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藥神谷信物

  「溫大人,你還是儘快讓文族長告訴你聯繫方式吧。之前文族長讓我們暗中採買玄精鐵,可能和將軍有關。」

  這一句提醒,讓溫清竹直接皺眉:「玄精鐵沒有歷年的積累,不能立刻造出大批的武器。」

  「如果他們真的沒打算破關,而只是想殺掉某一個人呢?」關在很認真的說了這一句話。

  溫清竹立刻站了起來,轉頭讓專門審訊的人從文族長這裡拿消息。

  她則是帶著關三去了隔壁的房間。

  關上門口,溫清竹盯著他的眼睛,直截了當的道:「這個消息誰告訴你的!你不要說是文族長,如果你知道,你早就告訴我了。」

  站著的關三背脊微微彎曲,緊緊抿著唇,似乎很不想說這件事情。

  看了眼門口,溫清竹沒有太多的耐心:「你既然說了這句話,那肯定也知道這次白狼部落打過來,目的並不是想要攻入大齊,而是想要除掉傅烈!你到底在等什麼?」

  從關三的神情看來,他並不是想要害傅烈,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他不肯開口,溫清竹轉頭要走。

  背後的關三終於開口道:「如果你這個時候去了,救了攝政王,但你死了,你想過攝政王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當他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立刻問了那個老人:「那溫大人越早去不是越好嗎?為什麼讓他等二十四個時辰之後再告訴她?」

  老人望著天空,說起了白洞的事情:「你們三大家族註定會徹底滅亡,但白洞為了關家,放棄了尋找兒子的機會,精心布局,等到時機,終於把你從泥潭裡面拉了出來。」

  聽完老人的話,關三噗通一聲跪下,眼淚不住掉出來,他開始捂著臉大哭。

  之前他不明白的事情,終於在這一刻明白過來。

  老人收回視線,靜靜的看著地上苦痛的男人,他的聲音很沉:「你有個好兒子,如果你的執念不那麼深,他早就喊你爹了。

  隱之最喜歡的兩個徒弟,一個寧願背上叛國的罵名也要去匈奴,一個為了家族父親,寧願賠上自己姓名。

  幸運的是白洞真的把你救了回來。只是他救了你們,卻辜負了他師父,辜負了他兒子。哎……」

  關三再也控制不住,徹底暈厥過去。

  醒來的時候,老人已經不在這裡,身邊留了一封信。

  上面寫道:傅烈這次是死局,能救他的,只有溫清竹。可是溫清竹一死,天下會打亂,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三十個時辰後,是一個機會。明天晚上,你在林州邊界的樹林裡面等她,帶著她去拿下三大家族的人。

  看在雙方沒有任何傷亡的份上,溫清竹不會傷害無辜的人。你想辦法拖延六個時辰,然後再告訴她,這就是她和傅烈的轉機。

  「如果你和傅烈之間,只能活一個,你會怎麼選?」關三看著溫清竹轉頭過來,再次重複了一遍。

  正如白洞的選擇一樣,關三會覺得,溫清竹可能會犧牲自己。

  他雖然不知道老人說的天下大亂是什麼意思,可他很清楚白洞死後,他內心的絕望和痛苦,根本難以言喻。

  溫清竹清楚的看見他眼底伸出的絕望,袖子下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這是那位老人給我的信,本不該給你看的,但我是個失敗的人,還是交給大人來選擇。」關三拿出信遞給了她。

  該說的已經說完,關三轉身去了裡面,主動坐在了審訊的椅子上。

  看他沒有靈魂的模樣,溫清竹眼前一下子想到了傅烈。

  如果傅烈死了,她會——

  心臟猛烈的一跳,讓她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

  傅烈絕不會死!

  轉頭離開大牢,溫清竹迅速回到了衙門,讓人開始尋找比對這種筆跡。

  聽關三的意思,老人和丁隱之是認識的。

  溫清竹立刻把信件拓印一份,然後派人去山上尋找丁隱之,打聽這個老人的下落。

  她有種直覺,自己不能立刻過去。

  傅烈既然去了雙峰山那邊,肯定意識到了那邊有問題。

  不管是雍和關還是雙峰山,傅烈都很熟悉,他不會有事的,沒有人能殺了傅烈!

  為什麼自己不能立刻過去呢?

  不然死的人就是自己?

  溫清竹在屋內走來走去,距離信中所說的時間,還有五個時辰。

  房門別人猛地一下推開,茉莉拿著一直飛鏢進來,送到了溫清竹的面前。

  「大人,是,是姜遠成!」

  溫清竹拿過這個飛鏢,上面綁著一張紙條,看茉莉的樣子還沒有拆開。

  打開紙條後,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速來雨花亭!土蛋在我手裡!

  這是姜遠成的筆跡!

  溫清竹一把握緊紙條,這個字跡燒成灰她也認識。

  沉思片刻,溫清竹突然間想起了關三給她心裡所說。

  不能太早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太早過去,死的人就會是她。

  那說明現在傅烈還沒有太危機,反倒是自己,四面皆敵。

  林州的三大家族的人已經被抓,失去了音信許久的姜遠成第一個露面,還會有誰呢?

  「大人,你不能過去!」茉莉很是著急,她不如綠陶聰明,但她接觸倒是是第一手消息,有種本能的直覺。

  這個時候來找她家主子,根本就是個陷阱。

  溫清竹把飛鏢和紙條交給她,叮囑道:「你這邊等著京城那邊的消息,既然人都來了,不去是不可能的!」

  「可是土蛋和大人沒有什麼關係!」茉莉情急之下,抓住了溫清竹的袖子。

  回過身來,溫清竹扶著茉莉的肩膀道:「這上面只寫了土蛋,但你想過沒有,土蛋一直和誰在一起?」

  茉莉的臉色瞬間煞白,聲音都在哆嗦:「還,還有陸規和王黛。」

  「這就是了,他們是在雲州被抓走的,現在是我掌管著雲州,我有義務把他們救回來。你要記住,這個消息絕不能泄露,陸家正在前線打仗,不能讓他們分心!」

  溫清竹再三叮囑後,茉莉含淚送走了她。

  雲州之外的南門的山上,除了有個清淨寺,還有個雨花亭。

  正在清淨寺相對的另一座山上,視野開闊,易守難攻。

  大約一個時辰後,溫清竹準時到達。

  站在雨花亭的山腳,她一眼看到了亭子中的人。

  梅振推著推著輪椅,姜遠成坐在上面,在他們的另一邊,則是兩個孩子,一個是土蛋,一個王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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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陸規?

  走到了雨花亭外面三丈遠的地方,溫清竹停了下來。

  他這才看清楚王黛身上穿著的是陸規的衣裳。

  「你來了。」姜遠成的精神很不好,脖子和臉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

  看他坐著輪椅的模樣,似乎雙腿也是廢了。

  溫清竹警惕的盯著他:「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姜遠成微微嘆氣,轉頭看了眼旁邊面不改色的土蛋,稱讚道:「這孩子倒是冷靜,不愧是你教出來的。」

  這句話讓溫清竹心裡毛毛的,姜遠成到底想要搞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土蛋的確很冷靜,雖然臉色看起來很緊張,但他眼裡的神色很鎮定,仿佛根本不是個幾歲的孩子。

  他旁邊的王黛也在努力克制自己,但她的眼神裡面有很多恐懼,雖然她在努力掩飾。

  收回視線,溫清竹沒有耐心,直接問道:「你到底要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聽說溫明良的腿治好了,看在我們是老朋友的面子上,不如請你引薦一下。」姜遠成看起來在笑,其實骨子裡都透露著殺意。

  溫清竹盯著姜遠成的腿,難道她真的瘸了?

  上次在揚州那邊,姜遠成雖然受傷嚴重,但絕不會這麼狼狽才是。

  抬眼看去,作為屬下的梅振看著都安然無恙,姜遠成這個主子怎麼可能出事?

  或許是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姜遠成很好心的解釋道:「看來遁地背叛我的事情,和你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這樣也好,省的我在你身上枉費心思。」

  「遁地背叛了你?」溫清竹很有不可思議。

  上次在揚州的時候,傅烈說過,有人把她中毒的消息透露給了傅烈。

  事後她分析了很久,認為能有這種本事的人,應該只有遁地。

  這個人不是一般意義的厲害,飛天輕功極好,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遁地卻是個全才,而且還深諳人性。

  當時在揚州機關城的出口,溫清竹也很奇怪,遁地這種人竟然會心甘情願跟著姜遠成。

  如今看來,怕是另有隱情。

  「說出去也不怕你知道,遁地不僅背叛了我,而且救走了飛天,看樣子你又要多一個幫手了。」

  姜遠成的語氣很淡,眼裡的恨意和殺意卻越發的凸顯。

  他說得這些話,的確讓溫清竹一而再的驚訝。

  只是這些事情都和她無關,溫清竹冷冷的打斷他:「只是引薦嗎?」

  「當然,只要你引薦,我就不參與這次刺殺你和傅烈的事情,如何?很划算吧?」姜遠成似乎胸有成竹。

  溫清竹嘴角一翹:「這麼說來,你還知道有其他的人行動了?」

  「這是自然,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只不過這個籌碼——」

  「不必了!」溫清竹轉頭拿出藥神谷的信物來,「這個給你,至於怎麼進去藥神谷,你怎麼說服我小外公,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溫清竹直接把信物拋出去,梅振立刻跑出亭子來接住。

  拿到了亭子裡,梅振仔細辨認後點頭:「的確是藥神谷的信物!沒有錯!」

  聽到這句話,姜遠成微微眯起眼來:「你莫不是有備而來?」

  溫清竹冷笑兩聲:「你這人還真是可笑,我和藥神谷什麼關係,你要不信大可以扔掉。」

  「公子!確定沒問題!只是進去的地圖?」梅振仍然擔心。

  姜遠成抬手制止了他的話,然後吩咐梅振離開。

  等他們走遠,數個暗衛立刻上前去探查。

  確認沒有任何的陷阱後,溫清竹這才上前去看兩個孩子。

  土蛋還好,只是呼吸急促些,王黛則是一下子哭出來。

  溫清竹一手牽著土蛋,一手把王黛抱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以後也不會有事的。」

  她看著姜遠成他們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這次的事情姜遠成竟然沒有搞出多餘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