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人吃了這麼大的虧,真的什麼都不做把兩個孩子放了嗎?
正在溫清竹疑惑的時候,身邊的土蛋忽然開口道:「姐姐,那個壞人把我們綁過來的時候,見了一個人,好像叫什麼陶老闆,壞了他的好事,說讓他將功贖罪,去雙峰山那邊。」
「陶百萬!」溫清竹立刻回頭,「你怎麼知道?姜遠成不是這種意外的人。」
土蛋解釋道:「我發現他們用迷煙的時候,立刻屏住呼吸,只吸入了少量的眯眼,所以聽到了一點他們的談話。」
「真聰明!」溫清竹看了眼被綁來王黛,又道,「你讓王黛代替陸規也是你的主意?」
雖說陸家的兩個孩子都珍貴,但陸姝還能有孩子,可陸規卻是陸家長子唯一的孩子。
「不,不是。」土蛋低下了頭。
這時候王黛從溫清竹的懷裡伸出頭來,眼角還掛著淚花,連忙解釋道:「壞人來的時候,是表哥先發現的,他們本來想讓我藏起來,但我覺得表哥不能出事!所以讓土蛋幫我,代替了表哥被抓過來。」
「沒事!我也不是責怪土蛋!只是你一個小姑娘——」
不等溫清竹說完,王黛大聲道:「我是小姑娘!可是我比表哥厲害!土蛋雖然是小孩子,他和大人你去過匈奴,能應對很多情況!要是真的逃跑,當然是我和土蛋更合適!」
望著王黛認真的神情,溫清竹忽然明白了過來。
她原來也知道自己比陸規要好一點,至少還有母親在。
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溫清竹吩咐人把這兩個孩子送回去。
又另外派人去追殺姜遠成,這個陰險小人,果然不會守信用。
要是沒土蛋提醒,溫清竹肯定把注意力放在對身上,而不會想到陶百萬那邊。
既然姜遠成這麼想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他那邊,那自己就給他一個驚喜。
特別是他主動透露飛天竟然被救了出來。
很快,溫清竹給飛天送了消息過去。
不做別的,再廢了姜遠成的手就好。
離開雨花亭,溫清竹帶上人手,和唐勤沈玉匯合後,調查了雲州近來的動向。
發現並沒有很特別的。
「姜遠成所說的其他人是誰呢?」溫清竹算了算時間,還有兩個時辰。
唐勤對於丟了兩個孩子,很是愧疚。
見溫清竹這麼苦惱,主動開口道:「如果是雙峰山那邊,或許可以讓我哥給你們帶路。」
「你哥沒問題了嗎?」溫清竹知道唐大的情況,他的身體應該不是很好。
唐勤也知道這樣不好,可唐大也是個要強的人,特別實在這次他沒有辦好事情,大哥肯定會主動請纓的。
與其讓大哥自己要求,唐勤不如做個面子給溫清竹。
「基本沒問題,我讓我哥給你們帶路是有原因的。我哥曾經在丁家學習過,對於地理風俗很熟悉,還跟著丁先生去去了雙峰山那一帶苦修了兩年。所以如果是他帶路,哪怕這次很危險,大人的勝算也很大!」
「唐學是也是丁先生的學生?」溫清竹很有點驚訝。
卻見唐勤連忙擺手:「丁先生哪能看得上我們兄弟二人,他的要求很高,當初我也只是勉強到了第三次考試,我哥之所以能跟著丁先生苦修,是他天生方向感很好,性子也比我溫和,所以才能跟著丁先生兩年的。」
「原來是這樣。」溫清竹點點頭,如果只是跟著修行兩年,卻是算不上學生。
何況還是丁隱之那樣的大家,雖然之前溫清竹並不清楚。
經過溝通之後,溫清竹帶上了唐學。
比起之前的骨瘦如柴,現在的唐學算是脫胎換骨,整的一個翩翩公子。
臨走前,溫清竹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交給唐勤一樣東西:「明天你去一趟邊關客棧,把這個交給與素履夫人。」
「嗯。」唐勤接過東西,並沒有多問。
這次行動很危險,為了迷惑敵人,溫清竹他們兵分三路。
一路去雙峰山,一路去雍和關,還有一路留在了雲州城。
溫清竹也沒有奢求暗中的敵人能全部被騙。
至少能騙一個是一個。
在通往雙峰山的路上,這邊的道路寬闊許多。
之前小路都變成了大路,路上不斷的有人運送糧草,還有人在路邊做些小生意。
溫清竹為了避人耳目,能走大路的時候還是走大路。
大約一個時辰後,他們進入了山林中。
由唐學帶路,走了一條很起來很危險,但實際上有前人留下痕跡的崎嶇小路。
溫清竹一隊人都偽裝成採藥人。
每個人身後都有背簍,表面裝著乾糧,下面則是武器或者醫藥箱。
到了天黑,唐學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山洞裡。
按照情況,北斗先進去打探。
不想他才進去一會兒,北斗就迅速退了出來。
溫清竹嚇了一跳:「有危險嗎?」
北斗搖搖頭,手裡舉起一個精緻的白瓷杯。
這讓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這裡怎麼會有白瓷杯?
北斗指著裡面比劃:裡面沒有人,也沒有危險,但有很多東西。
眾人進去一看,發現洞裡面草蓆毛毯,小几茶具,床鋪被褥,甚至有一個芙蓉色的蚊帳。
這一幕看得眾人很是怪異,溫清竹轉頭問唐學:「這邊真的只有苦修人和採藥人來嗎?」
唐學看著面前的這些東西,頭上直冒汗:「我跟著丁先生的那兩年,真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太奇怪了!就好像有個富家公子出遊一樣!」
轉過頭望著前面的東西,為了安全起見,溫清竹還是讓人把這裡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
很快溫清竹就發現一點怪異的地方。
這裡雖然布置得很好,但一些細節處,帶著西南那一帶的痕跡。
思考了半天,溫清竹還是不認為西南南邊,到底會有誰來這裡。
他們走的路不是尋常路,天色已晚,也不能挪地方。
溫清竹讓眾人原地休息,同時給後面的人做記號。
坐下後,洞裡面燃起了火堆。
溫清竹一邊吃著乾糧,一邊看向裡面的裝飾,到底是誰呢?
西南很大,最讓溫清竹影響深刻的就是滄州和晉州。
可這兩個地方不是已經沒問題嗎?
腦海中恍然間浮現了一個人。
「是他嗎?」溫清竹咬了一口肉乾,總覺得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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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他的話,這作風未免太浮誇,而且是故意留下的這種痕跡。
一夜過去,這個洞裡面的主人始終沒有回來。
溫清竹他們繼續趕路,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就遇上了另外一撥人。
雙方立刻停下,從對方的裝束來看,似乎也是採藥人。
對視了會,對面有個中年男人突然盯著唐學不放。
突然間,對面的男人大喊出來:「唐學!唐學是我啊!老馮啊!」
溫清竹立刻看向唐學,只見他滿臉疑惑,也在打量著對方是誰。
那個中年男人,突然取下來頭上的帽子,露出整張臉來。
「馮叔!」唐學立刻擺了擺手。
溫清竹發現對面的採藥人的領頭,似乎和那個老馮說了什麼。
從她的角度看去,剛好擋住了下半張臉,所以溫清竹根本不能讀唇語。
看來對面也不是普通人。
很快老馮快步走了過來,他看了眼溫清竹他們,笑著問道:「你怎麼也帶採藥人來了?不是在跟著老先生讀書嗎?」
唐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太愚鈍,先生不願意收我,後面就回家做生意了,這兩年生意不好做,但藥材價格一直再漲,這不是冬天嘛,沒什麼生意,閒著也是閒著,出來帶人採藥,多少能賺一點銀子。」
之前苦修,唐學就是個普通人的身份,他認識的人也不知道他真實身份。
「原來是這樣,你也很辛苦啊。」老馮拍拍他的肩膀,寒暄了兩句,轉頭就走了。
雙方很有默契的避開對方,一個出去,一個進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溫清竹回頭看不見後面的人時,這才問唐學:「那個馮叔是什麼人?」
「他是山裡的獵戶,日子過得苦,但求一個自在,就是打仗基本上波及不到。只是現在這情況,怕是不同了。」
唐學解釋完,溫清竹點點頭,沒說什麼,繼續往前。
雙峰山這邊在打仗,一般的人可不會朝著這裡來。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還是出山。
剛才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呢?
溫清竹很是好奇,可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剛才任何多餘的話都沒說。
這種齊國和匈奴開戰的特殊時候,剛才那波人不是齊國人,就是匈奴人。
突然間,溫清竹停下了腳步,出聲喊住了唐學:「馮叔要出事!」
「不會吧!馮叔一般不給陌生人領路的!」唐學臉色一驚,看著他們來時的路。
溫清竹盯著遠方,低聲道:「那個山洞裡面,住著人的應該滄州人。」
不管這次他們是什麼目的,溫清竹絕不會掉以輕心。
這次遇到了讓她很意外的人,溫清竹迅速加快腳步,趕往雙峰山那邊。
在一個山谷裡面休息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一陣鳥叫聲。
抬頭一看,是飛鳥驚起。
北斗立刻盯著西北的方向不放,喉嚨發出嗬嗬的警告聲來。
溫清竹站起身來,順著北斗的眼神看去,發現那邊有一棵樹搖晃了一下。
「大人!」唐學有些緊張,他大多數都在雲州城內,幾乎沒有遇見前後都是敵人的情況。
「沒事,這裡離雙峰山不遠,他們要真的敢動手!早就動手了!絕不會只是監視我們。」
溫清竹洗了手,迅速清點人數,繼續往前行。
大概一個半時辰,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到了雙峰山後面的山頭。
等她一眼看過去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之前兩座高聳的山,在這一刻竟然攔腰截掉了一半。
溫清竹直接停止了呼吸,這樣的工程!
最前面的長城已經修築好,後面就是軍營營地,這邊一早就留了傅家軍和陸家軍。
他們很擔心趙慶出問題,所以並沒有派趙家軍過來。
在營地後面,還有很多臨時搭建的工房,少部分進進出出的工人,正在幫忙軍營卸貨。
溫清竹看到這一幕,心裡安穩許多。
之前炸掉雙峰山,修築長城果然是對的。
雙峰山這裡一直都是缺口,先前有不少走私商人在這裡進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