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肅鎮逗留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二人便離開了小鎮。
只不過,在馬車後還跟著一輛馬車。
「真是巧啊,不知兩位要去什麼地方,或許我們同路呢。」
與其並排行駛的馬車上,姜宇珩搖著手中的摺扇,故作風雅的攀談著。
阿普瞧了一眼姜宇珩看雲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他心有不軌之意。
從上李村……不,應該是從雲姑娘下了船開始,三五不時就有男人投來不善的目光。
許是因為雲姑娘這一頭紅髮異常的耀眼和傾國傾城的容顏,就算他是男人,也反感那些人看雲姑娘的神情。
自然,也包括一旁的姜宇珩。
為了不免姜宇珩慘遭橫死,阿普好心提醒著姜宇珩莫要在跟著他們了。
「姜公子,我們不順路,您先行一步吧。」
「姑娘若是不說出要去何處,又怎麼知曉我們順路不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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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珩並不打算輕易離開,他遊山玩水多年,見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異域風情的女子更是多不勝數。
可像馬車裡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
如雪山上盛開的紅蓮,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可那致命的吸引力讓他著迷。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姜公子,我們真的不順路。」
阿普再一次開口拒絕了姜宇珩同行,加快的車速朝著下一個城鎮走去。
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姜宇珩手中的摺扇擋在嘴角,一抹壞笑浮現。
他看上的女人,又能輕而易舉的放人離開。
「跟上前面的馬車。」
「是,三公子。」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整整行進了一天的時間,才抵達下一個落腳點。
也是西陵國比較繁華的四座名城之意,望月城。
傳聞,在望月城中有一顆神樹,只要誠心許願,神樹就會滿足你的願望。
而且,七月七之後便是望月節,只有望月城才有的節日讓它備受矚目。
每年在七月七後來望月城許願的人絡繹不絕。
有乞求家人平安,也有乞求夫妻和美,乞求來年高中等等等等。
「雲姑娘,那就是望月神樹了。」
一座足以容納萬人的廣場,一顆枝繁葉茂的巨大綠樹傲立在廣場中央。
在神樹上掛著五顏六色的綢緞,上面寫著人們誠心祈禱的願望。
廣場旁邊有一座廟宇,廟前的老道為迷途的人指點著迷津。
「雲姑娘,您也去許個願吧,可靈驗了呢,小時候我生命了險些命喪黃泉,我阿娘就背著我來到望月神樹下乞求神明顯靈。」
說著,阿普跳下馬車轉了個圈。
「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不行~~我得替我阿娘再次還原,感謝神明賜福。」
阿普和雲安安請了一個時辰的假期,雲安安沒有回應,也算是默認了。
來望月神樹下祈福的人一個挨著一個,側身躺在馬車中的雲安安鳳眸微抬,看向神樹方向,唇角一抹譏諷的笑意浮現。
「姑娘,你若信便誠信祈福,若是不信,也萬不可心生嘲諷。」
馬車旁邊,端著飯盆正準備吃飯的老道爺出現。
他正準備午休打飯去,正巧路過馬車,就看到白衣紅髮的女子唇角的笑容,甚是嘲諷的笑容。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慵懶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波瀾,白紗下,血紅色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老道爺身上,雲安安合上手中的書籍。
「我若信了,它會實現我的願望?我弱不信,它會以不敬之罪將我致死麼?」
與其乞求不切實際的漫天諸佛,何不親手將一切抹殺。
老道爺看了雲安安好一會兒,花白的眉頭幾乎凝成了一團毛線。
「姑娘,你身上的戾氣好重,如此下去,會折損陽壽的。」
秉承著慈悲世人之心,老道爺並不計較雲安安那一番話與中對望月神樹的不敬之意,反之將一道符咒放在了馬車上。
「姑娘,貧道雖然不知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你眉宇間戾氣太重,若長此下去,不出三年之久恐有禍事降臨。」
「若姑娘肯聽老道一句勸,不如放下心中重重執念,找一處深山靈氣之所靜養,待到戾氣散去之時,方可多活數年。」
老道爺雖不知面前的女子是何人,但他能感受得到這個女子經歷了世間疾苦,白紗之下的雙眸定是隱藏著無限的恨意。
「呵~」
輕笑著。
雲安安將符咒放在了老道爺的飯碗裡,又將幾顆鮫人淚一同放了進去。
「不是人人都可以放下心中執念,多謝道爺關心,這些鮫人淚就算做我捐的香油錢。」
端著飯碗的老道爺看了看符咒和價值連城的鮫人淚,又抬眼看著眼前的白衣紅髮女子。
「貧道不是來要飯的。」
「貧道真不是要飯來的,貧道只是路過而已。」
老道爺還想說什麼,雲安安皆是不予理會,無奈,老道爺也只好端著碗離開了。
不多時,離去的阿普回來了,還抱著滿滿一懷的綢緞。
「雲姑娘,來寫下願望,這些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搶來的。」
阿普遞給雲安安毛筆,自己也拿起了筆寫著心中所願。
「一願阿娘身體健康。」
「二願阿娘多福多壽。」
「三願阿娘笑口常開。」
「四願雲姑娘開開心心,莫要被俗世煩憂。」
寫死了四個願望,阿普抬起頭看了一眼雲安安。
好傢夥,一看不要緊……這字!
「怎麼?」
察覺到阿普的驚嚇的目光,雲安安眼眸一冷。
「沒,沒什麼,雲姑娘若是寫好了給我便是,我連同這些一同扔到望月神樹上。」
阿普沒看清祈福綢緞上寫的是什麼,但這字真的是好難看。
沒想到像雲姑娘天仙兒一般的人兒竟然也有缺點。
阿普抱著自己和雲安安的祈福綢緞用力一拋,顏色各異的綢緞掛在瞭望月神樹上。
「雲姑娘,今晚上望月城有節目表演,聽他們說講的北辰國的事兒,最新奇的是那女主角的名字竟然和雲姑娘一樣哎。」
「好。」
阿普本來還想說什麼,雲安安一個好字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我這就買票去。」
看戲要戲票,尤其是那種大戲班子,更是一票難求。
好在剛才搶神樹祈福綢緞的時候,誤打誤撞的遇見了個票販子。
為了能占據好的最佳觀影位置,阿普憑藉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從票販子手裡墨跡來了二樓雅座票。
只等晚上好戲開場。
馬車在離開望月廣場不久,姜宇珩出現在望月神樹下。
命人將雲安安所寫的祈福綢緞摘下來,當看到綢緞上潦草甚至難以入眼的字跡之時,姜宇珩不自覺的眯著眼,以防自己被字丑瞎。
但……
當姜宇珩看清楚綢緞上所寫的內容之時,手一抖,祈福綢緞掉落在地上。
「三公子,您怎麼了?」
下人不解,想要撿起綢緞看看上面寫了什麼,會讓三公子這般恐懼。
「不准看,拿去燒了,不准讓任何人發現。」
「啊?」
下人更是一臉疑問,不僅不讓看還讓他燒了祈福綢緞。
這……燒毀他人的祈福綢緞,神明會降罪的,他會倒霉十年。
「燒了!」
姜宇珩以強硬的語氣命令著,下人也只好照辦。
陽光下,一攏白衣俊美的男子搖晃著手中的摺扇,眼中卻沒有了平日裡輕浮的笑意。
看著馬車消失了的方向,姜宇珩劍眉微挑。
覆滅北辰國,親手殺了北辰逸,字裡行間都透著無休止的恨。
這世間想要殺了北辰逸的人不計其數,他昨夜派人調查了她的身份,但沒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就好像突然間憑空出現在世間。
女人,你究竟是誰,又何為要取北辰逸的性命。
又是夜晚。
阿普買了兩張雅座票來到瞭望月城的戲園子。
今兒要上演的是北辰國的故事,聽說在北辰國是禁戲,說的是雲相府嫡女雲安安嫁給將軍韓青之日發生了變故。
將軍韓青誤以為自己的妻子與他人有染,將其毒打並且修書一封。
二樓雅間,一襲紅髮的雲安安一手拄著下顎,血紅的目光透過白紗看著一樓大廳中戲子扮演者她的角色。
而一旁的阿普並不知道,戲台上的『雲安安』本人正是身旁的雲安安。
戲演到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庶女雲菲菲為求上位使了手段,當將軍韓青得知自己誤會了嫡女雲安安之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曾經跟在他身側的少女已經成為了北辰國攝政王的寵妻,夫妻二人琴瑟和鳴狠狠愛愛。
最後的一幕,定格在了韓青以劍自刎謝罪的畫面中。
戲,已經落幕。
可人們還沉浸在韓青和雲安安的虐戀中無法自拔,但也為雲安安能找到心的歸宿而高興。
阿普看的也是紅了眼,一個勁兒的罵著韓青眼瞎。
「若是能用心去看,定會發現雲菲菲的陰謀詭計,這韓青如此蠢笨的相信了他人,怪不得落得這個下場。」
「阿普,其實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結局。」
「另一個結局?」
什麼結局?韓青沒死麼?
「或許死了,也或許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