傷心如初,溫清竹心裡滿是擔憂:「這件事情我不強求,雖然答應了葉媽媽,但主要還是看你,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
想了很久,綠陶終於點了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