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您的家在北辰國麼?」
「雲姑娘,您還是要去北辰國找人麼?」
「雲姑娘……」
阿普總是有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問出來
若不是見阿普心性善良吃苦耐勞,雲安安絕對會讓他原地升天。
「閉嘴。」
駕著馬車的阿普敏銳的察覺到雲安安的怒氣,立刻閉上了嘴巴。
「雲姑娘!」
試探性的開口,阿普指了指不遠處的城鎮。
「今兒就在安肅鎮落腳,您有什麼想吃的麼,我這就去準備。」
「隨意。」
夜色,瀰漫在天地之間。
馬車停靠在安肅鎮的一間客棧前,阿普將馬車拴在了馬廄,之後打點好了一切。
儼然一副資深老管家的派頭。
「雲姑娘,房間在二樓雅間,我現在就去讓廚房備晚餐。」
這段時間,阿普也清楚了雲安安的飲食喜好。
很多時候雲安安沒胃口了,他便會做上一碗油湯麵。
不多時,阿普端來了菜飯請放在桌椅上。
「雲姑娘,可以吃飯了,今兒給你準備了清蒸米粉肉,耦盒,一份涼拌菜,還有一碗蛋花湯,主食是油湯麵。」
正當阿普轉身要走,雲安安將一枚珠子扔到他懷中。
「拿去換錢,桌子上有藥方。」
雲安安出來的時候沒帶錢,只帶了些珠子。
但一顆珠子就可以換取數十萬甚至更多的真金白銀。
「雲姑娘還想吃一些別的麼,安肅鎮的小吃兒可是八方一絕。」
見雲安安沒回話,阿普聳了聳肩膀離開了房間,拿著珠子還錢且按照藥方去抓藥。
飯吃了幾口便沒了味道。
起身,雲安安來到了二樓的陽台邊,半倚在欄杆旁,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群。
人們穿著鮮艷的衣服,女子畫著精緻的妝容,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而羞澀的夏蓉。
哦,對了~
今日是七月七,七夕佳節。
砰~~~~
咚~~~~
炫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著,五顏六色的光彩映在眾人的臉上。
此時,經歷客棧不遠處的街道上,一陣陣喧鬧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只見一輛馬車緩緩前行著,圍繞在馬車兩旁的女子高呼著驚叫著,恨不得衝上前去將車裡坐著的男子嚼碎一般。
「宇珩公子看這裡,宇珩公子我愛你。」
「宇珩公子天下第一,宇珩公子我們愛你。」
一窩蜂的衝上前,女人們口中喊著整齊劃一的口號,更有甚者激動的昏了過去。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裡的男人站起身,面如冠玉的俊榮更是引得周圍的女子驚叫連連。
「好帥,能親眼看到宇珩公子的臉,我這一生也值得了!」
「啊啊啊啊!!宇珩公子看我了,她看我了,我好幸福。」
「屁,宇珩公子看的是我,你滾一邊去。」
「你才要滾一邊去呢,宇珩公子明明看的是我,想打架不成。」
從追星變成了文武鬥,從幾個女子廝打在一起變成了團戰。
站在馬車上的俊朗公子並未勸阻,反之饒是有興趣的看著為自己而戰的女人們。
不遠處的客棧二樓,雲安安慵懶的倚在欄杆邊,。
清風拂過,吹起她長長的紅髮和蒙在眼間的白紗,這一幕看在姜宇珩的眼中。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安肅鎮竟然有如此世間絕色,那安靜淡然的樣子與眼前這一群庸脂俗粉比起來……不,二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再理會扭打在一起的女人們,姜宇珩示意車夫駕車上前。
「長夜漫漫,姑娘獨自一人可是無趣,本公子姜宇珩,略懂一些音律,不如為姑娘彈走一曲如何。」
姜宇珩自以為帥氣的笑著,狹長的眸子眼梢挑起,朝著雲安安放著電。
但……回應姜宇珩的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不知本公子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姑娘您一起游湖?」
姜宇珩又問,得到的仍舊是沉默。
這可讓身後的女粉絲團火了。
什麼意思?
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他們家宇珩公子好心邀請你游湖,你還裝腔作勢的不削一顧,真當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不成。
小賤人,長得就是一臉短命的樣子,還不知廉恥的勾引人,讓他們查查是誰家不知廉恥的女子,非得讓她身敗名裂不可。
雲安安沒有回應姜宇珩的邀請,一來是因為這群人在她眼中皆如螻蟻,最為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雲安安睡著了。
因為白紗蒙住了雙眼,外人看不清雲安安是睜眼睛還是閉眼睛。
「這位姑娘……」
姜宇珩又一次開口之時,買完藥回來的阿普連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那一臉的表情用驚恐兩個字形容都不夠。
「可不敢大聲擾了雲姑娘,她睡著了。」
阿普示意姜宇珩小聲些,莫要吵到雲安安睡覺,而後便拎著藥躡手躡腳的上了口,將毯子蓋在了雲安安的身上。
在海上航行的時候雖然同處一條大船,但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他並不了解雲安安的種種習性。
自從成了車夫之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清楚了不少雲安安身上的毛病。
比如,雲安安每隔七日就會寒毒發作,需要吃藥來鎮壓寒霜。
又比如,雲安安很難入睡,可一旦睡著被擾醒,後果將不可估量。
可是……
「小賤人,我們家宇珩公子邀你一同游湖是給你面子,你無視宇珩公子就是踐踏了他的尊嚴,跪下道歉。」
「就是,今兒若不跪地道歉,這事兒沒完。」
女粉絲團仗著人多勢眾,非要雲安安過下道歉才肯善罷甘休。
說是為了宇珩公子的尊嚴,實則就是心裡不平衡。
憑什麼她能得到宇珩公子的邀請,她們就不行。
也不知從拿來飛來的一顆白菜,徑直的朝著雲安安砸了過去。
眼見著白菜即將砸在雲安安的紅髮上,阿普瞪大了眼睛飛身上前想要當下『暗器』,可見銀光閃起之時,瞬間止住了腳步。
原本進入睡夢的雲安安起身,手中握著一把極其鋒利的橫刀,周身所迸發出來的寒氣漸漸擴散開來。
白菜變成了一片片殘肢散落滿地。
下一秒,只見白衣紅髮的雲安安縱身從二樓一躍而下,身影極快的出現在人群中,隨著一道慘烈的叫聲迴蕩,一隻斷手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雲姑娘,別,別殺生!」
阿普笨拙的從二樓陽台跳了下來,在雲安安即將斬下朝著她扔白菜的女子額頭之時,阿普幾步上前制止了雲安安的激動。
「您已經砍了她的手,無須在取人性命了。」
「如果她扔來的不是白菜,而是啐了毒的暗器呢?」
透過白紗,雲安安紅眸冷意更濃。
「雲姑娘您大人有大量不和這群人一般見識,我給您買了好多小吃。」
「安肅鎮的秘制炸兔肉可是一絕,涼了肉就硬了,味道大打折扣。」
「還給您買了你一些青柑,安肅鎮最有名的就是青柑,可甜了。」
阿普深知,包括他在內,眾人在雲安安眼中與螻蟻無異,他是見識過雲安安的可怕伸手,為了避免她大開殺戒,阿普儘可能的用自己會的成語來描述事物的美味。
顯然在,這招奏效了。
收刀回刀鞘,雲安安眼底殺意瞬間消散。
「這一次姑且饒你一條性命,若有下次,殺無赦。」
一字一句,毫無情感波瀾的字字句句讓人心中恐懼萬分,那斷手的女子都忘了喊疼,眼底唯有無盡的恐懼。
回到了客棧,看著擺放著滿滿一桌子小吃,雲安安拿著青柑輕嗅著。
「雲姑娘,已經剝好了皮,白絲也剔除了。」
阿普剝開青柑皮,還細心地將裡面的白絲剔除的乾乾淨淨,將橘子瓣兒一瓣瓣的擺放在盤子裡,端著盤子送到雲安安面前。
又細心的將兔肉骨頭剔除,將肉堆積在盤子裡,用重新用料汁拌勻。
總之,伺候的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雲姑娘在看什麼?」
阿普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雲安安,不解雲安安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片刻後,雲安安方才開口。
「洗手了嗎。」
聽到這話,阿普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雲姑娘放心吃,我絕對洗乾淨了。」
燦爛陽光般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阿普十根指頭動了動,保證無毒無害無副作。
「哦,對了~~雲姑娘給我的珠子一共換了三十萬兩,買藥花了三百兩,買零食花了三兩。」
阿普一筆一筆的算著花銷,雲安安一邊聽著阿普的嘮叨,一邊吃著並不是很美味的小吃。
「這些錢絕對夠咱們到北辰國了。」
三十萬兩,他做夢也不敢奢望這麼多錢。
吃飽喝足,雲安安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醬汁,轉身回到雅間內室之前,告訴阿普他被坑了。
「被,被坑了?」
為啥?
「一般品相的鮫人淚在五十萬兩之上,你手中賣出去的鮫人淚屬於中品,百萬起步。」
「百萬起步!!」
一聽百萬起步四個字,阿普如若雷擊般愣在原地。
百萬減去三十萬等於七十萬,他被騙了七十萬……
就算把他賣了也買不了七十兩,何況是七十萬之多。
「雲姑娘,我……我是不是闖禍了!」
「不急,你至少能活五十餘年,慢慢還吧。」
餘光看到阿普那張呆如木雞的表情,難得,雲安安開啟了小玩笑。