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意識慢慢清醒,睜開眼就看見,他的手臂和雷爍的手臂,用一個奇怪的東西連接起來。
在那透明的軟管中,只塔看見紅色的血在朝著他的身體裡面流動。
抬頭看向雷爍,她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和先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你醒了,看來血夠了。」雷爍的手在發抖,她想要抬起右手去拔掉圓蓋,結果手根本抬不起來。
只塔見狀,毫不猶豫的拔掉手臂上的東西。
結果一拿開,只聽咯噔一聲,一個白色的圓片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管不了那麼多,他又立刻拔掉雷爍身上的小圓蓋,同樣也有白色的圓片貼在她的手臂上。
「爍兒!爍兒!你怎麼了?」只塔能感覺到背上的傷很痛,但他又很奇怪,傷勢好像恢復了大半。
雷爍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她想起那本冊子上所說,要儘快補充水分,最好是牛奶羊奶一類。
「我,我需要水,牛奶和羊奶也行。」雷爍的感覺,她的意識已經逐漸渙散,竟然有些看不清只塔。
只塔立刻用毯子把雷爍裹起來,抱著她出去,很快看見匈奴軍快要平定亂賊。
「來人!快!拿牛奶和羊奶來!」
遠處的巴列看見只塔,連忙趕過來,同時吩咐了人去牛奶。
只塔等不及了:「牛奶在哪?!」
「在那邊!」巴列一指,只塔迅速將內力提升到極致,朝著後勤的方向跑去。
等巴列跟上來,雷爍已經喝了兩碗牛奶,感覺稍微好了些,不再那麼口乾舌燥。
她終於有了點力氣,蒼白的唇微動:「不要再打仗了,這樣下去,受苦的都是齊國和匈奴的百姓,你是他們的王,要為他們負責才是。」
「你別說話了!別說話了!」只塔聽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心裡終於生出恐懼來。
他緊緊的抱著雷爍,心裡萬念俱灰:「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別死!千萬別死!」
雷爍想說她死不了,結果放的血好像太多,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雷爍!雷爍!你醒醒!我命令你醒來!你給醒醒!」只塔歇斯底里的狂吼起來,但雷爍一動不動,氣息也也來越弱。
終於半路折回來的賀賴趕了過來,看見只塔懷裡的雷爍,不禁問道:「大王,到底怎麼回事?」
「她把她的血給了我!」只塔忽然笑起來,原以為自己會親手殺了雷爍,沒想到她卻是為了自己而死!
看著只塔渙散的瞳孔,賀賴立刻翻身下馬,看了看雷爍的道:「她還沒死,她怎麼把她的血給你的?大王再給回去一點就是!」
「那個奇怪的東西!」只塔立刻站起來,轉身朝著雷爍居住的帳篷跑去。
他們一掀開帘子,看見姜遠晗站在裡面,一手拿著說明冊,一手拿著那個奇怪的工具。
在那透明的軟管中,還有殘留下來的血痕。
「就是這個!」只塔快步走進來,「趕緊用這個把我的血給雷爍!」
姜遠晗看著雷爍和只塔,拿起手裡的工具道:「這個輸血器是一次性的,用過一次後就不能再使用。」
「你說什麼?」只塔緊緊盯著姜遠晗,眼神很是不善。
賀賴見氣氛逐漸僵硬,連忙插話進來:「皇上,您怎麼知道這個不能用了?」
只見姜遠晗拿出手裡的說明冊道:「這個上面寫的,這是經過改良後的二十三世紀的醫用品。」
他手裡握著輸血器中間的球形解釋:「我看說明冊上面簡要的介紹了過程,說是中間有一套壓力轉換器,還伴有營養液和止血療傷的藥,用過一次就不能再用。」
「什麼二十三世紀!什麼壓力轉換器!什麼營養液!我只想救雷爍!」只塔已經不想聽任何人廢話。
姜遠晗卻看了眼球形上面顯示的數字,1233CC,超量五分之一。
上面奇怪符號他看不懂,但文字他還是懂的,過量五分之一,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都是這本說明書上寫的,不過我猜她應該沒事,你與其抱著她,不讓把她放下來好好休息,過幾天她應該能醒。」姜遠晗轉頭把這些東西和說明書都收了起來。
準備離開時,賀賴忽然問道:「皇上,我們大王答應停戰和親!」
姜遠晗腳步一頓,並未回頭,只淡淡的笑道:「你們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掀開帘子離開,姜遠晗看見丹頓扶著陸姝正在往這邊走。
不多時,他們來到姜遠晗的面前,陸姝喘著氣質問他:「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不想讓姐姐再恨我,陸磊和陸大將軍的死,我很抱歉。」姜遠晗眼神很真誠,他的道歉是發自內心的。
陸姝微微一怔,卻看見姜遠晗轉頭就走,心裡怒氣再次奔湧出現。
她死死的盯著姜遠晗的背影,剛張嘴要說話,結果一口血噴出來。
丹頓皺緊眉頭道:「陸小姐,你這又是何必,我說了,你傷勢很重,需要好好休息。」
「走開!我不要匈奴人的幫助!」陸姝從未這麼狼狽過,一把推開丹頓,自己朝著步伐蹣跚的朝前走。
結果控制不住身體,整個人直接往前撲倒在地上。
丹頓很像扭頭就走,但想起左賢王的遺言,只能耐著性子走上前去,蹲在陸姝身邊,伸手把她扶起來:「你看看你,何必這麼固執。」
陸姝滿臉的血,現在又沾滿了雜草,一抬起臉來,丹頓瞬間一滯,隨即憋著笑問道:「你還好嗎?」
「你在笑我!?」陸姝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匈奴男人,他一定在嘲笑自己。
丹頓瞬間收斂神色,板著臉道:「沒有,我建議陸小姐去洗洗臉。」
「走開!我自己起來!」陸姝想要推開他的手,結果丹頓這次沒有任由她胡鬧,直接把她扛起來。
陸姝瞬間暴怒,一拳打在了丹頓的子孫祠堂上,痛得丹頓往後一倒,但還想著扶陸姝一把,結果就是陸姝的唇貼在了丹頓的唇上。
這一刻天地安靜,陸姝睜大眼睛坐了起來,連忙往後縮。
丹頓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見陸姝竟然安靜下來,自己態度也好起來:「走吧,你該喝藥了,我們大王答應停戰了。」
白狼山之外的十里地前,溫清竹被傅烈一行人護在正中間。
包圍他們的是一群身著白狼服飾的人。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面具,為首的一個男人用中原話警告道:「趕緊離開!否則我們會不客氣的!」
傅烈望著這人,友好的道:「我們過來只是尋找幾個朋友,他們來到你們這裡就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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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任何外人進來!你們走不走?」隊長抬起了手裡的刀,殺意開始外露。
溫清竹看著周圍的人,都不是善茬,她便拿出裴芷萱給自己的金色狼牙來。
舉著狼牙,她對隊長道:「這個東西你們總該認識吧?」
周圍的人定睛一看,齊齊下馬跪下,除了開口的隊長。
他緊緊盯著溫清竹:「你怎麼會有我們白狼部落的族長信物!」
這竟然是族長信物?溫清竹詫異的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難道裴芷萱一開始就和白狼部落有聯繫?
「這是一位朋友給我的,我並不清楚這是你們族長的信。」溫清竹見周圍的恭敬態度,心裡知道,他們進去應該沒問題了。
長久的沉默後,包圍他們的人還是選擇了讓開了路。
跟在溫清竹的身邊無水頓時鬆了一口氣,滿臉崇拜的看著溫清竹:「大人!你真厲害!」
溫清竹越發嫌棄的瞟他:「你真是越來越給你們無家丟臉了!」
說完她跟著傅烈往前走,無水在身後哎哎哎也沒人理會他。
傍晚時分,姜遠晗帶著一支騎兵趕來,停在了溫清竹他們被包圍的地方。
姜遠晗翻身下馬,仔細的在周圍調查了一圈。
後面的王默跟著下來,朝著前面看了看,很疑惑的道:「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真有財寶?」
「有!而且數量應該不比清雲公主墓的少。」姜遠晗站直身體,望著前面若隱若現的白狼山,在高聳的大山後面,就是柔然人的地盤。
繼續往前,他們就能抵達甘州,他剛好還能去看姜遠安。
「真的!」王默的眼睛頓時亮起來,雙手不住的搓著,渾身都開始躁動。
到了白狼部落大門。
沒錯,就是大門。
高大快三十米的巨大石門,呈現拱形,石壁的表面還雕刻著各種紋樣和圖騰。
溫清竹看了很久,才看向前面領路的隊長:「這是你們白狼部落建造的石門?」
「嗯,這是第一代先祖建造的勝利門,寓意著戰無不勝。」隊長的語氣很平淡,帶著他們從石門走過去。
坐落在勝利門後面的一座巨大的圓形營寨。
瞭望台,弓箭台等等軍事設備,應有盡有,比溫清竹先前在雲州建造的還要先進。
應該是有人先回去通傳了一聲,他們走進營寨後,很快見到了多澤。
他依然披著黑袍,頭戴兜帽,只露出半張臉來。
「你們來了,跟我來吧。」多澤的聲音很蒼老,讓溫清竹有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不過她也沒多說,只是和傅烈對視一眼,彼此心裡警惕了一下。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無水忽然停住腳步,望著前面的多澤道:「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和正常人一樣走動?」
這話一出驚呆眾人,前面的隊長立刻拿刀指著無水:「你竟敢說多澤大人是死人!」
無水絲毫不害怕,望著多澤停下的別硬,迅速掐算,依然沒有任何命格!
前面的人是死人!
絕對是!
多澤忽然低低笑出聲來,他慢慢的轉回頭,看著無水道:「你也是先聖的傳人,竟然不知道我這種狀態?」
「什麼先聖!我們無家的先祖是神機老祖!」無水看到多澤時,心裡有種說出來的熟悉感,可是這種熟悉感裡面,還夾雜一種奇怪的牴觸。
多澤搖搖頭,沒再說什麼,繼續往裡走。
來到了營寨最大的堂屋裡,多澤指著身後一道幽深的門道:「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面,能不能回來就看你們願不願意進去。」
傅烈快速掃視周圍一圈,很快看到了桌面上有一把熟悉的匕首,下面還壓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